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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謝謝支持正*版哦

  ——慶王殿下待我真好?

  沒錯,他待我確實好。不過,有那麼明顯嗎?連剛來北營幾天的你都看出來了?


  容佑棠莫名有些心虛,他定了定神,好言安慰道:「卓公子快找水擦擦臉吧,咱們一起去見慶王殿下,我想您也有意解釋幾句的。」


  卓愷慌忙又抬袖子,胡亂抹臉,認真道:「八殿下已離開,哪怕不做說明,按例我也要述職,何況出了事。郭將軍不在,我先去找慶王殿下吧。」


  「那行,走。」容佑棠催促。


  他們並肩而行,路遇不少認識的人,看著狼狽的卓愷,眾人都很吃驚,關切追問,有些大概知情的,只迎面匆匆打個招呼,就低頭快速離去——大部分本意是不想卓愷尷尬,結果卻讓人更尷尬。


  卓愷胡思亂想,一路上險些抬不起頭來,自覺無臉在北營立足,極力撐著才勉強維持平靜,直到前往主帳述職。他不敢直視慶王,羞愧難當,垂首站立。


  「你想辭?」趙澤雍皺眉。


  卓愷沉痛道:「卑職無能,辜負您的信任,沒把差事辦好,一連得罪三位貴人,當眾讓您沒臉。請殿下降罪責罰,卑職再不敢留在北營,抹黑您。」


  「你辦事不錯,負責踏實,本王俱看在眼裡,何罪之有?」趙澤雍威嚴喝令:「抬起頭來,你的精氣神呢?垂頭喪氣,不像話!」


  卓愷只得抬頭,可目光仍迴避。


  容佑棠在旁整理書案,將十幾份批好的公文分類碼好,以方便分發派送。


  「男子漢大丈夫,遇事就退縮,想回家找爹娘訴苦嗎?枉費本王栽培之心!」趙澤雍嚴厲訓斥,頓了頓,又緩和道:「之前吩咐你保護八皇子,並無貼身伺候之意,不料你那般盡職,分內分外搶著做,毫無高官之後的架子,這點十分難得,非常不錯。」


  「殿下——」卓愷語調顫抖,終於敢直視慶王眼睛。


  「與老七種種,那是你們的私事,只要別帶進北營,本王就不過問。」趙澤雍指出,又嚴肅吩咐:「卓愷,八皇子護衛一事已畢,接下來你仍協助郭將軍,由他安排任務,速速去找,別耽誤時間,他如今正缺人手。」


  卓愷頓時欣喜若狂,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又圓,探身探腦袋,像只獃頭貓,感激涕零下跪,哽咽道:「多謝殿下不嫌棄收留,卑職這就去尋郭將軍!」


  「去吧。」


  「是!」卓愷猛彈起來,興高采烈走出去,隨即聽見一陣疾沖踏步、腰刀和軟甲磕碰的聲音,聽著就急切激動。


  容佑棠樂呵呵道:「小卓公子這下總算放心了,他來時不知多麼沮喪難過。」


  「卓大不值一提,卓二還是可以的,哪裡都需要他那樣忠誠實幹的人。」趙澤雍評判道。


  「可陛下看著特別生氣,他會秋後發落嗎?」容佑棠有些擔憂。


  趙澤雍一邊在勘划圖上點點圈圈,一邊說:「當場沒發作,日後就得找理由發作。但其父卓志陽就麻煩了,近期多半會請辭,卓家二子都撞進父皇眼裡,識相的就該告老,多少也能挽回些印象。君臣一場,父皇日後再想發落卓愷時,會有所考慮的。」


  「唉,七殿下真是——咳咳~」容佑棠尷尬打住,清了清嗓子,悄悄打量慶王神色。


  「老七真是混帳。對嗎?」趙澤雍莞爾,非但不以為意,還欣然贊同。


  容佑棠乾笑,嘴上沒接話,心裡卻重重說:對!


