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謝謝支持哦
「十、十數里?」韓如海嚇得都磕巴了,忙追問最關心的:「來了多少?」
那小兵心急火燎道:「山路陡峭樹林茂盛,暫未探清,但總有數千人!」
韓如海瞠目結舌,一大團肉癱軟在圈椅里,久久說不出話。
「殿下!」
「殿下!如何是好?」
「咱們就千把人啊!」
幾個參將也很緊張,他們都是元京世家子弟,均有多少背景,投軍在沅水大營麾下,十分缺乏實戰經驗。
趙澤雍面色如常,他早已穿上鎧甲,剛轉身,容佑棠就心領神會,忙跑去拿了佩刀、雙手遞上,嘹亮堅定地說:
「殿下定會旗開得勝,一舉蕩平反賊凱旋!」
趙澤雍莞爾:「膽識不錯。容佑棠聽令!」
容佑棠屏息凝神。
「本王特任命你為臨時協戰百總,負責保護關州押糧百姓,同知孫騏為副手,你們的任務是:守住縣衙!」
殿下相信我,才叫我幫忙守城!
容佑棠熱血沸騰,這瞬間他連死也不怕,肅穆道:「遵命!」
趙澤雍滿意頷首:「去吧。」
容佑棠重重點頭,轉身就衝去找休息在縣衙隔壁民宅的關州押糧隊,毫不猶豫,英勇無畏。
郭達意味深長地對沅水大營的人說:「容佑棠只是個書生,少年人初次出征,你們看他怕了嗎?」
「……」韓如海張張嘴,悻悻然,沒說出什麼來。
趙澤雍帶了百餘名親衛同行,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精銳,實戰經驗豐富,越到緊要關頭、士氣越高漲。
「郭將軍,一切按原計劃行事。」
郭達領命:「殿下小心,末將這就帶人去北門!」
趙澤雍揮手催促,他疾步快走,袍角翻飛,對同行的參將說:「雖然九峰山有萬餘反賊,但於鑫沒本事指揮全部,他最多只能帶下來三千左右。真正的土匪都很惜命,此戰毫無油水可撈,他們不會跟朝廷對著干。本王說過的話,你們都還記得嗎?」
參將林鵬忙附和:「殿下教誨,末將銘記於心!依您推測,今晚來襲的三千人多是順縣暴/民、而不是土匪?」
「土匪是亡命之徒,但並非不要命。」趙澤雍出門上馬,馬鞭揚起,疾奔向城門:「如今整個縣城值錢的東西被洗劫一空,他們下山幹什麼?也只有無知暴/民才會被於鑫煽動。走!去城牆,隨本王去會會他們!」
——韓如海沒跟著去,眾人無暇理睬,他帶著幾個親兵,躲進由容佑棠和關州同知率領一兩百衙役守衛的縣衙深處,當了怕死的縮頭烏龜。
「諸位,打起精神來!」新上任的臨時協戰百總容佑棠振臂高呼:「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到了!慶王殿下何等人物?赫赫有名的西北軍統帥,他打的勝仗比咱們走過的橋還多!殿下運籌帷幄,早已成竹在胸,此番為誘敵之計,後手早已埋伏好,必能將反賊一網打盡!」
其實容佑棠並不知道慶王的「後手」是什麼,但他堅信慶王不會敗——殿下熟知兵法謀略、又切實統領西北大軍抗擊外敵十數載,智計無雙且經驗豐富。最難能可貴是,他從不自傲託大,盡心儘力對待每一場戰役,哪怕是剿匪。這樣的將軍,怎麼可能會輸?
關州同知孫騏本是文官,此時也握緊長刀,只是手心冒冷汗,有些打滑。他竭力鎮靜,微顫抖著對帶來的衙役們說:「都、都別慌,聽容百總的指揮行事。有慶王殿下親自坐鎮,此戰必勝!」不管了不管了,先穩住人心再說。
容佑棠鏗鏘有力地鼓舞士氣:「朝廷早有令下:九峰山反賊罪惡滔天,當殺!殺賊者,以敵首論功:殺一個,得白銀二兩,以此類推。殺十個以上,可酌情晉封。弟兄們是官府衙役,晉封不歸軍中管,但賞銀由剿匪軍分發,慶王殿下出了名的獎懲嚴明,絕不會虧待大家!」
有銀子?還能足額拿到手?
