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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謝謝支持正*版哦

  「哼!」承天帝重重怒哼一記,強壓怒火道:「老七又在做什麼?他就是那樣探望兄弟的?從來不讓朕省心!」說著就快步朝屋裡走。


  「父皇息怒。」趙澤雍雖不知具體發生何事,但依據從小到大的經驗,猜也猜得到是七、八兩個弟弟又發生口角了。


  承天帝以手勢嚴厲阻止侍衛叩拜行禮,攜皇三子靠近東屋。


  此時,趙澤寧正好整以暇靠坐在炕頭,角落站著好幾人:值守的親衛、領頭衛隊長卓愷、以及被殃及的池魚——送粥前來的容佑棠,他還提著食盒。


  只有卓愷跪著,跪在七皇子趙澤武跟前。他驚恐萬狀,心急如焚,仰臉懇求:「武爺,那全是卑職的份內之事,是應該的!求您冷靜些——」


  「你起來!」趙澤武氣惱喝令,低頭怒瞪二愣子,訓斥道:「我說你是不是傻?老八隻斷了左手,又不是雙手全斷,用得著你伺候洗腳?膳食是伙房的事,用得著你冒風雪大清早進城買活雞、買燕窩?凍得倆爪子都裂開了,哎喲~」趙澤武彎腰撈起卓愷的雙手,那手背遍布皸裂血口子,看著都疼一哆嗦。


  「起來!跪什麼?」趙澤武用力拽。


  可卓愷卻悄悄看八皇子,跪地不敢起,只反覆解釋:「武爺,真不是八殿下的吩咐,那全是卑職自願,上峰有令,命照顧好八殿下,卑職不敢不盡心——」


  「嗬,怎沒見你對我有多盡心啊?武爺還餓著肚子,你趕緊進城去現買活雞燕窩來,我也要吃雞絲燕窩粥!」趙澤武拽不動一個從小習武的愣子,喘吁吁,氣呼呼單手叉腰,雙目圓睜。


  卓愷尷尬得無以復加,臉皮漲紅、紅又轉白、白變鐵青,吱吱唔唔答不上話,最後哀求道:「七殿下,卑職正在當差,求您別說了!」說著重重磕頭。


  趙澤武險些氣個倒仰,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模樣。


  ——七皇子這樣做法,雖是維護,但讓卓公子今後怎麼做人?還要不要在北營行走了?容佑棠低頭皺眉,屏息凝神,暗中觀察八皇子的反應。


  「七哥息怒。」趙澤寧慢吞吞開口,右手握著左手夾板,歉意解釋:「我真沒有吩咐小卓做那些,皆是他辦差盡心儘力,讓我非常感動。一定會告訴三哥的,讓三哥賞賜他。」


  趙澤武驀然扭頭,暴戾呵斥:「閉嘴!小卓也是你叫的?他是堂堂禁軍右副統領的公子,不是伺候洗腳用飯的下人!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使喚人?你娘——」


  趙澤寧臉色突變,眼神陰鬱冰冷。


  容佑棠也心驚:吵就吵,牽扯對方生母就過份了啊!


  「住口!」外面的趙澤雍聽得形勢不妙,即刻厲聲打斷,顧不得尊請示承天帝,掀帘子進去,劈頭訓斥趙澤武:


  「老七,你這是做什麼?八弟有傷在身,還這樣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趙澤雍抬腳輕踹七弟膝彎、讓對方面朝門口跪倒,同時朝容佑棠快速使個眼神,餘光掃向門口。


  難道陛下來了?他聽見多少?


