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抱抱我
時老爺子的電話讓時懷瑾的心情變得很差。
他急急忙忙從時代新風趕過來, 看到剛剛的那一幕,心情更是差到了極致。
擔心安之會難過,時懷瑾並不打算讓安之繼續留在這裏, 想帶她離開。
可卻被安之突然拉住了。
安之伸出雙手,緊緊揪著時懷瑾的衣袖, 仰頭看著他,閃閃發亮大眼睛裏驚喜難掩,“阿瑾,你怎麽會過來?”
時懷瑾垂眸看著她, 眼裏閃過一絲心疼,而後斂下眉眼,溫柔地給她理了理頰邊淩亂的碎發, “來酒店視察。”
“剛好聽說你在這裏, 就過來看看。”
“剛剛是不是被嚇到了?”
安之咬著唇,搖搖頭,對上時懷瑾溫柔的目光,她突然紅了眼眶。
忍了十幾年的委屈和難過突然泄開了一個口子,想任性地撲進他懷裏, 想黏在他身上,更想讓他帶自己回家。
然後把自己所以不開心所有委屈都告訴他, 讓他心疼地把自己抱在懷裏哄。
眼淚在眼中肆意,安之用力吸了下鼻子,忍住淚意,緊緊地貼在時懷瑾的懷裏蹭了蹭, 努力吸取著他身上的味道。
“阿瑾,你抱抱我,抱抱我呀。”
聲音嬌嬌軟軟, 惹人心疼。
時懷瑾低低地歎了口氣,伸手將安之緊緊攬入懷中,雙手環過她的腰,抱緊她,下巴抵在她毛絨絨的頭頂輕輕蹭了蹭,心軟的一塌糊塗。
“安之。”
“嗯?”
“我來晚了,很抱歉。”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他嬌嬌軟軟的小美人在沒遇到自己之前,受了那麽多委屈。
來晚了,不止是指現在,更是指十幾年前。
“我應該早點去找你。”
說著,時懷瑾低下頭,在安之的額心輕輕印下一吻,鄭重又珍惜。
安之眨眨眼,抬高手臂圈住時懷瑾的脖子,掂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而後仰頭蹭蹭他的鼻尖,“不晚,剛剛好。”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從天而降,像神一樣。
溫暖,沉穩,有力量。
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暖意將剛剛的恐懼驅散,安之心跳得飛快。
可這種控製不住的心跳,讓人安心。
“阿瑾,我今天一直很想你。”
“嗯。”時懷瑾輕輕應了一聲,而後看著安之紅紅的耳尖,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攬著安之的腰晃晃,遠山眉一挑,“有多想?”
安之怯怯看了時懷瑾一眼,用力咬了下嘴唇,而後搭在時懷瑾後頸處的手突然用力,壓著他的頭往下,仰頭吻上他的唇。
學著他之前對自己做的那樣,閉著眼睛像小獸一般,忍著羞澀,一點一點攻入唇內。
像小獸一樣,咬著,舔著。
時輕時重,毫無章法,磨得時懷瑾心癢癢。
但時懷瑾不想打擾安之難得的熱情。
他縱容著安之為所欲為,沉迷在她的柔軟中,手控製不住地越收越緊,用力地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一直保持這種姿勢很累,安之雙腿發軟,手下滑自時懷瑾的胸口,不自覺地揪緊了他的衣領,緊張到微微發顫。
……
微風輕輕地吹拂著,吹動了頭發,非但沒帶來涼意,反而夾著淡淡的熱度,貼著肌膚,一點一點往上攀爬,激出了一層薄汗。
背後,夕陽緩緩下沉,懸在護城河麵上,隻剩下一半。
霞光被夕陽蓋住,暖黃色的光芒從河麵射向四方,將他們的影子斜斜地拉長,斜臥在地上,難分難舍,合二為一。
……
剛剛的動靜不小,頂層空曠,除樓道和四角的雕花亭之外,沒有遮擋,一覽無餘。
餐桌正對著樓梯入口,再往裏,就是洗手間。
大家都看親眼看到兩個男服務員把何長青扯了出去。
總導演連忙叫停,起身跟上去和人交涉,但那兩個男服務員堅持不放人,說何長青尾隨女士圖謀不軌,要把人送入警局。
至於被尾隨的女士是誰,他們怎麽也不肯說。
幾個人站在樓梯口,拉拉扯扯。
坐在桌邊的眾人好奇地一直往樓梯口看,交頭接耳,“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不知道啊,那兩個服務員為什麽拉著長青老師,是長青老師做了什麽嗎?”
