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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了,說不定就是一輩子,再見可能也回不到當初,也不可能有那種相視默默羞澀的感覺,相見,隻會讓兩人陷入尷尬,相對無言。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麽倔強,現在也不那麽遺憾,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這首劉若英的《後來》用來形容陸子非和沒藏黑雲再合適不過,陸子非嘴裏輕輕的哼著,自己是有多久沒有想起後世的事情了,法律專業也被自己忘的一幹二淨。


  這些年不是種地就是生娃,要麽打仗,和朝廷,達官貴人鬥智鬥勇,掙錢,忙碌的時間占據了自己生活的大半,不是在操心就是在操心的背上。


  多少次內心的底線被突破,說好隻娶一個老婆,現在都四個了,好像心裏的枷鎖被突破後,自己就變得有些無所謂了,有點得過且過。


  夜色,你告訴我,我的做法是對的,我沒有辜負任何人,我是問心無愧的,我對得起大宋,對得起皇上,對得起玩玩老百姓,更對得起你沒藏黑雲。


  這些年,要說我陸子非虧欠誰了,除了爹娘、妻兒,我誰的都不欠,沒藏黑雲你沒有這個資格,為了兒子,這次我一定要和你做個了斷,希望你為了你兒子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李元昊自從野利氏出事後,就再沒有來過鳳凰山行宮,不然他一眼就能看出沒藏黑雲的魂不守舍,幾天時間是什麽將一個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陸子非在院子裏放聲歌唱,沒藏黑雲卻沒有發泄的方式,李元昊不在,她就是這座行宮的主人,可自己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嗎?這樣的懲罰何時是個頭啊!當一個人物質上得到滿足,要什麽要什麽時,他的視線會從物質轉移到精神層麵上,而沒藏黑雲的精神是空虛的、空洞的。


  當初自己還有別的選擇,為什麽偏偏要選擇這條路,為野利遇乞陪葬,自己至少能留下一個美名,跟著陸子非走,他滿足一個女人對心上人所有的憧憬,哪一條路不比現在好。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應該再和陸家有任何聯係,可自己呢?並沒有,和陸家的聯係並沒有斷過,用著陸子非給自己的錢,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過後呢?自己什麽都沒有,就一具臭皮囊。


  君翔至今怕是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娘親吧!若是兒子在身邊,自己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她懷疑這些年自己沒有別的孩子,這裏麵必然有陸家的功勞在裏麵。


  兒子,孩子,一個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還能叫母親嗎?這個道理自己懂的太遲了,早一點醒悟我沒藏黑雲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還有自己那個虛偽的哥哥,沒心沒肺的爹娘,他們的今天都是自己給的,可他們是怎麽對待自己的,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真以為自己不知道。


  “我好像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到最後原來隻是我一個人啊!”


  一晚上沒藏黑雲不知道怎麽是如何渡過的,夢醒、夢滅,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簡單多的梳洗後,她急迫的想知道昨天的答案。


  何大福也沒有囉嗦,直接說道“小非讓我告訴你,相見不如不見。”


  “相見不如不見,哈哈,他果然是個狠心的人,自己今天的局麵他六年前帶走孩子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吧!活該,誰讓自己犯賤,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沒藏黑雲咎由自取。”


  沒藏黑雲有點瘋魔了,陸子非不見自己就是斷絕了自己最後見一次兒子的機會,陸子非你個混蛋,你太狠了,你怎能如此,孩子是我生的,你憑什麽這樣對待我。


  “沒有別的話了嗎?就這麽一句,他還有沒有別的話。”


  何大福內心有些不忍,說道“我走的時候小非在唱歌,但我是個粗人,不懂他唱的是什麽意思,我給你哼哼幾句,你自己聽聽。”


  在沒藏黑雲期待的眼神中,何大福哼道“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麽倔強,現在也不那麽遺憾,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何大福沒有音樂天賦,唱的很難聽,但歌曲的旋律沒藏黑雲能聽出來,這是一首悲傷的情歌,為什麽,老天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這不公平。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麽倔強,現在也不那麽遺憾,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陸子非若是在這,他肯定會說一句“劉若英,女神,你是和我一起穿越了嗎?”,但他聽不到了,從何大福迷離的眼神中,就可以想象沒藏黑雲唱的很好聽。