  容佑棠心領神會,立刻端正捧著食盒,低眉順目站好。


  緊接著


  「父、父皇?」趙澤武莫名其妙被踹倒跪地,正想質問兄長,此時卻呆如木雞,訥訥看著突然駕到的承天帝。


  「父皇!您是來看我的嗎?」炕上的趙澤寧眼睛一亮,欣喜異常,緊接著迅速變紅,急忙想下炕,承天帝快步過去按住,和藹道:「躺好了。不是來看你,難道來看老七?」說著極度不滿地斜睨趙澤武。


  容佑棠等人早畢恭畢敬地跪好了,幸虧他還穿著昨晚借的侍衛服,低頭混在人群中,並不起眼,除了還捧著個食盒外。


  「七哥來探望、父皇也來,可我根本沒為北營做什麼事,也沒幫上三哥的忙,反倒因為我受傷,三哥還要額外分神照顧。」趙澤寧愧疚萬分地摸摸夾板,輕嘆息:「我真沒用。」


  「別著急,慢慢學,誰都是歷練后才懂的。」承天帝和顏悅色勸慰,看也不看趙澤武一眼。


  趙澤寧窘迫道:「父皇和三哥都這樣諒解,我更無地自容了。」


  承天帝慈愛拍拍趙澤寧的手背。


  家醜不可外揚。


  承天帝就算再想發作,也得暫忍下,他冷冷命令趙澤武:「你立刻給朕回宮候著,稍後有話吩咐!」


  「父皇——」趙澤武哭喪著臉,下意識望向兄長。


  趙澤雍狀似不經意走幾步,把容佑棠擋在背後。他熟知父親性格,故並不開口勸——皇子們不和睦,甚至爭個你死我活,這種事誰也沒本事擺平。


  「七弟,既然父皇有令,那你這就回去吧。」趙澤雍催促,並暗擺手提醒:別當面頂撞,父皇吃軟不吃硬!

  「父皇,我——」趙澤武膝行數步,這才驚覺自己又給卓愷招去禍患:他之前在內廷當禁衛,已是因為我被杖責革職,如今好不容易才進來北營,父皇該不會又遷怒他吧?

  容佑棠安安穩穩隱在人群中,沒聽見什麼驚世駭俗的宮闈秘聞,所以不必擔心被滅口,就算被迫聽見了……慶王殿下肯定會管我們的!


  「小卓?」承天帝從牙縫裡吐出字,眯著眼睛打量戰戰兢兢的卓愷。


  「卑職卓愷叩見陛下!」卓愷重重磕頭,他簡直絕望了,極害怕又因為與七皇子牽扯不清被降罪處罰——上次祈元殿一案,父親日夜奔走,豁出去老臉求人,才保我一條性命。如今剛進北營不久,就又惹事了!我有何臉面回家?

  承天帝眼神寒意森森,久久不發一語。


  「你們幾個退下。」趙澤雍順勢吩咐,一副貼心為父親發怒清場地的孝順模樣。


  「是。」容佑棠等數人恭敬應諾,隨即告退。


  承天帝默許,十分滿意皇三子的懂事穩重。


  然而趙澤寧卻看著容佑棠,突然問:「哎,那是我的早飯嗎?」


  「都什麼時辰了?」承天帝被岔開注意力,順口質疑:「怎的還沒用早膳!還不趕緊呈上來?」


  「是。」容佑棠無法脫身,只得捧著食盒回來。


  「父皇,我剛喝了葯,現在才餓。」趙澤寧溫順解釋道,笑著問:「誰的手藝?做的什麼?」


  容佑棠謹慎道:「回稟殿下:是小人熬的米粥。」


  你熬的??


  趙澤雍一臉愕然,他從未想象過容佑棠會下廚,派個伙房差事也不是鍛煉對方廚藝,只是為了打個紮實履歷底子,使其不過份引人注目,盡量展露自身才幹,踏實合理上升。而非捧殺,致使對方陷入卓愷一般的艱難處境。


  容佑棠捧著紅漆食盒,袖子挽起一圈,露出一截凍得發青的手腕,十指因淘米熬粥冰得紅腫。


  趙澤雍這才算懂了:怪不得老七因卓愷遭罪而發怒,原來是這種心情!他暗下決心:八弟確實不宜留在北營養傷,他一時間過不慣苦日子。


  容佑棠剛要把食盒放到炕桌上,半途卻被趙澤雍穩穩接過,他順勢退開。


  「偏僻村野,條件簡陋,只有粗茶淡飯,軍中伙房就算再用心,也做不出御膳房味道。」趙澤雍當然為自己的人說話。他揭開食盒,親自端出碳上溫著的粥,放在炕桌上,推過去,說:「八弟,多少用些吧。」