眾人漸漸不那麼緊張了,都有些心動。
正在這時,城門方向突然傳來厚重有力的鼓聲,緊接著傳來兩軍交戰的吼聲、刀械聲——然而大家還沒來得及膽戰心驚,又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震耳欲聾!夾雜著無數凄厲哀嚎,在深夜中格外清晰刺耳。
怎麼回事?聽著像是城牆塌陷?眾人面面相覷:這、這就敗了?
容佑棠卻異常篤定,興奮道:「一定是敵軍中了咱們的埋伏!狠狠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沒錯,的確是城牆倒塌。順縣因為長期受土匪威脅,歷任縣令也算做了件好事——順縣不大,但城牆築了兩層,分內城牆、外城牆,中間是防火巷道,儲存了大量的滾石、弩、弓箭拋石機和拒馬障之類的防城武器。
趙澤雍之前密探順縣時就發現了:外城牆已被攻陷過,破損得厲害,內城牆卻仍完好,厚重結實。
剿匪軍人少,兵力太分散反而暴露缺點。
索性出其不意,佯作不敵,酌情將適量反/賊引入兩堵城牆中間的巷道,再使用滾木借力,將事先損毀根基的城牆推倒!
趙澤雍親自上內城牆指揮攻防戰,幾個參將來回奔走,聲嘶力竭地喊。
高達十數米的城牆下,打頭「衝破」外門進來的反/賊被崩塌的一段城牆轟然壓死壓傷數百人,被震懾得立即後退,他們畢竟不是訓練有素的兵——師出無名、磨合期太短、訓練嚴重不足。怕死退縮是必然的。
「好!」
「砸死你個狗/娘養的!」
「慶王殿下在此,你們簡直找死!」
「敢跟朝廷做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
剿匪軍搏得個開門紅,士氣大振,粗聲粗氣在高牆上呵斥怒罵,這也是打擊對方的方式。
趙澤雍觀察片刻,見敵軍又重振旗鼓、聚集攻城時,下令:「上火油、拋石機。對方指揮不力,一盤散沙,撐不過一個時辰。」
「末將領命!」參將林鵬已克服恐懼,眼珠子亢奮得通紅,興沖沖跑過去惡狠狠大吼:「上火油!拋石機攻擊!給老子往死里打!」
喧囂混亂不堪,血肉翻飛。
趙澤雍卻望向遙遠的九峰山頂匪窩:可惜夜色如墨,什麼也看不清。他低聲問:「岳翎他們聯絡可還暢通?」
衛傑躬身道:「目前一切正常——」話音未落,就聽城牆守兵驚喜歡呼:
「山頂著火了?」
「弟兄們快看!賊窩著火了!」
縣衙門口,容佑棠和衙役們正嚴陣以待,循聲抬頭望去:
只見漆黑夜色中,遙遠險峻的九峰山頂陡然顯出一點紅,而後迅速蔓延,火點燒成火球,最後變成巨大衝天火把,隨凜冽北風瘋狂扭動!
隔著老遠都能想象到火焰高溫,彷彿能聽見「噼里啪啦~」燃燒的爆響。
「天吶!」關州同知孫騏倒抽一口涼氣,有些不確定地問:「那火是咱們的人放的嗎?怎麼爬上去的?」
容佑棠嘆息:「突然燒得那麼厲害,不可能是失火。諸位放心,咱們已經贏了。」看來,殿下昨夜和郭公子他們就是暗中布置這些的。否則千餘人打萬餘人,那些還不是殿下帶出來的兵,聽著就叫人懸心。
眾衙役揚眉吐氣,歡喜若狂,然而下一刻,從空蕩蕩的南街頭卻傳來清晰的吼聲:
「站住!」
「看他能逃到哪兒去!」
「抓住於鑫!」
於鑫?匪首?