  趙澤雍嘆息:「多年不在一處生活,兄弟們的性情,本王真是有些看不透了。」


  容佑棠心念一動,試探著問:「殿下何出此言?」


  「暫未發現實際的,只是感慨罷了。」趙澤雍難得有些苦惱。


  容佑棠張了張口,最終嚴實閉上,不願落下個搬弄是非的名聲。他轉而好奇問:「陛下既然連卓公子都看在眼裡,那他有沒有怪罪韓公子?說到底,八殿下是因為他的事才摔傷。」


  「自然要賠禮道歉,否則他怎麼當得穩半生的太傅。」趙澤雍回手蘸墨,隨意道:「八弟要開府,韓家自願包攬選址一事,權當賠罪。」


  對人情場面上的套話,容佑棠心知肚明,他不由得驚嘆:「京城居大不易,寸土寸金!韓家財大氣粗啊,少不得拿出數千銀子了。」


  「皇親國戚,書香世家,兩朝元老,底子自然豐厚。」趙澤雍淡淡道。


  「殿下,」容佑棠忍不住提醒:「上回九殿下遇刺一案,事後查到韓太傅得意門生頭上,陛下龍顏大怒,鐵腕肅清。卓家是韓太傅一手提拔的,可卓大在王府被發落,小卓公子又在北營出了今天這事,韓太傅會不會記在您頭上?或者遷怒?」


  趙澤雍回首,看少年長身鶴立站在桌案后,眼露擔憂,面如冠玉。


  「實話告訴你,」趙澤雍挑眉,氣定神閑道:「記恨本王的人非常多。其中,西北的已大部分被按趴下,京城的正待收拾。你怕不怕?」


  容佑棠不懼反笑,他正值年輕氣盛,銳意向前,昂首挺胸道:「不怕!」


  「很好,勇氣可嘉。」趙澤雍滿意頷首,說:「你過來。」


  容佑棠以為有事交代,忙繞過書案走過去,靠前,鬥志昂揚問:「殿下有何吩咐?」


  趙澤雍掃視一圈,右手仍執筆,左手出其不意握住容佑棠後頸,低頭,唇印在其額頭,輕觸即分,粗糙手掌撫摸其臉頰。


  「呃~」容佑棠猝不及防,當場愣住,回神后第一反應就是看帳門,慌忙退開。


  「別怕。」趙澤雍安慰道:「只要你不願意被看見,就沒人會看見,進帳要通傳的。」


  「可萬一陛下又來了怎麼辦?」容佑棠疑神疑鬼,不可避免的害怕,生怕自己像卓愷一樣,被承天帝打成「無恥男寵」,那到時他所付出的一切拼搏都是白費,無論讀書還是辦差,全成了慶王的恩賞——事實上雖也離不開慶王助力,但那不一樣的。至少目前眾人認可容佑棠的努力:國子監里,沒誰指著罵他「勛貴禁/臠」,只是罵他「爭出風頭賣弄文採的宦門之後」;在北營也待得好好的,雖是在伙房,可認識的人都親親熱熱喚一聲「容哥兒、小容」。


  人活在世,哪能不要臉、不爭氣?


  「別胡思亂想。」趙澤雍擱筆,兩手握著對方雙肩,戲謔道:「倘若哪一天父皇能徑直越過營門、悄無聲息走到這兒,那說明本王已經被他厭棄拋開了,到時你記得趕緊收拾細軟帶全家離開,以免被殃及。」


  「此話怎講?」容佑棠皺眉,忿忿道:「若真有那一天,誰也逃不掉!再說了,怎見得我就是貪生怕死之徒?」


  真是看不起人!


  趙澤雍愉悅低笑,胸膛在震動,劍眉斜挑,目若朗星,把人按進頸窩,下巴冒出些許青黑胡茬,扎得人生疼。他喟嘆道:「本王做人做事自認問心無愧,只是意見時常與朝臣相左,性格再無法改變。」


  容佑棠仍站得筆直,腦袋被按著,鼓足勇氣道:「殿下剛正不阿,一心為公為國,雖不得同僚好臉色,但百姓是愛戴您的。」


  「那你呢?容小百姓?」趙澤雍一本正經問。


  容小百姓膽大包天,用力一掙,臉微紅,眼睛明亮,也一本正經道:「自是和其他百姓一樣。」


  趙澤雍莞爾,不再追索,轉而撈起容佑棠雙手,垂下眼帘,低聲問:「今早上那粥真是你親手熬的?」


  「嗯。」


  「君子遠庖廚,你竟然會做飯!」趙澤雍感慨。他把對方紅腫的雙手合在掌心,揉搓取暖。


  「跟我娘學的。」容佑棠懷緬道,又滿足得意地透露:「我爹有時也進廚房忙半天,燒菜給我吃。」


  「哪個?」趙澤雍隨口問,他專註於檢查對方一根根腫起來的手指。


  「什麼哪個?」容佑棠迷茫片刻,緊接著堅定表示:「現在的爹!」


  才不是周仁霖呢,他怎麼可能做飯給我吃!

