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謝謝支持正*版哦
燭台上燃燒兒臂粗的蠟燭,卧房無風,燭光冷不丁才跳躍一下,晃得滿室倒影破碎搖擺,燭淚滴落,攢了個小尖錐。
趙澤雍寬厚的胸膛牢牢擋住燭光,他懷裡的人整個被陰影籠罩。
「殿下——」容佑棠不知所措,心跳如擂鼓,有些無法思考。
他被趙澤雍緩慢但堅定的擁進懷裡,兩人四目相對,險險就要鼻尖碰鼻尖。
「殿下,我——」
「嗯?」
趙澤雍眸光幽深,鼻息火熱,漸漸控制不住呼吸。他的右手終於放過那被揉得暈紅的玉白耳朵,轉而撫上其臉頰,神態異常專註,武人粗糙帶硬繭的指腹輕輕摩挲少年的額頭、眉眼、鼻樑、鼻尖、下巴,憐惜而又小心翼翼。然而他的左手卻明顯失控:只安份放在少年後頸片刻,就不由自主下滑,來回撫摸其背部,且力道越來越重、越來越急,手掌與棉袍摩擦,似是要將礙事的衣服撕裂般——最後倏然放在少年瘦削柔韌的腰間,強壯有力的手臂發力箍緊!
「慶王殿下——」容佑棠的上半身被迫與對方緊貼,臉紅得要滴水,整個人僵硬得不像話,他從未與人這樣親近過,尷尬窘迫緊張至極,腦海一片空白。
「嗯?」趙澤雍的回應帶著濃濃笑意。
「我想走了。」容佑棠趨利避害的本能教他說。
「哪兒去?」
「我得回家了。」容佑棠的本能又說。
「天太晚,不準。」
「可是我特、特別想回家。」容佑棠的本能戰戰兢兢地懇求。他眼睛睜得大又圓,一眨不眨,盛滿茫然害怕。
「不準!」趙澤雍斷然否決。
鐵腕硬漢懷抱里第一次擁住心儀的人,根本無法鬆開。他抱著的少年修長單薄,但瘦不露骨,正是最美好的年紀,眉眼就像一筆一筆精心描畫出來的,眼睛平素慧黠靈動滴溜溜轉,此時卻呆愣愣看人。
「你……先放手好嗎?我要被勒死了。」容佑棠又掙了掙。
「這樣呢?」趙澤雍稍稍放鬆箍緊對方腰背的胳膊。
「你根本沒有放手!」容佑棠控訴道。
「嗯。」趙澤雍坦然承認。
兩人上身嚴絲合縫緊貼,趙澤雍力道驚人,而且越來越用力,他逆光,看不清表情,容佑棠只能感受到對方的滾燙皮膚和粗糙指腹。
意亂情迷,心神蕩漾。
互相欣賞的人親密相擁,沒有誰噁心翻臉或者拂袖離去。兩個都是新手,絲毫沒有經驗,只能笨拙摸索,幸好人有本能,依靠著貼緊了,就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趙澤雍用鼻尖輕輕觸碰對方的,對方下意識后縮要躲,趙澤雍手上立即用力,穩穩把人抱緊。他進一步靠近,眼神炙熱——
「你、你這樣我很害怕。」容佑棠遵從身體感受誠實說。他雙手抵住對方肩膀,試圖拉開距離,臉紅耳赤,快要被拽離自己的圓凳。
「別怕。」趙澤雍只是笑,他輕而易舉鎮壓對方,低頭,把人生第一個充滿愛意情/欲的吻、落在少年白皙光滑的額頭上。
——那力道輕如絨毛掃過,本微不可察,卻在雙方心田刻下刀劈斧鑿般又深又重的一道!
