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了兩隻眼睛？

  葉楓給霍西亭送來消息，要他在這個時間，一人前來機場。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葉楓故意下套引他，但除了上鉤，他無計可施。為了找到向蜜，他都快把北城掀翻過來了。 可終於再見麵，看到的卻是向蜜和葉楓的溫情。 像是依依惜別的戀人，又像是久別重逢的摯友。 可對著他，向蜜從未展露過這樣清麗溫軟的笑容。 所以，隻有在葉楓麵前，她才是脫下偽裝、溫和美好的樣子嗎？ 霍西亭的心肺中，像是燒灼著一團火，刹那間將他連日來的鬱憤和思念，統統燒成灰燼。 明明想不管不顧地衝過去，將向蜜從葉楓的懷裏搶過來，可他卻硬生生地選擇，就那樣筆直地站著，在他們不遠處、喧鬧的候機人群中央，靜默地站著。 他告誡自己，不能主動喊她的名字，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情緒。 太暴躁了會嚇著她，太溫柔了，又會嚇著自己。 他要等向蜜自己發現他。 他要親眼看到她側頭時，或是驚喜，或是驚嚇地反問他：“霍西亭，你怎麽來了？” 然後他可以沉著臉，冷冷地回答她：“向蜜，跟我回去！” 或者是裝模作樣地展開雙臂，用他最不擅長的溫柔語氣，說：“向蜜，跟我回去。” 明明來的路上確認過無數遍，見到向蜜的第一件事，他要不由分說地將她搶回來，要她為她的寡情和朝三暮四付出代價，將自己這霸道卑劣的壞人做到底！ 可當真見到她，他才想明白： 原來，他最想做的事，始終繞不過“帶她回去”四個字。 這時，向蜜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突然朝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霍西亭瞬間心頭一緊，藏在西褲口袋裏的手也不自知攥住，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向蜜朝他這邊掃了兩眼，兩個人隔空“對視”了一秒，向蜜甚至對他牽了牽唇角，似笑非笑。 霍西亭恍惚間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滋味，可他心念才動，便對上了她渙散空洞的雙眸，長眉倏地斂起。 她“看”到他了，可為什麽什麽表情都沒有？ 很快，向蜜麵色無異地轉過頭去，繼續笑著和葉楓說話，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他一般。 霍西亭怔在原地許久，才一點點意識到，她的兩隻眼睛，都是毫無神采的，還有她身旁的那隻導盲犬…… 怎麽會這樣？ 明明他吩咐過，隻拿她一隻眼睛的。 他還曾私下問過動手術的醫生，和他確認過向蜜的情況，那醫生隻說取了一隻眼睛，會保證她的基本生活自理能力。 她怎麽還是，失去了這世上所有的光芒？ 霍西亭腦袋大懵，下意識朝向蜜的方向靠近兩步，周圍葉楓的手下立即圍過來，排成一堵人牆。 就像一條悠邃的銀河，將他和向蜜徹底分隔開。 葉楓抬頭，視線和霍西亭熾熱困惑的眼神撞在一起。 他似乎早就料到霍西亭會來，並不詫異，反倒悠悠勾起唇，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順了順向蜜的衣襟，挑釁般朝他挑眉，嘴裏卻是在溫柔地和向蜜說話。 那樣子就像在說，看，你的女人，終於變成我的了。 霍西亭雙拳收緊，眸中瞬間燃起火色。 葉楓衝他無聲地笑，眉眼張狂，隨後他比了個剜掉雙眼的動作，指了指他。 霍西亭眼底的火光，登時如被潑了水，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