……
拍攝被迫終止,大家議論紛紛。
這時,陸詩芬環視了一圈,突然出聲:“安之老師呢?怎麽沒看到安之老師?”
“對啊,安之老師不是也去了洗手間嗎?”
“這麽久沒出來,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
……
時穆忍不住對故意提起安之的陸詩芬翻了個白眼,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樓梯口,他勾著腰避開人群悄悄跑向洗手間的方向,半路上正好遇上了著急找人的南桑。
“經紀人姐姐,我小嬸呢?”
南桑拽緊了手上的濕巾,一臉著急,“我不知道。”
她本來是要追上安之的,卻被何長青叫住了。
何長青讓她幫忙拿濕巾,她也沒有懷疑。
想著安之應該也需要,而且何長青是安之的長輩,她沒理由拒絕,於是連忙去找服務員拿了兩包。
再過來,就見出了事,何長青被強行帶走,而安之不見蹤影。
安之今天一直很反常,想離開,是她勸安之堅持到拍完,若是安之在這裏出了事,很大一部分責任在她。
南桑越想越急,臉色一陣發白……
“你先別急,我們找找。”
時穆拍了拍南桑的肩膀,安慰道:“星拾酒店是時家的產業,小嬸在自家的地盤上不會出什麽事的,我去找人問問。”
時穆對這裏熟,他一邊說著,一邊沿著牆角帶著南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剛轉過身,就看到正靠著欄杆正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的兩人。
南桑:“……”
她臉上著急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時懷瑾,時穆足足愣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他抬手抵唇,故意重重地咳了一聲,“咳~”
“小嬸,你在這啊,大家都在找你……”
他倒是沒想到,在這方麵,他小叔會是被動的一方。
突然的聲音把安之嚇了一跳,她身體狠狠抖了一下,牙齒差點咬到時懷瑾的舌頭。
還好時懷瑾反應快,躲得及時。
難得安之如此主動,卻被缺心眼的人打斷,時懷瑾的心情當然好不到哪裏去。
看著縮在自己懷裏、害羞到不敢見人的安之,時懷瑾眉頭一皺,轉頭看向正笑嘻嘻看著他的時穆,不耐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時穆:“……小叔,我給你發這麽多消息,你難道一個都沒看?”
時懷瑾沉默的態度表麵了一切。
時穆不開心了,“不是吧,小叔,你為什麽總不看我的消息?”
時懷瑾眉尖一挑,看著時穆的眼神平靜如水,“為什麽你心裏沒點數?”
時穆:“……”
本就是隨口一問,時懷瑾根本不關心時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想理會時穆的問題。
他低頭看向懷裏的縮頭烏龜,輕聲問道:“想過去嗎?”
“不想去就不去,我帶你回家。”
安之很想點頭,但想了想,她還是搖了搖頭,“要過去。”
她已經堅持了一天了,也不差這最後半個小時。
安之鬆開了手,從時懷瑾懷裏退了出來,仰頭期待地問道:“你要等我一起回家嗎?”
“嗯。”時懷瑾點點頭,擁著安之走到南桑的身邊,將安之交給南桑,淡聲問道:“該怎麽說會嗎?”
他的黑眸深沉銳利,讓人控製不住地緊張,南桑連忙點頭,差點嗑到自己的舌頭,“會。”
說完,她便帶著安之往來的方向走去。
時穆見了,立馬也想跟上去,卻被時懷瑾叫住了。
“時穆。”
一聽時懷瑾叫了自己的全名,時穆一僵,背後一冷,感覺自己被命運的手捏住了後頸皮。
他緩緩轉過身,扯著唇角,笑得牽強,“小叔,怎麽了?”
“你今天一直都在?”
時穆點點頭,“對。”
“你在還發生這樣的事?”