容佑棠雙目圓睜,心跳快得連成一串緊密急促鼓點,完全喘不過氣,也就顧不上「慶王力氣太大了他是想把我勒死嗎」這個問題。
一觸即分。
趙澤雍吻完后,把自己的額頭貼上去,親昵摩挲,鼻尖碰鼻尖,眼神交匯碰撞,沒有絲毫的褻/玩之意。
「你、你——」容佑棠張口結舌,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生氣的,可腦海不僅完全空白、甚至還缺氧頭暈,莫名著急,十分激動……這一時半會兒的,他居然找不到發作的理由和方式!
天吶,我怎麼了?
正當容佑棠稀里糊塗心亂如麻時,房門突然被「叩叩~」敲響!!
「殿下,梅子酒燙好了。」門外小廝稟告。
容佑棠瞬間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脫慶王,「哧溜」一下退開老遠、直退到書桌旁邊,隔著老遠,手撐桌面,提心弔膽地望向門口,努力壓抑狂亂的呼吸和心跳:
為什麼我會有種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外人撞破的慌亂感?哦對了,這件事本身就不為世人所接納……
趙澤雍及時鬆手把人放走,以免對方嚇得逃出慶王府,他抬手,低聲安撫:「別害怕,你不用怕。」調整呼吸半晌,他才吩咐:
「進。」
「是。」小廝獲得允許后,推門進來,端著的梅子酒香四溢,清冽悠長,手腳麻利擺放在桌上,同時解釋道:「殿下恕罪,這梅子酒偏清淡清甜,酒窖里尋半天才翻出這一壺,還是廚娘做點心用的,不過品質也上乘。待明兒外出採買,定會尋訪最好的回來!」
「無礙,你下去吧。」趙澤雍溫和道。
「是。」小廝訓練有素,目不斜視,躬身告退。
趙澤雍也不催促,他坐著,自顧自斟酒,手勁險些捏碎酒壺,一杯一杯又一杯,把四個銀杯全倒滿。
殿下倒那麼多做什麼?
容佑棠站在自以為安全的位置,呼吸心跳漸漸平復,極其尷尬困窘,可又好奇,悄悄觀察對方一舉一動。
兩人都不吭聲。
趙澤雍把四杯梅子酒分成兩份,端起一杯細細嗅聞,品鑒片刻,嗓音低沉喑啞,說:
「不是祝賀本王出任北郊大營指揮使嗎?你的梅子酒半路摔了,拿這個先替代。不過,摔了的記得以後補來。」
對啊,我把來意都忘光了!
容佑棠懊惱皺眉,本是該過去的,但他有些猶豫遲疑。
「各自喝兩杯,不多吧?」趙澤雍一本正經道:「夜已深,喝完你就回去歇息。」
只喝兩杯就可以回家歇息了?!容佑棠十分心動,思考片刻,他終於帶著渾身戒備慢吞吞回到桌前,也不坐下,直接端起第一杯,緊張道:
「祝賀殿下得陛下委以重任,獲任指揮使一職。先干為敬。」語畢,將溫熱的梅子酒慢慢喝完。
趙澤雍隨之舉杯,豪邁一飲而盡。
容佑棠馬不停蹄,又端起第二杯,道:「預祝殿下督建北郊大營諸事順利,威震四方!」說完又準備一口氣飲盡。
在容佑棠仰臉專心喝酒的時候,趙澤雍站了起來,走過去,用自己杯子碰碰對方的,低沉渾厚的聲音說:
「多謝。」
「我已經喝完了。」容佑棠認真亮亮杯底,心想:我可以走了吧?