  承天帝並不昏聵,他湊前看幾眼,隨手拿勺子攪一下,說:「有傷在身,飲食宜清淡,這粥倒還罷了。阿寧,外頭自是比不得宮裡的,可讓你回宮、你又不肯。」


  父親親昵慈愛的「阿寧」一出口,趙澤寧卻控制不住「當」一下把瓷勺磕在碗沿,明顯不悅。


  「放心,這回不勉強你!」承天帝卻誤會了,佯怒道:「一個兩個養大了就鬧著出宮!過幾個月,你的府邸就該掛匾了。」


  趙澤寧猛然抬頭,滿臉不敢置信:「父皇?」


  承天帝愉悅笑道:「早該為你置辦開府的。朕前陣子忙,但心裡一直記著,該你的,總少不了。」


  ——前陣子忙?我今年都十八了!按律皇子本該十五就出宮開府,娘是侍女出身,沒有娘家助力,無人為我籌劃,娘又屢次推拒他人援手,導致我至今沒有自己的府第,遍嘗炎涼冷暖!

  虛偽!最是無情帝王家,不負責任的最該死的趙顯昌!


  趙澤寧用力閉眼,幾乎壓不住內心劇烈翻騰的情緒,瞬間爆發強烈破壞欲,只想毀滅眼前所有,尤其是趙顯昌。


  「阿寧?」趙顯昌、也就是承天帝,他輕喚兒子。


  「嗯。」趙澤寧死死捏著勺子,兩腮肌肉抽搐,頭也不抬,冷不丁說:「七哥說得對,我不配使喚人。三哥,你把小卓大人調走吧,沒得在我身邊屈才受辱。」


  容佑棠下意識看向臉白如紙的卓愷:小卓公子性情不錯,可惜他兩次被牽連,在陛下心裡掛了名號,別說前途,連性命也堪憂。


  「八弟切莫如此。」趙澤雍正色道:「我把卓愷安排到這兒,是因為他合適,你也說他當差盡心儘力的。老七犯渾,自有父皇處置,你只管安心養傷。」


  承天帝面無表情:「卓志陽真是越來越可以了,教出來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厲害。」


  大的狗膽包天,調戲宜琳;小的獻媚邀寵,勾搭混帳老七!


  「陛下息怒,卑職罪該萬死!」卓愷驚惶磕頭,求饒道:「一切都是卑職無能,與家父無關,請陛下責罰!」


  「父皇,不關小卓的事,是我——」趙澤武慌了,急忙求情。


  唉,你又火上澆油!容佑棠對七皇子的行事作風簡直無話可說。


  「住口!」承天帝怒斥:「朕沒說你、你就當沒事了?」


  趙澤雍皺眉,想讓容佑棠離開,可看看盛怒的父親,又不好撞在對方眼裡。他想了想,嚴肅提醒道:「父皇息怒,朝臣都在外候著,等待您巡查北營的下一步旨意。」


  「哼!」承天帝轉念一想,顧忌場合,最終沒有雷霆震怒發落卓愷——皇帝更好面子。祈元殿一案中已收拾過卓愷,若傳出去他屢次因為有龍陽癖好的皇子發落朝臣的兒子,簡直顏面掃地!


  趙澤寧見好就收,忙勸道:「父皇息怒,都怪兒子不好,您千萬別怪罪七哥,他一貫如此的。」


  正因為他一貫如此,才說明他這些年毫無長進!

  承天帝對皇七子失望透頂,看也不想看一眼,朝外揮手驅趕:「老七,帶著你的人下去。」


  趙澤武大鬆一口氣,歡天喜地磕頭:「謝父皇開恩!」他迅速拉起卓愷,飛快告退,得意洋洋準備邀功。


  承天帝搖搖頭,疲憊地嘆口氣。


  凡是你喜歡的,我統統要毀掉!趙澤寧心滿意足看著頹喪萎頓的卓愷離開,拿勺子攪粥,喝半口,餘光一暼,語氣輕快誇道:「容哥兒真是三哥身邊的穩妥人,廚藝也這般出色,果然能幹!」


  趙澤雍眉峰一跳,生平第一次,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八弟。


  老三身邊的人?