容佑棠急忙提醒眾人:「敵方潰敗,匪首於鑫想逃走,弟兄們搭把手圍堵——」話沒說完,他們就看見前面街頭疾衝來三個持刀男人,後面帶人追趕的是郭達。
「活捉匪首三千兩白銀!」郭達大吼:「容佑棠,帶你的人攔住他們!」
可我、我不會武功啊。
然而這個念頭只在腦海里閃過,容佑棠的身體已提著刀、氣勢洶洶朝匪首迎上去,大喝道:「弟兄們,三千兩銀子啊!」
其實,這種情況只要有人領頭,自然會有追隨者。
同知孫騏第一個響應:「上!活捉匪首!」
於是,接近一百個本來畏縮不前的衙役都主動或者隨大流地舉刀,嚴嚴實實堵住了去路。
從北門追殺過來的郭達險些噴笑,渾身浴血,眼神卻仍明亮堅毅,他大概喘勻了氣,才朗聲問:
「於鑫,變成過街老鼠的滋味如何?」
於鑫是沿海人士,面孔黧黑、兩頰帶著海邊艷陽曬出來的紅,個頭不高,但敦實壯碩,目光像淬了毒一般,陰惻惻對郭達說:
「蔭托祖宗功勛出來的將軍,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郭達失笑反問:「貪婪*、連傷亡將士的撫恤銀都敢侵佔,又煽動民眾暴/動,殘害無數人命——你也配看不起老子?」
窮途末路,於鑫緊張靠著牆壁,身邊只剩兩個同伴,他走火入魔般地喊:
「慶王呢?趙澤雍呢?叫他出來!你們怕他、我不怕!不過皇親國戚酒囊飯袋罷了,功勛全是搶的!」
郭達不笑了,面無表情道:「手下敗將,還敢大放厥詞!你這骯髒卑劣小人,也配得殿下召見?殿下馳騁沙場橫掃千軍如卷席的時候,你他/娘的還在海邊玩沙子!這大不敬的話敢在西北說,老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於鑫躲在兩個同伴背後,神經質似的反覆喊:「你們皇親國戚都是酒囊飯袋,懂個屁的打仗!老子才是天生神將,南海軍趕老子走,就等著吃敗仗吧!」
這等狂妄自大?簡直失心瘋了。眾人想。
「上!活捉他們,押回元京交由朝廷發落!」郭達鄙夷沒好氣地一揮手。
人群一擁而上,將三個反/賊捆得嚴嚴實實,搜身並堵了嘴。
「郭將軍,九峰山著火了!那山上的幾千個反賊有沒有可能逃走?」容佑棠緊張問。
郭達抬頭遙望九峰山頂,看著熊熊大火,滿意點點頭:「放心吧,逃不了幾個的。九峰山頂三面懸崖、僅一面通道,若是夏季,為防止山林大火還沒法用火攻,但冬季無所謂,燒起來只會燒掉木質匪窩山寨。」
容佑棠脫口而出:「怎麼前面來剿匪的人就沒想到呢?」
郭達翻了個白眼:「上面全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四處是暗哨,只有一側內傾陡崖把守較松,我帶人爬上去,連下抓鉤的地兒都難找,累得半死。別人不是沒想到,而是做不到。明白嗎?」
容佑棠肅然起敬:「郭將軍真厲害。」頓了頓,他又忙提醒:「殿下還在城門啊!」
郭達點頭:「我得去支援了,你們自便。」
容佑棠一臉的羨慕。
「你想去啊?」
「想。可殿下讓我守縣衙。」容佑棠惋惜表示。
郭達重重拍打容佑棠肩膀:「等你穿上五十斤重鎧甲、半個時辰能跑十公里的時候,才有資格上城牆!現在好好守著縣衙吧啊。」
五十斤的鎧甲?半個時辰跑十公里?