  趙澤雍卻皺眉問:「你這手是不是生凍瘡了?癢嗎?」


  容佑棠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動動十指,渾不在意道:「不癢,只是有些發麻,回暖回血后就好了。」


  「小八是不是為難你了?」趙澤雍冷不丁另開啟話題。


  「他——」容佑棠剛要說些什麼,卻隨即忍住,掩飾性地笑了笑,避重就輕道:「我跟八殿下只見過幾面,沒丁點兒交情,哪來的為難啊。」雖有些小小摩擦,但只是雞毛蒜皮的瑣事,不算實際性刁難,若特意拿出來、告狀似地說,顯得我心胸多狹窄!此舉定會被八皇子嘲笑為吹枕頭風的……


  趙澤雍沉吟半晌,低聲道:「小八久居深宮,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歷練,多有不足。你若有難處、受了委屈,只管說出來,本王一向幫理不幫親。再者,父皇把他安排進北營,本就有囑託本王提點教導的口諭。」


  話雖如此,可叫我怎麼開口?


  容佑棠像所有年輕人一樣,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願處處求人庇護、尤其不想讓慶王覺得自己無能,所以他一口咬定無事。


  趙澤雍無奈,但同時放心許多,囑咐道:「無論何事,都可以說。記住了嗎?」在他的認知里,對方連初遺都是呼喚著「慶王殿下」,是被自己催化長大的,理所當然就是自己的人了,連說也不必說。


  「嗯。」容佑棠仰臉,有些失神地看著俊朗英武的慶王,心想: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昨晚睡得好嗎?」趙澤雍聲音壓得非常低,滿意看著對方聽不清楚、自動靠近。


  「好。」


  趙澤雍把人推到懸挂勘划圖的屏風前,吻下去,這回終於稍微能剋制了,唇舌纏綿,繾綣旖旎,安撫憐惜之意濃重,而非急切粗暴啃咬。


  容佑棠沒有缺氧窒息,也略能拋開世俗言語和內心惶恐,但好奇感受之餘,他還是控制不住時不時瞄帳門,生怕有人闖入。


  趙澤雍瞭然,他擁著人,四條腿碰撞,把人帶得踉蹌幾下,慢慢繞到屏風后,按在營帳最中央的粗大圓柱上,手上用力,揉搓推擠。


  「唔……」容佑棠驚覺身體內部升起一股陌生的異樣感,悸動不安,像被點燃一簇火,燒得焦躁難受,不知該做些什麼才能緩解,呼吸心跳一齊失常。


  趙澤雍有些失控,彷彿想把人揉進懷裡、嵌進骨肉、兩個變作一個才好!

  「嗚……嗯……」容佑棠被按緊,夾在慶王和圓木撐柱之間,漸漸呼吸困難,缺氧憋得難受,開始毫不客氣地推拒,用力掙,好半晌才重獲自由。


  但他這次沒急著跑,而是理直氣壯地和慶王對視。


  「你不能總是這樣的——」容佑棠脫口而出,但沒好意思說出最後兩字:偷襲!


  很好,人沒嚇跑。


  趙澤雍摟著人,心情大好,沒多想地問:「那你想要怎麼樣的?」話一出口,他才發覺有歧義、不夠尊重人,遂歉意鬆手,整理對方髮帶,說:「抱歉,我失言了。」


  然而容佑棠尚未通曉□□,根本沒聽出歧義深意,只顧低頭整理衣袍,他嘀咕抱怨道:「事後道歉?沒用。下回你應該明確告訴我,別、別——心血來潮。」他彆扭地硬搬出個說辭。


  「心血來潮?」趙澤雍笑著嘆息,搖搖頭,心說:沒有一次是心血來潮,全是深思熟慮的。


  「難道不是嗎?」容佑棠底氣十足,自認占理。


  「是。」趙澤雍嚴肅贊同。


  容佑棠聽了就滿意了,笑眯眯。他正色請示道:「殿下,如果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想回家一趟,陪陪我爹,後天再過來,可以嗎?」


  能不可以嗎?朝臣都有固定休沐。


  「准。」趙澤雍大方應允。


  「謝殿下!」容佑棠高高興興走出去,飛快收拾書箱,片刻就道別離開了。


  連頭也沒回一下。


  徒留慶王在帳中,冰水裡洗手,絞了帕子擦臉,而後才勉強平心靜氣,提筆繼續處理公務。


  *****

  夜晚·容宅

  「多吃一些。」容開濟頻頻夾菜,心疼念叨:「好容易才才歇一天,後天開始又要連著忙七八日,生生地累瘦了!」


  只要兒子回家,容開濟就會親自敲定菜色,滿滿擺一桌,恨不能一氣把兒子喂成個胖子!

