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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謝謝支持正*版哦

  「等——」容佑棠愣住,忙小聲尷尬提醒:「殿下,我喝過的!」


  趙澤雍卻一氣把溫熱的甜湯喝完,說:「還不錯。你覺得如何?」


  「還、還不錯。」容佑棠哭笑不得拿回竹筒,疑惑問:「殿下很餓?該不會還沒用晚飯吧?」


  平時很少見慶王碰甜食,王府的甜湯更是特地為九皇子準備的。


  郭達也皺眉問:「難道八殿下也還餓著?」


  趙澤雍擔憂道:「里正給熬了肉粥,可他手疼,沒什麼胃口,明日得撥個廚子過來。」


  「那您也喝的粥?」


  趙澤雍搖頭:「沒顧得上。小八住在那兒,總要安排妥當,他初次出宮,多有不懂。」


  「哦。」郭達抱著手臂。即使親如出生入死的表兄弟,也不能口無遮攔,有些話很難開口。


  「這些飯菜都是熱的,還是要叫廚房——」容佑棠指著碳籠。


  「不用。」趙澤雍溫言道:「那些就很好。」


  郭達氣不順,但還是心疼餓著肚子忙到深夜的表哥,他幫忙把飯菜端到桌上,只是放盤子的力道略有些重。


  「來。」容佑棠把帕子包著的筷子勺子推過去。


  趙澤雍拿起筷子,眼睛卻看著表弟問:「小二,怎麼了?」


  「沒怎麼。」郭達一板一眼答,低頭撇嘴,他好大的個頭,卻蜷著蹲坐在小馬紮上,把手搭在碳籠上烤火。


  趙澤雍莞爾,深知表弟的個性,不追問了,低頭吃飯。


  容佑棠心裡默數:一、二、三……九——


  果然!


  郭達忍耐沒一會兒,就忍無可忍,皺眉道:「八殿下既是受了傷、要好生靜養,可北郊哪有條件?今晚去里正家借火炕、明日調個廚子、後日請幾個御醫……這怎麼妥呢?方家村已開始拆房子了,喧鬧不堪,塵土飛揚,人來人往大呼小叫,就不是養傷的地方!依我看,就算不回宮,回王府總是應該的。」郭達一臉嚴肅,語調鏗鏘有力。


  「郭公子言之有理。」容佑棠正色贊同,提醒道:「等過兩天村民都搬走後,里正家也要拆了,他家正好建在勘划圖的南北縱道上,妨礙後續運料暢通。」


  「正是!」郭達大義凜然。


  趙澤雍抬頭,欲放下碗筷——


  「您先用,先用飯!」容佑棠忙歉意道:「我就是隨口一說。」


  郭達悻悻然:「不著急,反正都住下了。我也是隨口一說。」


  「唔。」趙澤雍莞爾。


  飯畢,把食盒收到角落,廚房自會來收。


  主帥和將官沒回城,留在營帳過夜,底下的人好一通忙碌:加了碳盆、送了鋪蓋、爐子上燒著幾盆水。


  「唉喲~」郭達隨手把外袍丟在被面,鑽進被子里,枕著手臂,舒舒服服眯著眼睛,說:「容哥兒,茶煮好了給我來一杯。」


  「行。」容佑棠擺弄著小茶爐,笑道:「這東西其實挺方便的,可來了這麼久,也就用過兩三次。喏,您看,可以隨意加東西煮。」


  「你加了什麼啊?」郭達懶洋洋問。鋪蓋直接安放在外帳,這是他自己的安排,就像在西北時那樣。


  「茉莉香片和龍井。」


  「聽著有點兒意思。」


  滴水成冰的天氣,厚實的營帳帘布被風吹得啪啪作響,邊角獵獵飛揚。


  身上沾了一層塵屑,可條件簡陋,幾人只燒了熱水擦洗,換套乾淨衣服。


  「你們剛才說的,正是本王想的。」趙澤雍主動提起,有些頭疼:「可小八不願意回去,總不能綁了丟上馬車。」


  「那怎麼辦?」郭達急道:「這幾天陛下該來巡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苛待八殿下、讓他吃粗茶淡飯屈居村舍呢!」


  「不至於。」趙澤雍好笑道:「小八這事兒不能瞞,明早就會有三份奏摺上呈父皇,主要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容佑棠有些忐忑,脫口而出:「陛下會怪罪我們看顧不力嗎?」