「嗯。」趙澤雍卻仍端著滿滿的一杯,仰脖灌下后,低頭看對方染了酒液紅潤的唇,若有所思道:
「該回敬你才是。」
「啊?哦,不用了——呃、啊……唔唔、呃……嗚……」容佑棠的聲音全被堵了回去。
趙澤雍喝完兩杯祝酒,禮貌地回敬,身體力行地回敬。他隨手把杯子一丟,猛然將容佑棠緊緊抱住,握著對方的腰、蠻力將其拔高,他略低頭,唇重重烙上對方的,靜止片刻,彼此炙/熱凌亂呼吸糾纏交織……趙澤雍不再壓抑克制,放任本能碾壓啃咬舔/舐,熱情衝動,甚至無師自通撬開唇齒,吸允對方口中梅子酒的清香,追逐那倉惶閃避的舌。
「呃……唔啊……嗚、不……唔別……」容佑棠渾身都軟了,不知是嚇的、是嚇的、還是嚇的。
拼力氣他必輸無疑,對方強悍強勢,唇舌被弄得發麻刺痛,無法呼吸,渾身異樣悸動,不停顫慄。
不知過了多久,當趙澤雍見少年憋得滿臉通紅、快缺氧窒息時,他的理智才終於回籠,喘息著,強迫自己退開,看著對方嘴唇充血微腫,他莫名覺得隱秘的滿足驕傲。
很想,非常想,實在忍不住……但眼下顯然不行。
容佑棠胸膛劇烈起伏,迅速後退,抬手怒指:「你言而無信!」
趙澤雍原地站立,一動不動,像進攻前的雄獅,蓄勢待發,下顎綳得特別緊,眼神幾乎是兇狠的。他隱忍開口,直白坦誠道:
「在順縣那晚就想這樣,可你說害怕——」
「那你現在為什麼——」容佑棠瞠目結舌。
「第二天清早,你夢見的是誰?真後悔那晚走開。」趙澤雍低聲懊悔說。他忽然笑起來,軟化一臉兇狠模樣。
「什麼我夢見誰……」容佑棠思緒混亂、順口駁斥,然而當憶起往事時,轟一下,恨不得飛天遁地立刻消失!他僵立片刻,強撐著,嘴硬丟下一句:「你喝醉了,根本沒法聊。事先說好的喝兩杯就可以回家,我要走了!」說著轉身就要往外沖。
趙澤雍卻一個箭步上前把人抓住,緊接著又鬆手,提醒道:「都這麼晚了,這樣回家你爹不擔心?去客卧歇息吧,叫管家派個人回去,就說你喝醉了。」
胡說八道!究竟誰喝醉了?
容佑棠不想多留,他的心太亂了,迫切需要找個安靜地方獨自待著思考。
「行、好吧,那我走了。」容佑棠胡亂點頭,拉開門跑出去,正要拔足狂奔時……只見不少帶刀侍衛威風凜凜站哨,寒風一吹,多少讓他清醒了些。
於是容佑棠裝作若無其事狀,一步一步走回客卧,他在慶王府有專屬房間,日積月累,堆積不少私人物品,算是挺舒適的小窩。
——他昂首闊步前行,神遊天外,咯吱咯吱地踩雪,根本沒有發現身後的大尾巴。
料峭北風拂面,漫卷雪花翻飛,但他們絲毫不覺得冷,均熱血沸騰。
趙澤雍以手勢制止侍衛們行禮問候,特意放輕腳步,未出聲驚擾,隔開些距離,一前一後,尾隨對方走到客卧,親眼見人開門、飛快閃身進去反手關門。他靜靜站立凝望好半晌,才安心迴轉,派人去容家傳信。
*****
第二日清早,當翻來覆去攤了半夜煎餅的容佑棠醒來時,已日上三竿,他兩眼酸澀睏倦,恍恍惚惚洗漱穿衣,然後在屋子裡不停轉圈:時而生氣、時而嘆氣;時而豁達、時而憋屈——
直到有人敲門。
「容公子?容公子?」外面有人輕喊。
容佑棠順勢開門,看見來人,鬆口氣說:「是小豆子啊,什麼事?」
九皇子身邊的小內侍笑眯眯道:「您不是跟九殿下約好今天下棋的嗎?」
「哦!」容佑棠一拍腦門,歉意道:「睡昏頭,險些忘了,多謝提醒。我先去找點吃的啊,待會兒就去。」
「好啊。九殿下換藥時就念叨著,連棋子兒都擺好了。」
容佑棠頓時十分內疚,再三再四地表示:「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定去!很快就去!」
送走小內侍后,容佑棠腹中飢餓,剛要去后廚找吃的,卻有認識的王府小廝端了熱騰騰的可口早膳來,粥湯糕點、咸甜麵食,十分豐盛。
「這個——」容佑棠疑惑問。
「廚房做得太多了。」小廝睜著眼睛說瞎話,還煞有介事地嘆氣。
「原來如此。」鬼才相信。
但不信歸不信,肚子總要填飽。容佑棠只能想開,風捲殘雲般吃好,匆匆去赴約下棋。
唉,小孩子記性好,失信一次都叫做哄騙啊!
