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陰狠老魏初顯威
“你們怎麽敢進來？此地乃貴妃娘娘的寢宮，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嗎？”
眼看著以魏進忠為首的一群人要往裏衝，劉貴刹那急了，連忙擋在了眾人的麵前，出言訓道。
別看劉貴年紀大了，但在宮裏這麽多年，身為鄭貴妃最為信任之人，權勢自是滔天。就算平日裏司禮監秉筆王安見了這位老人，也會叫一聲“劉公公”。
故而，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真把前來的人給鎮住了。
由魏進忠招攬的一些宮人，還有隨行而來的侍衛，皆把目光望向最前方的魏進忠。
是繼續往裏闖，還是就此退出去，全在這位權勢尚淺的內廠廠督魏進忠的一念之間！
“小貴子，你讓開。讓這隻皇長子身邊養的狗來抓本宮，本宮看看他敢不敢動手！”
在這關鍵時刻，素以穩重深謀遠慮的鄭貴妃此時也是急紅了眼，冷哼道。
那邊內廠剛剛通過內朝議成立，這邊還沒過上一個時辰，就有人入了她的宮殿。這行動效率，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把她和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且在她的潛意識裏，就算儲君真要拿後宮開刀，從大勢的角度看，也是從其他小人物開始，怎麽樣也不會第一個輪到她鄭貴妃。
隻是現在的現實告訴她，他們都錯了！
放出這句狠話後，鄭貴妃雙眸一瞪，竟真的往前走了幾步，距離最前方的魏進忠不過兩丈。
雙方都能清楚的看到各自的表情。
再說鄭貴妃寢宮裏的其他人，除了外麵守衛的侍從為調進來的禁軍控製外，餘者都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或是噤若寒蟬。
時間似乎，慢慢凝固起來。
正在此時，一聲輕笑在這安靜的大殿想起來，於旁人耳中是如此刺耳，而接下來的行動，更使鄭貴妃——這位最受萬曆帝重新，先皇朱常洛忌憚的妃嬪，竟也因此產生了一種恐懼。
這是多少年來，可以於後宮內隨意主宰他人生死的她，從未產生過的心裏。
即使是當日和西李聯合，有的最壞的打算，鄭貴妃也從未這樣恐懼。
“是嗎？咱家既受了皇長子的命令，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任何敢阻撓咱家辦事者，都得去死。
劉公公，咱家得罪了！”
魏進忠陰沉一笑，一個反手，從隨行侍衛的手裏拔出了到，直直的捅入了劉安的心髒位置。
一道悶哼聲響起，方才還站在最前麵的老太監劉貴，竟這般直直的倒了下去。
“啊！”
“啊，殺人了！”
殿內，宮女的驚叫聲響起，而原本距離魏進忠稍近的宮人不自覺的後退。包括隨行的禁軍將士們，都緊繃著神經，下意識地握緊了刀。
他們看向魏進忠，如同看著一個瘟神。
地上，血潭越來越大，如一麵銅鏡，能清楚的照應到周圍人的臉，殿內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不斷蔓延著。
眼睜睜看著剛剛還活生生的劉貴，呼吸越來越弱，直到停止了喘息。
無論他人，離得最近的鄭貴妃眼睛早已瞪圓，瞳孔不斷放大，單手指著魏進忠，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
“魏進忠，你……”
此時的魏進忠看似神色淡定，實在心中也是有些害怕。
除過害怕，魏進忠還有種興奮和揚眉吐氣之感。
曾經，他魏進忠見了劉貴，腰是彎著的。
曾經，他魏進忠見了鄭貴妃，腿是跪著的。
……
但今時今日，趾高氣昂的劉貴死了，高高在上的鄭貴妃惶恐的如同小鹿，周圍本和他同等身份的宮人們，望向他的眼裏全是敬畏！
“從今天開始，我魏進忠在紫禁城真正的站起來了！
我要告訴所有人，惹閻王也別惹我魏進忠。
那些曾經傷害我，嘲笑我，捉弄我的人，你們都等著吧！”
魏進忠心中咆哮道。
將右手握著的帶有血跡的劍刃在劉貴的死屍上擦了擦，轉身送到了背後尚有些呆滯的禁軍侍從手中。
魏進忠那含笑的雙眼重新注視在鄭貴妃臉上，聲音比前一次更加輕柔：“娘娘，請吧！
難道還要奴婢親自動手？”
……
泰昌元年九月十一日，萬曆帝寵妃，皇貴妃鄭氏由承乾宮移往仁壽宮。
自此，逐漸淡出大明人的視野。
翌日。
得知生母鄭氏之事的福王朱常洵請求入宮，以見皇長子朱由校。
為張維賢等大臣所阻，後經鄭貴妃之侄鄭養性規勸，朱常洵才作罷。
而在同日，經過內閣討論，正式接受了首輔方從哲的辭呈，新首輔待定。
一時間，朝內為了新任首輔之事，再次變得風雲湧動。
紫禁城內發生的某些事，與之相比，則變得微不足道了。
這恰恰給了朱由校轉移朝臣注意力的機會，對於紫禁城內部心懷叵測者的清理，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乾清宮內，西李這兩天的精神非常不好，身邊的近侍李進忠昨日被魏進忠帶著一群人抓走後，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平日裏，有了李進忠的出謀劃策，西李至少還有些主心骨，但一旦失去這個人，就如同斷了一個臂膀。
好在，這兩日內文華殿並沒有對她做什麽，反到是那魏進忠在皇長子朱由校的縱容下，借助她西李的名義，肅清紫禁城內不少中下層宮人，讓之感到了不安。
“就算今次我安然無恙，隻怕日後在這紫禁城中，我西李的名聲也是臭了！
罷了！哥兒連客巴巴都狠心趕出宮，我西李尚能待在宮裏，可見是多麽仁慈。
隻是這乾清宮，怕也住不久了。”
西李的感覺並不錯，就算朱由校暫時沒有讓西李移宮的打算，午門外的閣臣定是第一時間不同意。
就連政事堂內的第一位谘政大臣，已辭去首輔的方從哲也建議朱由校早做安排。
朱由校最終點頭同意，令西李移到仁壽殿噦鸞宮。
為了此事，朱由校還專門想西李解釋了一番，並承諾在先帝朱常洛下葬，他正式即位後，提升西李的後宮頭銜。
鄭貴妃倒台，西李現在的靠山隻剩下朱由校，麵對朱由校的要求，她隻得應了下來。
另一方麵，讓人不意外的是，魏進忠在紫禁城的動作太大，到底還是引來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