  「嗯?」趙澤雍挑眉,氣定神閑道:「要怪罪也是怪罪本王。不過,離宮外出歷練,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本就有多少風險,父皇心裡也明白。」


  機會正好,容佑棠順勢把當時分頭行動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算是交代,免得慶王心裡沒底。


  「怕甚?」郭達躺被窩裡縮著脖子,嘟囔道:「在西北的時候,比這兒危險十倍不止,誰沒斷過幾次骨頭?都得扛著,咬咬牙就過去了。」


  趙澤雍只當表弟在說夢話,無奈囑咐容佑棠:「你轉告當時共同尋人的幾個:本王知道你們辛苦,會給你們記一功。可小八畢竟傷得不輕,跟著的人雖然是他自己安排走的,但明面上也不宜表彰你們了,只能算功過相抵。日後再找機會封賞。」


  容佑棠唏噓感慨:「我們一聽說八殿下摔傷骨折,就都嚇住了,哪還有心思想封賞啊。」


  趙澤雍眼神專註,笑道:「還能把你推出去不成?」


  容佑棠對視,欲言又止,忽然詞窮了,低頭忙煮茶。他心不在焉,夾子在幾個小瓷盅里點來點去,隨意夾起個不知什麼,就要往茶湯里放。


  「要放蜜橘嗎?」趙澤雍抬手擋了一下。兩人對坐,中間隔著熱氣氤氳的小茶爐。


  「不放。」容佑棠下意識搖頭,可回神低頭看看,卻發現自己就是夾著個蜜橘……他定了定神,若無其事將其放回原處。


  片刻后


  「郭公子,喝茶嗎?」容佑棠招呼問。


  然而避風角落的鋪蓋里沒有任何回應,呼嚕聲漸起。


  「小二睡著了。」趙澤雍扭頭看幾眼。


  容佑棠笑道:「喝完暖和暖和,您也就休息吧。」


  「你呢?」


  「我去找衛大哥,他們屋裡總有幾個人休沐回城的。」容佑棠答。


  趙澤雍四下環顧,看看后帳、再看看前帳,沉吟不語,有意留下對方,可惜場所太不合適。


  容佑棠卻三兩下喝完茶,匆匆收拾好煮茶器皿,睏倦道:「殿下,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我想去睡了。」


  燭台安放在方桌一角,斜斜把人影打在帳布上,一坐一彎腰,密不可分,像極抱坐的姿勢。


  真想讓你留下來。


  可暫時是不能夠了。


  「等著。」趙澤雍走進后帳,從柜子里翻出兩條毛毯,一條經過時隨手覆在表弟身上,另一條遞給容佑棠:「他們屋裡沒暖炕,別凍壞了你。」


  「謝殿下。」容佑棠接過。


  兩人一時都沒動。


  外面狂風席捲,營帳簾角被拍在撐柱上,發出重重「噼啪」的一聲!容佑棠如夢驚醒般,抱著毛毯轉身匆匆往外,頭也不回地說:「您歇吧,我走了。」


  「好。」趙澤雍原地不動,低聲目送。


  ——你再不走,今夜就走不了了。


  *****

  次日清晨

  難得旬休兩日,伙房前期瑣碎麻煩解決后,後期只需督查即可。


  容佑棠縮在借來的鋪蓋里,貼身裹著毛絨絨的毯子,任憑同屋的親衛粗手粗腳、咣當咣當,也睡得香甜。


  直到衛傑吃完早飯回來。


  「容弟?容弟?」衛傑連喊幾聲。


  「……」容佑棠蜷縮成個蝦子,毫無回應。


  「伙房今早蒸的雜糧饅頭,又香又鬆軟,還有小米湯,趕緊起來吃。」


  「算啦,讓他睡吧,日夜辛苦熬著,學里難得歇兩天。」昨夜和衛傑一同下水救人的陳際阻止。


  「我就逗逗他,這小子睡一晚不帶翻身的,估計被抬走也沒反應。」衛傑忍俊不禁,整整腰間跨刀。


  幾個下值回來的親衛脫掉汗濕靴子,紛紛換上火塘前烤乾的,那陡然噴發的異味,把容佑棠熏得漸漸清醒。


  陳際苦惱道:「那位真難伺候,雞湯麵都不吃,咱們殿下還吃雜糧饅頭呢。」


  「我這就要趕回府里,帶個廚子、再多帶些新鮮菜蔬肉類來,如果趕不上午飯,肯定要糟。」另一名親衛嘆氣搖頭。


  容佑棠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想:他們討論誰?