  或許是這首歌唱出了沒藏黑雲內心的感受,她唱著歌走了,沒興趣再向何大福打聽陸子非的事情,也沒有再威脅何大福,看著沒藏黑雲的背影,何大福喃喃自語道“女人真奇怪”


  天氣越來越冷,但天都山行宮卻溫暖如春,李元昊用力的將頭放在美人的腿上,享受著美人的帶給他的服務,突然他說道“太子這兩天在忙什麽”


  沒移氏秀眉一蹙,難為的表情一閃而過,“好像是在為野利氏守孝,大王是有事要詢問太子殿下嗎?用不用讓人去傳喚過來。”


  李元昊想到這是天都山行宮,還是別刺激兒子那幼小的心靈了,“四十五歲了,老了,人都死了,守孝有用嗎?派個人去告訴他,讓他盯著一點我安排他的事情。”


  這就是李元昊,自己的壽辰在他心裏要比一個兒子為母親守孝更重要,更不要說逝者還是自己曾經的妻子,薄涼至此,怪不得身邊的人都和他離心離德。


  沒移氏隻要不看到寧令哥就好,其他的事情輪不到她做主,每次見到寧令哥的眼神,她都覺著有一天寧令哥會把她千刀萬剮才能解他心頭隻恨。


  眼前自己伺候的這個人愈發的多疑了,晚上睡覺有個風吹草動他都覺著是有人要刺殺他,動不動就棍殺宮裏的侍女、侍衛,沒移氏都怕自己將來有一天也會成為那些冤魂中的一員。


  “大王哪裏老了,昨晚還折騰了妾身那麽久,人家今天起床到現在身子都不舒服呢?”


  這應該是對一個中年男人最好的誇獎了,不,應該是對所有男人最好的誇獎,果然李元昊聽到沒移氏這樣稱讚自己,大笑道“美人也很好,今晚我們再來幾次。”


  “妾身不行了,大王還是去鳳凰山吧!大王這幾天沒去鳳凰山,想必那邊也想念大王了。”


  女人越是善解人意男人肯定越喜歡,李元昊想了想說道“也是,那美人你這幾天好好修養,等朕過幾天再來寵幸你,擺駕鳳凰山。”


  李元昊的親衛早熟悉了自家大王的套路,這樣說風就是雨的話他們聽的多了,也隨時準備著,一切就緒後李元昊走了,在走之前他惡趣味的想到,壽宴放到天都山似乎也不錯。


  “來人,去告訴宰相,將壽宴的舉辦地由皇宮換到這裏,太子從旁輔助。”


  拓跋螯讓人去傳話,但心裏卻不那麽想,雖然自己是李元昊的心腹,可作為一個黨項人,他不覺著大王的這套做法是正確的,無休止的挑戰太子的耐心,這對西夏來說真是一件好事嗎?


  作為男人,他都有些不忍了,寧令哥還是太子呢?目前沒人和他爭奪皇位,你不怕你死後被兒子從墳裏扒出來鞭屍嗎?你是一個父親,那是你親兒子,是你未來的繼承人,不是野種。


  拓跋螯用屁股都能想到寧令哥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是什麽反應,天見可憐,攤上這麽一個坑兒子的爹,別人能怎麽辦。


  沒藏黑雲聽到稟告說李元昊馬上要到了,就馬上去重新畫了妝容,可一雙黑眼圈沒有二十一世紀的那些化妝產品,好像怎麽也遮不住。


  “幾天不見皇後你怎麽憔悴成這個樣子了,你這是要心疼死我嗎?”李元昊誇張的說道。


  心疼就不是在天都山呆了那麽久,不管我的死活,沒藏黑雲露出職業化的笑容說道“還不是大王不在,日思夜想思念的,我還以為大王在天都山樂不思蜀了呢?”


  會撒嬌的女人有糖吃,李元昊一本正經的說道“是本我的錯,王後你不是一直想穿一下朕的那套袞服麽?今天朕就滿足你。”


  在這個男人的懷抱裏,沒藏黑雲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她想起了陸子非那首在興慶府廣為流傳的‘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他很有學問,不是眼前這個人那麽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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