——我這輩子有可能夠資格上城牆嗎?
容佑棠按下遺憾對郭達說:「那您快去支援吧,我會守好縣衙的。」
「行,我去看殿下實戰練兵。」郭達拍拍衣擺,吩咐幾個手下:「看好於鑫,別弄死了,朝廷要活的。三千兩銀子呢,跑了你們賠。」
「是!」兵丁們興高采烈,威風凜凜推搡俘虜離去。
郭達領頭,當他帶人衝上城牆時:
「……看懂了吧?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贏。對方雖有三四千人,卻是烏合之眾,沒經過足量訓練,無紀律,不能令行禁止。」趙澤雍密切關注戰況,指著城下第三次發起進攻的敵人問:「九峰山已燒,知道他們為什麼還在堅持嗎?」
幾個參將畢恭畢敬侍立一旁,萬滔試著回答:「是因為沒收到撤退的命令?」
趙澤雍點頭:「看到隱在後方的人堆沒?那裡面就有敵軍的攻城指揮。估計是於鑫親信,他懂些排兵布陣,擺的是鶴翼陣,大方向沒問題——可他指揮的不是兵,而是反/賊。敵軍無法抄襲我方兩側,防衛又疏散,兩翼僵滯,攻勢未到城牆根就減弱,絲毫沒有發揮人多的優勢。」
萬滔感激道:「謝殿下教誨!」
趙澤雍略擺手:「此戰重在兩步設伏,實際交戰的參考意義不大——」
「殿下,匪首於鑫已被生擒,他果然意欲繞到側門潛進縣城,帶著百八十個真土匪。」郭達英姿颯爽提刀上城牆,遠遠地就大喊。
城牆上頓時呼聲震天。
「好!」趙澤雍欣然頷首,想了想問:「縣衙情況如何?」
郭達心下瞭然,清清嗓子,讚揚道:「一切正常!容佑棠和孫騏辦事不錯,帶領衙役們嚴防死守,還協助末將等人圍堵匪首。」
趙澤雍面露滿意笑容,轉而一揮手,喝令道:「林鵬,你們負責發起最後一輪守城反擊,萬滔帶人守城牆。其餘人隨本王出城殲敵!」
郭達用□□將於鑫的頭盔高高挑起,氣勢如虹道:
「於鑫已被生擒,你們還敢頑抗?跟朝廷作對,這就是下場!」語畢,用力將於鑫的頭盔拋出去,又丟了幾顆叫得出名號的土匪首級。
城下爆發一陣驚惶喊叫后,出現茫然的死寂。
此時,久攻不下的城門卻自動開啟——慶王竟親自上陣?
「反/賊殘害無辜百姓,罪行累累!眾將士聽令:殺!」趙澤雍率領親衛營衝鋒在前,手起刀落,悍然砍出一條血路。
沅水大營的將士緊隨其後,殺聲震天,激動緊張之下,負傷了都感覺不到痛!