  「郊外村裡當然比不得宮裡,有熱湯飯菜吃就不錯了。」


  陳際小聲抱怨:「我昨夜幾乎一晚沒睡,端茶遞水伺候解手!」


  「不是吧?那麼能折騰?」


  「咱殿下就從不那樣,咱們想伺候,他還不讓呢。」


  陳際頗為幸災樂禍:「換班嘍,我歇半天,輪到你們誰去里正家?」


  他們在討論八皇子!容佑棠徹底清醒了,但不好突然插話,只能尷尬裝睡。


  衛傑拍拍佩刀:「我和小利子,怎麼?你想換?」


  陳際立即搖頭,堅拒道:「開什麼玩笑?老子要補覺,晚上還得去伺候。」


  「放心吧,肯定只是暫時的,若長住,殿下必會從府里調內侍來,咱們又不是專職伺候的下人,外面大把活要干。」衛傑安慰道。


  短暫閑談幾句后,他們各自散去忙活,陳際幾人一縮進鋪蓋,就鼾聲震天,此起彼伏。


  容佑棠又閉目養神兩刻鐘,最後被伙房副管事跑來晃醒,方同心急火燎道:


  「小容哥?容大哥?快醒醒,都等著你拿主意哎!」


  容佑棠順勢睜開眼睛,有些吃驚,忙問:「伙房出事了?」


  「沒出、也算是吧!」方同急得抓耳撓腮,愁眉苦臉地說:「八殿下早飯還沒用呢!我們送去了饅頭米粥、雞湯麵雞粥、烙餅包子,可全被退回來了。據說那位殿下沒有胃口,雖然沒責怪咱們,可他畢竟是慶王殿下的弟弟,又是傷患,總不能讓他餓肚子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伙房有意怠慢呢!」


  「知道了。」容佑棠搖搖頭,掀被起床,利落穿外袍,套靴子下地,拿木盆打水洗漱。


  方同貼身跟隨,絮絮叨叨:「您說該怎麼辦?咱都是平民老百姓,只知道粗茶淡飯,宮裡貴人早上都吃什麼啊?山珍海味?一百零八個碟?」


  「還九九八十一個碗呢!」容佑棠洗臉,愉悅笑聲從巾帕下傳出。


  「嘿,你就不著急?」方同納悶想:看樣子八殿下跟慶王殿下關係極好啊,按常理,底下的人不是應該捧著的么?


  容佑棠心下瞭然,八皇子會那樣做他一點兒也不吃驚,吩咐道:「這事兒我來管,你們該忙就忙什麼吧。昨天五廚周圍又招了五十民夫,開始拆西片了,飯菜熱水記得供應上。」


  「哦,那個沒問題!」方同拍著胸膛:「已經按您的吩咐添了三個木盆的饅頭、一桶的醬菜,熱水隨時都有,水井就在灶房外,只要木柴不缺就行。」


  容佑棠收拾好自己往外走,被空蕩蕩村道暢通無阻襲來的寒風拍得一個激靈,瞬間神清氣爽,朝最近的伙房走,打起精神說:「我去熬一碗粥。」


  方同立即反應過來,瞠目結舌,小心翼翼問:「給八殿下啊?」


  ——八皇子都特意問過為何我在伙房當差卻不用做飯了,簡直算明示,怎好狂妄自大、無動於衷?更何況他並不算刁難,伙房長本就多是手藝出眾的廚子。


  在其位,謀其事,盡其責。


  容佑棠苦笑著點頭:「盡我所能吧,熬碗粥送去,上頭問起來也有話說。」


  「也對。」方同贊同道:「總之咱們沒偷懶怠慢,坦蕩蕩問心無愧的。」


  片刻后,容佑棠出現在三廚,眾人忙含笑招呼著,本以為只是例行巡查而已,誰知卻看見容佑棠挽起袖子洗手,問:「大娘,哪個灶是暫時用不著的?我熬碗粥。」


  你熬粥?