去陪九皇子下幾局,然後就回家,今後……可能要……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容佑棠苦笑搖頭。
他從客房走到後院游廊,穿過花園,路過假山和梅林,途徑景平軒時,不幸撞見幾個熟人——
趙宜琳帶著嬤嬤宮女,和周明宏對峙。
她今日不是一貫的火紅明艷裝扮,而是粉色上衣配月白高腰儒裙,丁香色緞面披風,戴一套翠玉頭面,倒顯出幾分端莊雅緻來。假如她不開口的話。
「你來幹什麼?誰允許你進來的?」趙宜琳厭惡問。
周明宏已大概摸清對方的性格,他面不改色,溫文爾雅道:「上次出遊護駕不力,家父責令在下前來向您和瑞王殿下負荊請罪。」
「閉嘴!再提撕爛你的嘴。」趙宜琳勃然大怒,暗自懷疑對方是故意挑起醜事,以敗壞自身清譽。她的奶娘連忙苦口婆心小聲勸:「公主,您冷靜些,別搭理小人嘴臉,犯不上的啊。您是什麼身份?他算什麼東西?沒得抬舉了他。」
向來受寵的長公主卻被冷落在慶王府,變相禁足受罰,連皇宮也不能回。跟著伺候的人又害怕又愁苦,她們都被趙澤雍敲打告誡過,個個使出渾身本事,規勸趙宜琳低調收斂,做個溫柔賢淑的公主。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的性格不可能一朝一夕改變。
「負荊請罪倒不必,」趙宜琳冷笑:「你只別在本公主眼前晃悠,就算做好事了。」
周明宏決心尚公主以出人頭地,每當受辱受氣時,他就默念:待賜婚成親后,你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到時看你還怎麼狂!
「多謝公主寬容諒解,那周某去探望瑞王殿下了。」周明宏相貌還是不錯的,作書生打扮,很能唬人。
趙宜琳譏諷道:「我哥會願意見你?」開甚麼玩笑!
周明宏難掩得意地點頭:「慶王殿下入宮上朝,正是瑞王殿下所傳,否則我怎麼到得了這裡?」
「什麼?」趙宜琳瞪大眼睛:「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景平軒的門打開,將周明宏請了進去,卻將趙宜琳擋在門外!
「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呀?」趙宜琳活像挨了狠狠一巴掌,臉頰火辣辣,傷心拍門喊。
這下連容佑棠都不得不佩服瑞王訓導妹妹的決心了!他搖搖頭,不願和委屈憤懣的趙宜琳碰面,轉身繞道而行。
誰知老天爺就是不肯給個清靜!
容佑棠剛繞到假山群石背後,就隨風清晰聽見一句:
「……量沒問題吧?那可是個病秧子。」
「姑娘放心,這是後宮專用的,御醫所制,溫和不傷身。」
她們是誰?聊的什麼?
風向突變,把容佑棠的袍角「啪嗒」甩在石頭上,驚動了不安交談的人!