  「您快吃啊。」容佑棠也給夾一筷子火腿燉肘子,滿足道:「回家真好!」


  「是啊。」容父也感慨:「爹既希望你在家、又不希望你總在家。我兒志向遠大,不能拘著,只盼佛祖保佑一切平安順利。」


  容佑棠忙拍著胸膛表示:「平安著呢,也挺順利的!」


  「這就好。」容父驕傲欣慰地催促:「趕緊吃!你又長高了不少,吃完給量量,做兩套合身衣服,出門在外,基本行頭還是要的,別讓人笑話。」


  「您說得對,我才剛想起來褲子短了,吊著怪不自在的。」容佑棠順勢附和,深知父母最喜歡孩子聽話。


  容佑棠果然高興,又囑咐:「睡前好好泡一泡,你平時回來得晚,做完功課匆匆洗洗就睡了。」


  「哎,可不是嘛。」只要無關原則,容佑棠沒有不贊同的。


  上了年紀的人都有些嘮叨,何況兒子難得旬休回家,容開濟滿心歡喜,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事無巨細,結果直到飯畢喝完茶、量體以備裁衣時,他才一拍額頭,連聲懊惱:


  「唉,唉!險些忘了要事!」


  「什麼事?」容佑棠忙問。


  容開濟細細告知:「你的同窗,洪家那位,磊子!他昨晚來找你了,老張給開的門,請進來,可他有些害羞,打聽你不在,留下兩包茶葉就走了。今兒早上他又來,是我開的門,那是個懂禮數的孩子,提著兩盒點心,打聽你仍不在家,留下點心又走了,連茶也沒喝一杯。」


  那傢伙,一準是為了北營募兵之事!多半還是瞞著家裡偷偷來的,真是個急性子。


  容佑棠笑著說:「原來是磊子啊。」


  「看他挺著急的,不知為何事,又送了禮,你明日睡足了若是不累,不妨上街逛逛,順便備回禮去洪家問問。」容開濟提議,又道:「當然了,你要是累,我就讓老李備禮去洪家一趟。」


  「不!不不不!」容佑棠忙婉拒,忍笑道:「還是我去吧,估計是功課的事。」


  哈哈,如果順伯直接去洪家回禮,洪夫人一打聽,估計又該把磊子收拾一頓,回頭他該埋怨我不夠默契機靈了。容佑棠很確定地想。


  於是,容佑棠泡完澡擦乾頭髮后,早早睡下,次日辰時中才起來,用過早飯,提上家裡備的回禮,精神飽滿上街去。


  悠哉游哉,難得懶懶散散,慢吞吞沿著東大街走,任何一個攤販他都要看幾眼,感受久違的街市熱鬧。


  洪家在西城,那一片京官府第聚集。


  可當容佑棠走到城中心路口、靠近南街時,忽聽見高處有人大喊:


  「容哥兒,哪兒去?」


  是叫我嗎?聽聲音沒什麼印象啊。


  容佑棠本能地停下腳步,疑惑張望。


  下一刻


  「佑子!這兒!」洪磊在路口對面南街的四海樓二層窗口探身,旁邊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陳際,洪磊揮手,高興招呼:「上來,趕緊的!」


  行吧,本就是找你的,省得我去了洪家還得編理由。


  容佑棠欣然前往,穿街走進四海樓,底下是大堂散座,雅間在二層。早有熱情小二上前招呼,容佑棠笑問:「西城洪家公子他們呢?」


  小二流利應答:「原來是洪公子的貴客!公子,您這邊請,請隨小的來。」說著就殷勤帶路。


  「好。」容佑棠跟隨,登上二樓,可剛走拐入走廊一半,就聽得身後驚喜的一句:

  「這不是容公子嗎?」


  周明宏!

  容佑棠即刻皺眉,定了定神,才調整好面部表情,轉身。


  「容公子,真巧啊!」周明宏熱情洋溢,大步靠近,問也不問,張口就說:「今日旬休,家兄約了幾個朋友小聚,都是國子監的同窗,還是青峰詩社的前輩。走!我為你引薦引薦,多結交良師益友,總是沒錯的。」說著就要攜手強拉走。


  良師益友?有你們哥倆在,開甚麼玩笑!