  廚娘廚子們滿臉不敢置信,在他們心目中,容佑棠是跟上頭關係很好、家裡富貴、讀書進學、只是管伙房歷練歷練的小公子,怎能讓他下廚?


  「想吃什麼粥?我來吧?」


  「放心,保證給弄得乾乾淨淨的!「


  幾個中年廚娘爭先恐後道,她們的兒女跟容佑棠差不多大,當然喜歡機靈能幹的小後生。


  容佑棠忙擺擺手:「不是我吃,是給八殿下用的。」


  哦~

  眾人不約而同臉色微妙,他們都是一個村的,沾親帶故,顯然都聽說了八皇子矜貴嘴刁、難伺候。


  容佑棠並不是完全的「君子遠庖廚」,他小時候時常趴在灶台邊沿看娘親忙碌。容懷瑾廚藝不錯,可在食物香氣瀰漫中,她總忍不住憶起在娘家無憂無慮的十幾年,一邊照顧兒子、一邊哀傷悔恨拭淚。


  「我雖做得少,但看得多。」容佑棠輕聲道。他淘了兩把米,放進滾水中,輕輕攪動,再剁點兒肉沫進去,像模像樣的。


  不多時,一碗清淡肉粥就熬成了,方同拿來食盒,幫忙裝好,同情道:「真真難為你了,容老爺子要是看見,不知該多心疼。」他經常進城採買,時不時幫容佑棠捎帶口信,還在容家吃過兩頓飯。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爹入冬后就犯了咳疾,還腿疼。」容佑棠立刻提醒。


  「當然不告訴,我又不缺心眼。」方同笑嘻嘻,仗義道:「咱們一起送去?」


  容佑棠搖搖頭:「我自己就行,免得你總露臉。」招致八皇子厭煩。


  與此同時

  北營臨時指揮使大帳中

  「……此處南高北低,待開春化雪雨水上來,怕是不妥。」承天帝指出。他下了早朝就換便服趕來北營,僅帶了幾名重臣,由內廷禁衛與護城統領司精銳護送。


  七八個人站在懸挂的勘划圖前,低聲議論。


  趙澤雍隨侍父親身側,相隔兩個人的距離,嚴肅道:「稟父皇:您指的那處低洼,兒臣準備清理后蓄水、開挖渠道與附近河流相連,供日後練兵用。」


  「哦?」承天帝頗感興趣地挑眉。


  趙澤雍解釋:「京城北地,少河流湖泊,百姓多不識水性,情有可原。但倘若戍衛防護的將士也大部分旱鴨子,就很說不過去了。平時以陸訓為主,依時節輔以水訓,盡量提高全軍實力,總沒有壞處。」


  承天帝不置可否,負手細看建造中的北營圖,眼底浮現滿意笑意。


  兵部尚書高鑫贊同道:「陛下,臣認為此計甚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重在以防萬一,總希望眾將士更穩重可靠些。」他雖然沒看韓太傅,但有人下意識餘光瞥了過去。


  ——近年來備受詬病的沅水大營,正是韓飛鴻任指揮使。


  「高大人說得不錯。陛下英明神武,治下一片河清海晏。但朝廷年年撥巨額錢糧,總要看到成效才是。」


  「陛下素有遠見卓識,北營建成后,必將蔭澤千秋萬代!」


  「李大人說得輕巧,您知道建北營預算多少銀兩嗎?至少一千萬!吾皇聖明,勵精圖治,這幾年風調雨順,國庫充盈。但全國各地需要撥款的去處那樣多,修堤建壩、造船鋪路,僅河間一個省,今年就需一百萬兩賑濟!」戶部尚書吳裕語重心長。