對方聽說於鑫已被生擒、又親見幾個當家的人頭滾地,頓知大勢已去,瞬間潰不成形,四散奔逃,再不肯聽從指揮。
剿匪軍毫無懸念地大獲全勝!部分人一鼓作氣,正欲追敵,趙澤雍卻下令鳴金收兵,緊閉城門,明日再打掃戰場。
直忙碌至黎明破曉時分,趙澤雍才安排妥當,和郭達疲憊返回縣衙。
誰知剛到大門口,就驀然聽到一聲:
「叩見殿下。」
是韓如海。他跪在雪地里,臉色慘白。
趙澤雍停下腳步,一時沒說話。
「求殿下饒命。」韓如海「砰砰砰~」以頭搗地,低聲下氣哀求道:「我昨夜豬油蒙了心、屎糊了眼睛,衝撞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回吧!今後我任憑殿下差遣,做牛做馬也願意!」
郭達剛想開口駁斥「你做不得牛馬,應該做豬」時,卻被趙澤雍抬手攔住,他氣哼哼飛起一腳,踢得積雪四濺。
「韓將軍此話怎講?」趙澤雍平靜道:「你是韓太傅的親侄子、屬沅水大營麾下,本王豈敢差遣你?」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韓如海又狠狠心,磕了好幾個響頭,哭喪著臉說:「是我糊塗無知,質疑您的能力。殿下是高高在上的親王統帥,我是地上的爛泥巴,您想怎麼罰我出氣都行,只求您別、別——」別認定我戰場抗命、臨陣脫逃。韓如海不敢說出口。
「別什麼?」郭達冷冷問:「你這是在教殿下做事?」
韓如海急忙膝行到郭達身前,仰臉,連聲否認:「不敢!不敢!郭將軍,你我自幼相識——」
「去/你的!」郭達躲避臭蟲般跳開,橫眉立目,氣憤道:「誰跟你自幼相識了?老子自幼跟著我哥和表哥混,咱可不是一個圈子的!」
韓如海苦苦哀求:「饒我一回吧,以後再不敢犯了!」
這附近除崗哨外,還有兵丁帶刀來回巡邏,他們尷尬異常,絲毫沒敢看自家狼狽的將軍,目不斜視地當差。
這孫子是故意的!
郭達忿忿想:他挑這地方磕頭求饒,表哥若鐵腕當場發落、將其軍法處置的話,不免又被韓太傅黨彈劾。
趙澤雍眺望黎明前乳白的天際,沉吟不語。
此時,久等不至的容佑棠匆匆出來尋人,跨過門檻便驚喜道:
「殿下、郭公子,你們終於回來了!快進來啊,伙房熬了熱騰騰的大米粥——」他跑了幾步,下台階才見到跪在地上的韓如海,頓時愣住了,慢慢走到慶王身邊站著。
逃兵!你是個逃兵!
容佑棠第一反應想。
「大米粥?」郭達不屑搭理韓如海,小聲問容佑棠:「有配菜嗎?」
「熬了好幾大鍋,管飽,算夜宵,弟兄們都在吃,配醬菜。」容佑棠已漸漸習慣說「弟兄們」了。
郭達炫耀道:「我有筍乾炒肉絲!」
「不都是蘿蔔乾嗎?」容佑棠驚詫。
郭達得意說:「我叫松陽鎮那家客棧掌柜的弄的。」
「殿下饒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韓如海又磕頭。
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趙澤雍終於開口,面無表情道:「剿匪尚未收尾,本王暫時沒空發落你。」
只要能回京城就好辦,伯父一定會救我的!
「謝殿下,謝殿下開恩,謝殿下!」韓如海大喜過望,磕頭如搗蒜,淌眼抹淚地站起來。
趙澤雍又說:「你是朝廷欽封的將軍,剿匪豈能臨陣脫逃?」
韓如海臉皮紫漲,屈膝欲跪——
趙澤雍抬手阻止:「下跪沒用。現已生擒於鑫、殲敵數千,但仍有不少逃入山林,逍遙法外。」
韓如海立即表示:「末將願去追敵!」叫手下進林子逮零散的土匪,這事兒倒不難。
趙澤雍卻又說:「我方人數有限,無法大面積搜捕。故本王昨夜已傳信六百裡外的關中軍,請桑嘉誠將軍率兵前來幫忙,最遲明日下午抵達。你去旁協助桑將軍。」
「桑嘉誠?!」韓如海怪叫,隨即又強忍住,硬著頭皮道:「末將遵命。」
*****
碟子里一半蘿蔔乾、一半筍乾炒肉絲。
「殿下,桑嘉誠是誰啊?」粥喝半碗,容佑棠忍不住好奇詢問。
趙澤雍說:「韓如海當年外放關中時的上峰。」
「他們……有過節?」容佑棠嚴肅猜測。
「不清楚。」趙澤雍一本正經搖頭,他放下粥碗,心情頗為愉快,自去門口吩咐:「去傳熱水來,本王被濺了半身血。」轉身看著容佑棠,這時才問:「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