  容佑棠敏捷避開,舉高禮盒,強忍著反感,客氣疏離表示:「不好意思,已有約在身,周公子的美意,容某心領了。」


  「機會難得啊!」周明宏一臉「你個大傻子」的表情,壓低聲音透露:「七皇子殿下也在呢!」


  七皇子也在?

  人以群分,那該是何等場合啊,更去不得了!

  容佑棠斷然婉拒:「當真有約在身,君子須得言行一致、言出必行,豈能臨時爽約?」


  「你——」周明宏被噎了一下,緊接著又勸:

  「哎喲,任憑誰的約,日後補上就是了!可皇子是想見就能見的么?」周明宏苦口婆心,利誘完又威逼:「當然了,誰不知道你是慶王殿下跟前的紅人,可也別不把七皇子殿下放在眼裡啊。」


  你個卑鄙小人,強人所難!分明只是偶遇,卻搬出七皇子來說事。


  容佑棠剛要開口駁斥,身後雅間洪磊興奮交代完一桌朋友后,等不及了,出來迎接,卻看見兄弟要被叫走——


  豈有此理,這還了得!


  「佑子!」洪磊大喊,跑過來一把抓住容佑棠胳膊,就往雅間帶,熟稔抱怨道:「慢吞吞的,哥幾個等半天不見人!走,給你介紹幾個朋友,放心,全是爽快好相處的。」


  周明宏一眼認出洪磊——是他!那天搶著在慶王殿下跟前露臉表忠心的東西!

  「失陪。」容佑棠朝周明宏一點頭,隨即跟著洪磊走。


  「正想去你家呢。喏,這些是我爹給準備的,他說你二過容家門而不入。」容佑棠晃晃禮盒。


  洪磊笑罵:「容叔客氣,你小子跟著客氣什麼啊?忒見外了——」


  「慢著!站住!」周明宏回神后氣不過,相當不滿地喝令。


  洪磊也很不滿,轉身理論道:「佑子是我們哥幾個請來的,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兩個雅間門都開著,出來不少人皺眉看。


  「磊子,幹嘛呢?趕緊帶容哥兒進來,菜齊了。」陳際看氣氛不友好,趕緊帶人上前助陣。


  「陳兄好,又見面了。」容佑棠主動打招呼。


  陳際十分高興:「容哥兒好記性,剛我憑窗而坐,無意間看見好像是你,一吆喝,還真是你!」


  周明宏立即發難:「容公子,你不是說有約在先?」


  容佑棠皺眉問:「剛才約好的,就不算約嗎?」


  「你——」周明宏看小男寵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翩翩風度都維持不住了!眼珠一轉,威脅道:「貴人邀約,你竟敢不從?」


  洪磊嗤笑:「不從砍頭啊——」


  「磊子!」容佑棠心知對方又挖坑設套,急忙阻止,不得不歉意道:「我得過去坐坐才行,改日再做東請大家喝酒啊。」


  「憑什麼呀?別去!」洪磊明顯看容佑棠是不樂意的。


  周明宏得意道:「憑貴人的面子,誰敢不給?」


  這時,那邊雅間里的趙澤武聽得生氣了,忍無可忍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隨從,他怒斥容佑棠:「你好大的架子,連本殿下也不放在眼裡了!」然後又質問:「剛才誰說的不從砍頭?有種站出來再說一遍!武爺給你個痛快,目無尊卑,簡直找死!」


  周明宏立即伸手一指洪磊:「七殿下,是他。」


  容佑棠怒瞪周明宏,少不得打圓場,隱忍道:「七殿下息怒,草民本是想跟朋友們說一聲就過去的——」


  「武爺心情不好不想聽!」趙澤武一臉暴躁,氣呼呼,指著洪磊,遷怒下令:「把那小子抓起來!」


  「是。」隨從聽命就要抓人。


  走廊頓時亂成一團


  「憑什麼抓我?」洪磊初生牛犢不怕虎,其朋友也年輕熱血,最講義氣,轉眼開始混戰。


  「有話好說,別動手!」容佑棠大叫,擋在洪磊身前。


  此時,雅間里那人實在坐不住了,快步走出來,憤怒質問趙澤武:


  「區區小事,就要仗勢欺人嗎?」


  「哥!」陳際回頭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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