  高鑫立即發問:「吳大人,新年開朝第一天陛下就下旨興建北營,命撥出預算,不要求一步到位,但至少要陸續給出。如今聽您的口氣,倒像是毫無籌劃的意思?」


  趙澤雍沉聲道:「初步預算一千萬,如今只批了二百萬兩。建兵營是蔭澤後代的大事,並非奢靡浪費,稅銀就應該花在這些地方,再如何困難,都是值得的。」


  ……


  承天帝不動聲色,任由兒子和臣子七嘴八舌,只偶爾評價過問幾句。


  暗潮湧動,明槍暗箭,幾個臣子堪稱爭論。韓太傅除最初詢問幾句兵營建制和募兵計劃外,再無多話,只安靜恭謹地侍立一旁。其中,平南侯告病沒來。


  幾盞茶后,承天帝終於開口:「眾卿踴躍為北營獻計策、提看法,都不錯。既出來一趟,各帶上圖吧,實地看看去。」


  趙澤雍伸手引:「父皇,您請。」


  在塵土飛揚的甬道上,慶王和眾親衛、禁衛,擁護承天帝,邊走邊詳細講述。幾個重臣殿後,隔開一段距離,繼續唇槍舌劍,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幾乎吵起來,烏眼雞似的,把勘划圖幾乎拿指頭戳爛。


  「咳咳,咳咳咳。」承天帝被拆房子的灰塵嗆得直咳,但終於鬆口誇了兒子一句:「不錯,朕派對了人。雍兒,你再堅持堅持,后一批庫銀半月內到位。」


  趙澤雍頷首,正色道:「兒臣不急,可底下的民夫要吃飯、要工錢,各地的木材石料也不能憑兒臣一開口就送來,他們也要開銷。而且過幾日就開始募兵,兵營總要有兵營的樣子,訓練宜早不宜遲。」


  承天帝威嚴道:「朕明白你的難處,但你也要理解理解朕的難處。吳裕不算完全推脫,一千萬吶!」


  「兒臣理解。」趙澤雍攙扶父親,登陡坎越溝渠,低聲道:「您這幾年越發省儉了,夏季未移駕避暑行宮,也沒重建祈元殿,連壽辰也從簡,兒臣欽佩。」


  承天帝眼角皺起幾痕笑紋,但沒說什麼。


  「老七呢?」趙澤雍皺眉四顧,剛才專心和朝臣斡旋,這時才想起問:「他不是跟著來了嗎?」


  承天帝嘆口氣:「難道你指望他商談國事?路上就嚷著探望小八了。」


  趙澤雍點頭。


  「小八竟摔得骨折。」承天帝隱去笑意,不悅質問:「跟著伺候的人太不盡心,該罰!你們上奏的那事,朕看來,皆因韓家小子而起,否則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為何偏他被誣陷?若言行得當、分寸拿捏得好,怎會出事!」


  趙澤雍道:「父皇息怒,兒臣已罰過跟著的人。他們只顧聽從八弟尋人的命令,卻不料八弟在村道滑倒,有失穩妥。」


  承天帝臉色有所和緩,嘆息道:「小八年紀早到了、早該出宮開府,可這兩年國事繁忙,家事也不少,導致他跟琛兒還住在宮裡。琛兒是無奈,離不開御醫和御藥房,他卻是耽誤了的。你看他辦差如何?」


  趙澤雍據實以告:「虛心好學,但較為急躁魯莽,尚需磨練。」


  承天帝滿意頷首:「只要他上進,朕就給機會。」


  「是。」


  承天帝難得有些歉疚:「小八執意不肯回宮,寧願住村舍,無非怕他娘又鬧、怕朕又拘著,唉!罷了罷了,今年無論如何要撥銀給他開府,小八沒有外家助力,定額之外,走朕的私庫!」


  「兒臣早提出願意支持,可王昭儀——」趙澤雍提醒。


  「不必理會!皇後會約束她。」承天帝臉都黑了,難掩惱怒。


  「是。」趙澤雍只作沒看見,關切問:「父皇,可有定址?」


  好半晌,承天帝才開口道:「韓家為表歉意,自願包攬選址一事。」


  說是選址,實際上就是送地皮。皇子開府,定例為二進十八間,但只要不越制,可自行擴建,沒有哪個皇子只住二進宅院。


  「他們倒有心。」趙澤雍淡淡評價。


  又走了一段,承天帝看見個有不少侍衛把守的院子,遂問:「小八可在那裡面?」


  「正是。」


  「進去瞧瞧,看他傷得如何。」承天帝下令,徑直走去。


  趙澤雍攙扶前往,承天帝順手免了侍衛的禮。可他們剛走到場院中,就聽見七皇子趙澤武氣勢洶洶地呵斥:


  「你憑什麼為難小卓?骨折了不起啊?歷練歷練,屁事沒幹成一樁,就躺著要人伺候了!你也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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