時穆好奇心理被勾了起來,“所以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懷瑾斂眉,盯著時穆看了許久,而後冷聲道:“要你何用。”
時穆:“……”
他撇了撇嘴,小聲抗議,“又不是我老婆,自己連老婆都保護不好,還怪我!”
他不敢大聲說,聲音都含在嘴裏,小到聽不清。
時懷瑾往安之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再次出聲,“去幫我做件事。”
“什麽?”
時穆的聲音有氣無力,明顯不是很情願。
“我讓人把何長青送去了警局,你找人跟在後麵拍。”
時懷瑾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理了理被安之抓得皺巴巴的衣領,眸子閃了閃,緩聲道:“視頻和照片都要有,正臉的。”
何長青小心翼翼把那些肮髒事藏了這麽多年,他就偏要一點一點挖出來。
何長青所有在乎的東西,他也要有一點一點的毀掉,連渣都不能留。
就比如,他一直努力維護的好名聲。
聞言,時穆瞪大了眼,“他剛剛欺負我小嬸了是嗎?”
“嗯。”
“好勒,我馬上找人去拍。”時穆頓時來了興趣,摩拳擦掌,“保證八個機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
南桑帶著安之走到了桌邊,拉開了椅子讓安之坐好,而後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剛剛安之沒找到洗手間,所以去了樓下,真是抱歉,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語畢,她環視了一圈,又驚訝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大家為什麽都站著,攝像機也停了,是結束了嗎?”
副導演忙起身招呼大家重新坐下,“沒事,沒事,發生了一點意外而已。”
導演也灰頭土臉的回來了,“隻是誤會,大家繼續。”
說著,又指揮著拍攝繼續。
拍攝過程中突然出現意外是常有的事,大家雖然好奇,但也不會傻到這這個時候問。
見攝像大哥打開了攝像,大家又重新聊了起來。
陸詩芬根本不信南桑的話,她拿紙巾擦了下嘴,偏頭看向安之,“安之老師上樓的時候,有見到長青老師嗎?”
安之搖搖頭,正想說什麽,後麵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回頭,時懷瑾正緩緩朝這邊走過來。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男人胸前的口袋上掛著酒店經理的牌子,身份顯而易見。
安之微微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
時懷瑾看了眼安之,而後在攝像身邊站定,經理忙拎過了一張椅子,在時懷瑾身後放好。
男人隻簡單地站著,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一身氣質難掩,導演下意識多看了兩眼,隻覺得有點眼熟,“劉經理,這是……”
被叫做劉經理的人笑了笑,“這是我們老板,時總,過來視察。”
時?
導演驚訝地瞪大了眼,下意識將視線移到安之的身上。
“不會打擾到大家吧?”劉經理客氣地問道。
“當然不會!”導演連忙搖頭,眼角餘光無意中從麵無表情的時懷瑾身上掃過,簡直想讓工作人員把地上的垃圾撿起來。
時懷瑾在椅子上坐好,翹著腿,支著下巴看著他們,淡聲道:“你們動作快點。”
“我趕時間。”
導演:“……”
如果趕時間,您其實可以先走。
看到時懷瑾的一瞬間,楚知意就皺緊了眉頭。
太過巧合,她沒辦法不把剛剛發生的事和時懷瑾聯係到一起。
“安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長青會被帶走是不是你和時懷瑾說了什麽?”楚知意低著頭,小聲問道。
失望一次次疊加,安之對楚知意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她偏過頭,對楚知意輕淺一笑,“發生了什麽你可以明天去問你口中的長青。”
安之的語氣冷漠,帶著嘲諷,楚知意聽著,心上瞬間竄起一股無名火。
她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口茶,壓下火氣,“安之,我說過,教芭蕾舞會近身,會有一些貼身的動作,並不是以為的那樣,你為什麽總是不信?”
安之又笑了一下,轉頭盯著楚知意的眼睛,“你是真這麽認為?還是自我安慰?”
“楚知意,這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你沒經曆過,憑什麽替我以為?”
楚知意指尖一顫,杯中的茶水蕩了蕩,濺出了茶杯,滴落在淺杏色的桌布上,留下深褐的痕跡。
……
作者有話要說:時懷瑾:老婆不走,我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