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整頓宮闈新設廠
說完話，魏進忠匍匐在地，他能清晰的聽到正上方朱由校的呼吸。
但隻要朱由校沒有開口，魏進忠就不敢動，他很清楚，要是今天這道坎過不去，那他魏進忠還不如死了算。
“殿下，請看在奴婢辛辛苦苦跟隨殿下這些年，饒過奴婢這一次。
以後隻要殿下說什麽，奴婢定惟命是從！”
魏進忠忍著額頭傳來的劇痛，不斷的朝著地麵碰撞。
跟隨朱由校這麽多年，魏進忠也明白，皇長子朱由校最為重情，耳根子軟不說，心也軟。
的確，看到魏進忠如此淒慘的模樣，尤其腳下流淌的血跡，發泄過情緒後的朱由校猶豫了。
但想到夢中所見，以眼前的魏進忠為首的閹黨禍害蒼生之事，朱由校又將心底的一絲同情漸漸掩藏。
他想到了很多事……
片刻後，少年目光微沉，聲音穩重而富有底氣：“看在你這麽多年照顧孤的份上，孤可以放過你，但孤不會這麽容易的放過你。
孤需要你做一件事！”
魏進忠忙的抬起頭，眼中含著希望道：“殿下有事盡管吩咐，就算是讓奴婢為了殿下去死，奴婢也願意。”
哪知朱由校搖了搖頭，他的一隻手摸著奏本，另一隻手敲擊著桌角。
“孤暫時還沒有讓你死的打算，大伴你這些年在宮中積攢了不少人脈吧？”
一聽此語，魏進忠一個激靈。他恍惚間感覺到皇長子似乎知道了他的一切秘密，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皇長子以前絕對沒有敏感，如果真的是，他又是通過什麽方式打探到的？
而且，皇長子對他的態度，仿佛是從先帝駕崩前幾日出現變化的，以至於到了今日，竟讓他有了種麵對天子之威的感覺。
此時的魏進忠，想破頭也想不出朱由校到底經曆了什麽，但不妨礙他做出某些抉擇。
“奴婢，奴婢也隻是認識一些人，不知殿下想讓奴婢做什麽？”
朱由校沉默了一兩個呼吸，最終做下了決定。
“孤要你找些信得過的人，設置內廠，幫孤清理宮內的雜草，順帶監視李選侍。”
朱由校再一頓：“記住，內廠隻能聽命於孤，日常事務處理或由大伴你來負責。
不得幹政。
可若是借孤的名義，損壞國朝之事，孤絕對不會放過你。
孤既為大明儲君，也是大明皇帝，能給予你一切，自然也能收回一切。
這一點，希望大伴你能明白。”
爬在地上的魏進忠第一時間明白了朱由校語中警告之意，原本還有些小心思，馬上化為烏有。
“奴婢領命！”
讓額頭腫脹，滿是淤青的魏進忠下去，朱由校一人坐在文華殿內一動不動。
決定讓魏進忠設立內廠，並擔任廠督，並不是他心血來潮的想法。
而是他根據夢中的啟發，還有先帝臨終前的囑托，做出的決定。
“現在，我在宮中的勢力依然勢單力薄，僅靠著西李的幫扶，並不保險，必須擁有自己的力量。
東西廠，包括錦衣衛尚無忠心於我之人。
大伴雖有野心，但最終的靠山還是我，這也導致他必須忠誠於我，也是我現階段可以依靠的人。
為了防止夢中，大伴勢力過大，隻隻手遮天的情形出現，必須時不時的敲打一番。
今日，還真是大伴自己撞了上來！”
朱由校暗道。
他不是過去的朱由校，魏進忠也將不是未來的魏進忠。
而內廠的職業，將會區別東西廠，與錦衣衛，變成專門為他朱由校，也是他朱由校親自創立的機構。
至於說魏進忠會將內廠建立成什麽樣子，朱由校是滿懷著期待的。
這一夜，朱由校一宿都沒離開文華殿，在特意翻看了幾片關於遼東局勢的奏書後，他又派人拿來了大明的財政資料，借助著夢中的知識，無師自通的畫起了一張張表格。
隻一夜，大明的基本國情就躍然紙上。
看著紙上，是為自己親自記錄的東西，朱由校眼睛都紅了。
“大明的國庫虧損竟如此嚴重？！”
若用一個字形容大明現在的情況，那就是“窮”，不僅是國家窮，連帶著皇帝的私庫也窮。
究其原因，還是大明的前幾任皇帝，太過敗家了。
到了朱由校這裏，已經變得捉襟見肘。要是再過上十幾年，而不做出改變，隻怕情況會繼續惡化，變得山窮水盡。
朱由校總算有些明白，在那關於未來的視野中，他那小老弟朱由檢繼承帝位後，即使奮發圖強，力圖革新，但最終還是失敗，落得慘死的下場。
總歸說，大明從他的爺爺萬曆皇帝開始，根子就開始爛了。
直到最後，改朝換代成為了必然。
“接下來，必須想辦法弄錢，且先準備好給將士們發夠軍餉，再應對遼東局勢，亦是那建州女真或將發起的襲擾。
既然我在，那就絕對大明有一寸國土丟失！”
談到錢，朱由校的腦中突兀的蹦出了幾個點子。
多是以那夢中青年王惑的視角，在那個世界的論壇，還有“書友圈”看過的一些方案。
這些方案是否可行，尚是未知，但又方法總比沒方法要強上不少。
“明日的朝會，按照王大伴的安排，我也是要參加的，正好借此傾聽朝臣們的想法。”
朝會談及財政之事，當然不能由朱由校自己提出來，必須找出一個牽頭人。
朱由校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正官位不保，遭受東林黨排擠之人——當朝首輔，方從哲。
“來人，去將方閣老請來，孤有要事谘詢。”
一清早，朱由校就在文華殿傳出了一條命令，也是他作為大明儲君，入住文華殿後的第一個命令。
在另一邊，一夜前領了朱由校安排的魏進忠怎麽樣也睡不著。
“內廠！
皇長子要我找人，設置內廠，現在一窮二白，當如何入手？
光憑我認識的那幾個狐朋狗友，如何辦的了大事？
這可是皇長子讓我盡心做的第一件事，絕不能出岔子！”
魏進忠識字少，腦子卻轉的快。
更為重要的是，魏進忠很尊重讀書人，亦是會聽取他們的意見。
“此事，不如請教下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