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

  佩蘭跪在地上,她正是那日被曲若玉遣去梁燕閣請喬羿的小丫鬟,曲若玉瞧她機靈,很是重用,她得了好處,便更加賣力起來。 “……待老王妃和嬤嬤走了,奴婢便立馬回來稟報給公主。”她伏在地上,將自己聽到的一一複述給曲若玉。 “不太像,是不像。”曲若玉掀開繈褓,仔細端詳起孩子的麵龐。 那日宮宴,王公大臣都攜家眷前來,隻有喬羿身邊空無一人。 她就是那個時候動了心思,如果能得他寵愛,便是使些見不得人的招數,她也是願意的。 加上她那時已有了懷孕的症狀,為了順理成章地把醜事掩蓋過去,一直無後年輕有為的鎮北侯當然是最佳人選…… 曲若玉一陣後怕,等這孩子眉眼漸開,怕是瞞不住了。 “公主,安國長公主來了。”門外小丫鬟報了一聲,曲若玉猛地把繈褓蓋上。 曲阮靜靜地站在門口,她原是不想來的,曲若玉產子,她那院子的守衛也喝喜酒去了,她才得以離開那個院子。 她知道自己出了院子也跑不了,幹脆過來看看喬羿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她日子不多,就當是了了這最後的願望吧! 曲若玉讓佩蘭開了門,她這麽一會兒,已經收拾好情緒,抱著小小的繈褓,靠在床上:“皇姐怎麽出來了?” “我不能出來?”曲阮走近幾步。 曲若玉把孩子的臉埋在自己胸前:“皇姐這是想做什麽?” “你放心,我還不屑去害個小嬰兒,不過是過來看看,你緊張什麽?”曲阮神情麵無表情地說著嘲諷的話。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曲若玉咬碎了一口銀牙,強撐起笑意道:“大夫說了,我兒體弱,不能見生人。” 話說到這份上,曲阮也不願強留,徑直回那破敗小院去了。 這幾個月,沒有喬羿和曲若玉來煩擾她,她連精神都好了些。 在桌案上鋪開信紙,曲阮猜想最近幾日府裏來往人多,若是能見到皇兄派來的公公,便請他將信帶回宮裏。 喬羿困著她,她偏要想盡辦法離開,大不了玉石俱焚,她這副殘軀病體,又有何懼? “展信佳,問皇兄安……”在信中,她沒有提自己的病,沒有責問為什麽給曲若玉賜婚,隻說自己想念兄長,請求兄長接自己回宮裏小住。 信畢,她將信紙用鎮紙壓好,準備等晾幹了墨跡好收起來。 還未擱筆,門便被一股大力踢開,隻見喬羿的麵色沉如雷雨將傾,大步行至桌前:“你在給誰寫信?” 他抄起墨跡未幹的信紙,略略掃了一眼,“你竟還想回宮去?” 曲阮平靜地看著他,內心卻像被毒藥侵蝕一般疼痛:“我回宮與你何幹……” “曲阮,你連自己的庶妹都要下手去害,現在還和我提要走?做賊心虛了?知道害怕了?!” 喬羿用力扯起她一隻手,將她拉近到跟前。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曲阮的眉毛狠狠皺了起來,“曲若玉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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