  承天帝剛從「男寵卓愷」中抽神,冷不丁又聽到類似的一句,頓時大不自在,剛要發問,趙澤雍卻搶先開口,狀似無可奈何道:


  「小九執意要求,少不得隨他。」


  「小九兒?」承天帝臉色不由得緩和,問:「你是小九的人?」


  皇帝發問,容佑棠只得上前,他很明白慶王的意思,默契答道:「回陛下:九殿下時刻挂念兄長,經常打發小人代為問候。」


  九殿下,對不起,暫借你擋一擋……


  「無非叫兒臣回府罷了。」趙澤雍漫不經心地戳穿,頭疼向父親表示:「可兒臣怎能天天有空陪他下棋?此人當差倒還算盡心,通文墨明事理,只是棋藝甚一般,略遜小九一籌。」


  承天帝眯起眼睛,仔細打量容佑棠,雖然不滿其過份昳麗的長相,但又滿意對方並不諂媚輕浮的嚴謹氣度,威嚴問:「容哥兒?倒聽小九提過不少次。那套十二生肖木雕是你送的?《左氏春秋》也是你給小九說的?」


  容佑棠硬著頭皮解釋:「只是挑其中趣聞為九殿下解悶而已。」


  「乳臭未乾,就敢講書了!」承天帝佯怒,眼底卻有笑意,板著臉訓導:「雖是玩伴,但不可整日縱容小九玩耍,當心朕沒收彈弓和木雕玩偶!雖你講的書不甚通,但總比嬉鬧度日強,務必引著小九學好!」


  容佑棠應諾:「是。」


  「另外,」承天帝的疑心打消多半,又吩咐:「回去轉告小九,讓他聽話,好生養傷,別總派人到北營打攪,雍兒有公務在身,豈能撂著不管,讓他找瑞王下棋吧。」


  容佑棠謹言慎行,垂首應對,半個字不多說。


  趙澤寧暗恨!他故意受傷,主要想牽扯韓家,其次毀了卓愷、噁心趙澤武,再次搏得父親憐憫關注,本還想順便拉下容佑棠的,可三哥卻處處護著——他果然該死,把三哥迷得神魂顛倒!三哥剛才告誡看我,他竟然瞪我!


  「不必如此緊張。」承天帝越發放鬆,敲打容佑棠道:「用心做事,必有封賞,反之則重罰!下去吧。」


  「是。」有驚無險,容佑棠全身而退,伴君如伴虎,不敢露出絲毫熟稔隨意之色。


  屋裡只剩父子三人。


  「八弟,這粥也不合胃口嗎?」趙澤雍皺眉問,語重心長道:「北營在建,外頭拆房子,塵土飛揚,終日嘈雜,你——」


  「我不回宮!」趙澤寧猛然抬頭,真情流露,對皇宮極度抗拒。


  承天帝剛才巡視小半圈,從頭到腳浮著一層塵屑,對環境深感不滿,直接下令:「別使性子,雍兒說得對,此處養傷甚不妥,衣食住行俱不便。不回宮也行,去慶王府,跟小九老四做伴。這就收拾收拾,稍後隨朕回城!」


  「父皇——」


  承天帝沉下臉,威嚴逼視:「回宮還是慶王府,你自己選。」


  半晌,趙澤寧垂頭喪氣說:「慶王府。」


  「唔。」承天帝欣然起身,攜皇三子離開,逗留約兩刻鐘。


  片刻后,東屋只剩趙澤寧獨處,粥放在炕桌上,他拿勺子攪動,越來越用力,最後索性揮手把粥碗打翻,哐啷墜地,應聲而碎。


  「來人!」趙澤寧大喝。


  *****

  浩浩蕩蕩的鑾駕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哈哈哈,終於送走陛下和那尊喜怒無常的瘟神!


