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國

  向蜜說著，淚水也跟著落得滿臉都是，漫到霍西亭的手臂上、身上、心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惶亂地去擦向蜜的眼淚，可卻怎麽也擦不幹，反而有愈來愈多的趨勢，多到連他自己的麵頰，都濕了一片。


  霍西亭覺得自己好像哭了，可是全身都沒有知覺，甚至連眼淚是冰是燙都感覺不出。


  不是這樣的，向蜜怎麽會不要他？


  他擦拭幾下眼窩，聲音斷斷續續的，卻依舊讓自己說得平穩一些，甚至還展露著微笑的弧度。


  “向蜜，你要重新生活，我……我可以陪你的。你喜歡法國，我可以放棄國內的一切來這邊定居，我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事，你……你和我一起重新開始新生活，這樣不好麽？”


  向蜜快被他折磨瘋了。


  “霍西亭，你別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不愛你了，不愛你還怎麽跟你重新開始新生活？這個理由夠不夠讓你滾？”


  聞言，霍西亭的心如墜寒潭。


  她……她怎麽會不愛他？


  像是在倉惶逃避什麽，他連連搖頭，語速也快了起來。


  “向蜜……你冷靜一點，你今天也累了，我不打擾你了，有什麽事，我們……我們明天再說。”


  說著，他鬆開她，轉身要走。


  向蜜已經哭成了淚人，她掐著手心，強迫自己大喊：“霍西亭，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以後……以後我們都不要再見麵了。你說過的，隻要我原諒你，你什麽都可以答應。好，我原諒你了，我隻提這一個要求，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行不行？”


  霍西亭背對著她，從頭到尾不敢回頭望她一眼。


  他努力張了幾次嘴，仍舊沒有回答，僵硬的雙腿卻緩緩挪動著，離開了向蜜的屋子。


  關上房門的瞬間，他聽到屋裏向蜜歇斯底裏的哭聲，他終於忍不住，順著門板滑坐到地上，泣不成聲。


  頭痛症也在悲傷的頂點蜂擁而來。


  這一次，霍西亭流血了。


  不過幸好，在他即將暈過去時，丁酉及時趕到了，將他送去了醫院。


  ……


  第二天早上八點，向蜜的門準時被人敲響。


  一直敲到第七次，她才不耐煩地打開門，“霍西亭，你有完沒完？”


  她眼睛看不見，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此時臉色有多蒼白。


  霍西亭沒說話，隻怔怔地望著她，貪婪地用眼神描摹她的五官，看到她鮮活地、口氣惡劣地朝他發脾氣的樣子，他的嘴角不禁漫起苦澀的笑意。


  昨晚丁酉將他送到醫院後，告訴了他三年前的具體真相，醫生也發現，他的身體狀態正在每況愈下。


  所以今天，他不得不離開，去謀劃一件重要的事。


  這次從醫院偷跑出來，他隻是為了道別。


  她大概是不會願意和他親口說一聲“再見”的，反正他也不想說，那就這樣靜靜看她一眼好了。


  “霍西亭，做什麽不說話？”


  “……”


  “霍西亭？”


  “……”


  向蜜惱了，索性直接將門關上，“不說拉倒！”


  霍西亭吃了閉門羹，卻不見惱火，甚至嘴角是淺淺揚起的。


  他隻當她在發小脾氣，可想想，卻又不是這樣的。


  他和她之間，隔著的都是血和淚，哪有普通小情侶之間溫馨的小打小鬧？

  還真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


  向蜜以為，霍西亭是不會輕易走的。


  可一個小時後，她再打開門時，他卻已經離開了。


  不知怎的，她竟有意外的小小失落。


  同一樓層的一個老阿姨恰好路過，見她站在門口，口氣有些擔憂地問：“向小姐，你沒事吧？怎麽你家門口地上會有一灘血啊？”


  血？


  向蜜心頭一驚。


  那地方，是霍西亭曾經站過的位置。


  ……


  第三天，葉楓早早來找向蜜，告訴她霍西亭昨天已經回國了，並且他也有急事要處理，必須立即回國，要她在這邊好好照顧自己。


  他還給她加派了四個保鏢，讓貝爾納住到了她的隔壁。


  向蜜聽到霍西亭回國的消息時，她正在練習倒開水，結果便把熱水燙到了手背上。


  隻是，手背上卻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