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死了，你滿意了？
鬱馳剛結束了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
秘書突然撒腿衝了進來，急得連敲門都忘了。
“鬱總，剛剛警局打來電話，夫人出事了。”
鬱馳眉頭一皺。“葉蔓笙又整出什麽幺蛾子了？”
“據警方所說，她去長春路施工現場搗亂，因為意外……已經不幸離世了……”
死了？
鬱馳倏然瞪大眼睛，一把揪住了秘書的衣襟。尚未來得及質問，“哇”的一聲，一口腥甜的血液就這麽吐了出來。
“鬱總！”
鬱馳鬆開秘書的衣襟，踉蹌退了兩步。他眨了眨眼睛，手下意識地摸向左胸口。
那裏，好像突然空了。
“鬱總？”
鬱馳突然一把推開秘書，腳步淩亂地衝出了辦公室。
這怎麽可能？
這不可能的！
這一定是葉蔓笙的伎倆！
一定是的！
可葉蔓笙聽了蘇清漪的話，跌跌撞撞往外跑的畫麵卻像是有意識似的，拚命地往他腦海裏鑽，怎麽趕都趕不走！
飛車去警局的路上，趙睿心裏有些絕望，卻依然堅持這隻是葉蔓笙的伎倆。
年輕的法醫拿著記錄單子走過來，例行公事似的問：“你是死者什麽人？”
“閉嘴！讓我先去看人！我得先看看是不是她！”
接著他立馬在心裏否定，一定不會是她！一定不是葉蔓笙！
法醫穿上白色的袍子，示意鬱馳套上白袍跟上他。
鬱馳的腦子已經亂了，心裏幾乎已經絕望，但還是固執的認為這一定是認錯人了。也許那死掉的人隻是跟葉蔓笙有些相似！
或者是葉蔓笙在跟他開玩笑，狠狠地報複他！說不定，她現在正躲在什麽地方偷看他的反應呢！他要是表現出傷心，她就會立馬跳出來肆意地嘲笑他！
沒錯，就是這樣！
鬱馳渾渾噩噩地跟著法醫走，直到法醫伸手推開太平間厚重的門。
“呼啦”的一聲，在這個安靜的角落裏無比突兀。
鬱馳一個激靈，接著感覺到一股寒氣撲麵而來。
他抬眼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整齊的停屍櫃，然後是堆在床腳邊的塑料袋。袋子裏裝了很多東西，鞋子，包包……
那個包包有些眼熟，但又好像不認識，因為它上麵沾染了許多灰黑色的東西，髒得有點麵目全非了。
然後，他又看到了那雙鞋。
那是葉蔓笙生日的時候非纏著他要生日禮物，他從國外給她帶的。
她很高興，沒事就喜歡穿著這雙鞋到他麵前晃，像一隻歡快的蝴蝶。
不！這不是真的！
鬱馳踉蹌退了一步，緊緊地握著拳頭，死死地瞪著白色的床單下蓋著的人形。
法醫看了他一眼，伸手將白色的床單拉下一角，露出葉蔓笙的臉。
像她，但又不太像。
鬱馳還沒來得及靠近去看個清楚明白，突然聽到一聲怒吼。
“不許碰她！誰都有資格，唯獨你沒資格碰她！”
一道身影像一陣風似的卷進來，二話不說揪住鬱馳的衣襟，狠狠地一拳打在他臉上，然後是腹部。
沉悶的拳頭與肉體碰撞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鬱馳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任由對方的拳頭不斷地落在自己身上。等他反應過來，身上已經挨了不少。
一把將人推開之後，鬱馳才看清對方的樣貌。
蕭旭！
蕭家的二少爺！
葉蔓笙的青梅竹馬！
蕭旭又衝上去，揪住鬱馳的衣襟將他往外拖。“你給我滾！不許你再靠近她一步！滾！”
“蕭旭，你搞清楚，葉蔓笙是我的妻子！”
蕭旭怒目而瞪，眼裏幾乎噴出火來。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傷心欲絕。
“現在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了，早幹嘛去了？她死了，你滿意了？鬱馳，她那麽愛你，你卻逼死了她！這筆賬，哪怕賠上這條命，我蕭旭也會跟你清算的！”
說著，蕭旭又狠狠地一拳打在鬱馳的臉上。
鬱馳狼狽擋開他的拳頭，接著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卻被蕭旭輕巧化解了。
“蕭旭，我今天不想跟你鬧。你讓我看看葉蔓笙！”
話剛說完，他就被蕭旭推得踉蹌後退。
“我說了，誰都有資格，唯獨你沒有！”
蕭旭一把拿起地上的塑料袋，將東西砸在了鬱馳的臉上。
“帶上你的東西，給我滾！”
“啪——”
袋子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一個小小的環狀物從裏麵滾了出來，叮鈴叮鈴，最後停在鬱馳的腳邊。
一枚戒指。
鬱馳隻低頭看了一眼，便已心魂俱裂，忍不住尖銳地大叫一聲。“不！”
那是婚禮那天，他親手套進葉蔓笙手裏的婚戒。
當時，他逼著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將這枚戒指套在她手上。
一口腥甜的血液再次湧上喉嚨，“哇”的一聲，鬱馳又吐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也隨之搖晃起來。
蕭旭卻不吃他這一套，直接叫跟來的人將他拖出去，丟在了馬路上。
“鬱馳！”
聞訊趕來的蘇清漪匆匆跑過來，手忙腳亂地扶起他。
“鬱馳，你怎麽了？啊，你流血了！”
蘇清漪驚慌失措，抬手拚命地給他擦嘴邊的血液。“沒事了，我們馬上去醫院！”
“不，我不去醫院！我要去看看葉蔓笙！”
鬱馳推開她。
蘇清漪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然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鬱馳，你醒醒！葉蔓笙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你再怎麽看也沒用的！”
蘇清漪一邊大叫，一邊在心裏慶幸。幸虧葉蔓笙死了，否則照這個趨勢，鬱馳遲早會跟她一笑泯恩仇的！
“不！我得再去看看，那不是她！”
蘇清漪突然抓住鬱馳的衣服，用力地搖晃他的身體。
“鬱馳，你醒醒！葉蔓笙已經死了！警察已經確認過了，根本不會有錯的！你就是看一千遍一萬遍，她也是死了！”
葉蔓笙怎麽會死呢？
葉蔓笙死了，我應該覺得痛快才對？
為什麽，我的心好像被挖開了一樣疼？
鬱馳用力地閉上眼睛，腦子裏響起今天葉蔓笙在辦公室說過的話。
“如果有來世，我做豬做狗都好，隻求不要再遇見你！”
葉蔓笙，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