  容佑棠心情大好,腳步輕快,提著食盒送回伙房,砸了副碗勺也並不意外。


  可當他經過搬空的村落僻靜處時,卻聽見一陣劇烈爭吵:

  「求您以後別再糾纏!」卓愷跪地不起,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他卻流淚哀求。


  「你這是在怪我了?!」趙澤武的語氣表情甚受傷。


  「不敢。」卓愷神情恍惚地搖頭,慘笑道:「我早已聲名狼藉,只是家父辛勞為官半生,臨老卻因我這不孝子幾番沒臉,再經不起任何打擊。求武爺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趙澤武氣急敗壞質問:「難道你一直覺著老子在糾纏?你瞧不上老子?沒錯,老子比你更聲名狼藉!老子是不學無術的草包,日夜流連酒樓小倌館,荒淫無恥,管不住下半身——可老子從未把你當小倌,至今還未得手呢,你憑什麼把老子看得這麼不堪?」


  卓愷不斷磕頭:「求您別再糾纏!」


  「你——」趙澤武抬腳欲踹!


  容佑棠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往前探身——


  可趙澤武卻臨時轉向,重重踢飛一蓬礫石,惡狠狠吐口唾沫:「呸!」


  「你看不起老子,我就知道,你看不起老子!」趙澤武氣怒交加,喘如牛,像只好鬥公雞,卻不捨得打罵,咬牙道:「上次祈元殿,並不知會出事,要是早知道,肯定不去找你!你挨打、被革職,我急得什麼似的,請求父皇開恩,前後幾天加起來跪了半天!你想進北營,我又去求情——」


  卓愷忍無可忍,倏然抬頭:「就是因為你總糾纏不放,我才成了這樣!我本來好好的當禁衛,被你毀了,我爹好不容易把我安排進北營,又被你毀了!七殿下,您行行好,高抬貴手吧,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嫌棄老子沒本事,護不住人。」趙澤武憤怒得眼前發黑,踉蹌兩步,胡亂嚷道:「小、卓愷!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老子如果再糾纏你,就、就不是人,是豬!是狗!豬狗都不如!」


  語畢,趙澤武拔腿狂奔,中間不小心被堆積磚石絆倒一跤,爬起來繼續狂奔,飛速消失。


  無意撞上,容佑棠尷尬至極,扭頭看來路,一點一點轉身,想悄悄離開,準備將此事爛在心裡。可他剛抬腳邁步,就聽見卓愷說:

  「出來吧。」


  誰?我嗎?容佑棠一動不動。


  「容哥兒,你家發膏是伽南混甘松的香,很獨特,內廷禁衛專門訓練過。」


  容佑棠只得現身,第一時間舉高食盒,小心翼翼解釋:「我想去伙房的,並非有意窺聽。」


  「你一來我就知道了,也就他毫無所察。」卓愷苦笑,吁了口氣,在凹凸不平的碎磚石上跪太久,他起身有些艱難。


  容佑棠忙攙扶一把。


  「多謝。」卓愷十分難過:「幸好你沒有嘲笑我。」


  「卓公子,我發誓:方才種種,半個字不對外泄露,若泄露,甘受老天懲罰!」容佑棠鄭重起誓。


  卓愷搖頭:「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人聽見。」


  容佑棠欲言又止,想寬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幹巴巴道:「別擔心,慶王殿下公正嚴明、用人不疑,他知道事情經過,斷不會怪罪的。」


  卓愷灰頭土臉,兩頰幾道淚水沖刷的泥溝,感激道:「剛才若不是殿下出言相助,陛下很可能當場就處置我了。」


  「你本來就沒錯,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容佑棠對小卓印象很好:小卓完全沒有大卓的紈絝派頭!同胞兄弟,竟差別如此之大。


  卓愷抬袖子,用力擦臉,情緒低落,兩眼紅腫,羨慕地說:

  「慶王殿下待你真好,不顯山不露水,卻時時用心,處處回護。我知道,我剛才對七殿下態度非常惡劣,可他實在給我造成太大困擾了,還總不自知,唉,逼得我翻臉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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