容佑棠特別熟悉地形,因為有段時間九皇子特別喜歡拉著所有人玩「假山攻防戰」遊戲。他屏息凝神,七拐八繞,迅速轉移到假山二層,潛伏在高處,悄悄從山石縫隙間往下看:
「是誰?」周筱彤膽戰心驚問,她是柔媚精緻的長相,巴掌大的臉下巴尖尖,楚楚動人,此時不情不願中還帶著幾分怨恨。
「姑娘放心,沒人。」心腹侍女安慰:「多半是風吹樹葉的聲音,咱們走吧,別讓二公子久等。」她伸手欲攙扶,周筱彤卻久久沒回應,低頭沉思。
「姑娘,走吧。」侍女又勸:「您這樣才貌、這樣家世,還怕什麼呢?」
周筱彤幽幽嘆息:「你懂什麼?」她強打起精神,緩緩吐出一口氣,終於抬手靠著侍女,主僕二人輕盈離去,那侍女手上還提著個食盒。
容佑棠皺眉:她怎麼也來了?難道周家又給她壓力、叫她來接近病秧子……瑞王殿下?還帶了葯?總該不會是春/葯吧?
發什麼瘋!
容佑棠疑慮叢生,有心想跟去瞧瞧,可慶王有令:景平軒的出入由瑞王說了算,瑞王不同意,就誰也進不去。
剛才周明宏已獲允,周筱彤該不會也得到允許了吧?
容佑棠略思考片刻,疾步快走,去找九皇子。
片刻后
滿腦袋毛茸茸短髮茬的趙澤安興高采烈將車壓住對方的將,大聲宣布:「贏了!」
「九殿下的棋藝越發精進了,每天琢磨效果挺不錯啊。」容佑棠笑著誇讚。
趙澤安隨手摸摸頭頂,無奈道:「天天悶在屋子裡,只能看看書、下下棋。我哥說得等天暖了,才可以出去玩,那還有個把月呢。」
「新皮膚很幼嫩,容易受刺激,等徹底長結實了,想怎麼玩都行。」容佑棠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遂開口:
「好了九殿下,明日國子監開課,我得回家準備準備。不過,只要有空我就會來討教棋藝的。」
「哦。」趙澤安有些不舍,但很能理解,還鼓勵道:「進國子監讀書是好事啊,你以後一定會高中狀元的!」
容佑棠大方笑說:「願承您吉言。」頓了頓,他掃視一眼棋盤旁邊堆著的書,提議道:「這些山水遊記和邊塞軼聞挺有意思的,如今瑞王殿下也在休養,何不給他送去幾本閑書?既可怡情放鬆,又能打發時間。」
趙澤安眼睛一亮:「對哦!我倒沒想到這個,四哥養病,我本應探望才是,可惜不能出門。小豆子——」
「不用,我正要回家,就順路送去吧,讓小豆子陪您接著下棋。」容佑棠說。他沒法跟小孩子討論「男人女人、春/葯」什麼的,何況也不確定,只能想法子去探探情況。
「也行吧。」趙澤安欣然同意,他認認真真挑了五六本認為最有意思的,交給容佑棠說:「替我問候四哥,若喜歡,這樣的書我還有很多,請他儘管拿去看。」
「好!」
於是片刻后,容佑棠果然獲允進入景平軒,他進去一看,這才發現趙宜琳也在。
「見過長公主殿下。」
趙宜琳這次倒沒發難,她隨意一揮手,頻頻朝門口張望,心不在焉問:「你來幹嘛?」
「九殿下給瑞王殿下送書來了,並轉達問候——」容佑棠還沒說完,趙宜琳就倏然起身,不管不顧搶過書,不容置喙道:
「我送去就行!」她疾步朝兄長卧房走,心想:那小/賤/人進去半天了,周家兄妹怎麼還不走?我哥簡直吃錯藥了,那般抬舉他們!
容佑棠緊隨其後,理由是需要代九皇子當面問候關心兄長。
幾人風風火火走到瑞王卧房,門是虛掩著的,趙宜琳徑直踏入,嬌聲呼喚:「哥,小九托我給你送來幾本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