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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謝謝支持呀

  藥油?我現在很清醒啊。


  容佑棠的思維仍停留在凌州奏報,反應沒跟上,有些不解地看著慶王。


  「敢抗命?」趙澤雍撂下帕子,直起身。


  征戰抗命是要殺頭的!

  容佑棠猛一個激靈,迅速搖頭:「不敢,殿下息怒!藥油在哪兒?我這就去找。」他說著就行動起來,忙忙地去翻葯囊,片刻舉高個白瓷瓶,殷切問:「殿下,是它嗎?」


  「哼。」


  容佑棠已經大概摸清對方脾氣,直接將瓷瓶捧過去,雙手奉上。慶王略側頭、目光一掃,後者即心領神會,將瓷瓶放到桌面。


  「軍中莫走神。若當眾怠慢不敬,本王就必須發落你,否則其他人不服。」


  雖說軍令如山、軍紀嚴明,但主帥得拿出十二萬分的決心魄力、用強大的執行力去捍衛自身所立規矩!否則,威信何在?

  「謝殿下提點,我記住了。」容佑棠心悅誠服,把瓷瓶放穩,剛要收手時,慶王卻冷不丁捉住他的手!容佑棠下意識想抽回,可對方卻不容反抗,手掌結實有力,捏得穩穩的。


  「未免太不耐摔打了。」趙澤雍不滿地嘆息,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點點對方掌心的摩擦傷,皺眉道:「只一天就磨破皮?倘若在西北,你估計撐不過三天!估計你家裡太嬌慣了些,才把你養成——」趙澤雍低頭看看對方唇紅齒白的模樣,又不自覺握緊那修長的手,才接下去說:「——這副模樣。」


  哪副模樣?我怎麼了我?


  容佑棠不服氣,覺得對方看不起人,用力一掙,趙澤雍順勢鬆手,因為他也有些握不住了,心底總覺得奇怪。


  「衣服脫了,趴好。」趙澤雍吩咐。


  什麼??


  容佑棠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然而對方重複道:「衣服脫了,床上趴好!怎麼總需要聽第二遍?」


  因為對方是慶王,他的命令,很多人會不帶腦子地執行,這是屬於強者的影響力。


  「哦,是!」容佑棠茫茫然四顧,用眼神問:可只有一個床啊?那是您的睡床。


  看來,你真該好好清醒清醒了!

  慶王二話不說,抄起白瓷瓶,單手拎起容佑棠,將其面朝下慣在床上,雷厲風行,像是氣得要親手揍人!

  嚇得容佑棠大叫:「殿下息怒!我脫!我知道錯了!」說著他急忙解開外袍,除下裡衣,老老實實趴好,小心翼翼道:「殿下,好了。」


  下一刻,安靜驛站中驀然響起少年的凄慘痛叫:


  「啊——殿下!」


  容佑棠像條擱淺的魚,趴在床上拚命掙動。


  騎馬一整天顛得僵硬成塊的背脊,被倒上軍中特製的藥油,慶王大掌落下,用力推揉。容佑棠頓覺辛辣刺痛,火燒鞭抽鹽浸一般,痛苦層層疊加,連綿不絕,無窮無盡,叫人發狂。


  「殿下!夠了!可以了!」容佑棠哀嚎,他揪緊被褥,極力忍耐,蝴蝶骨微凸,背上全是冷汗。


  「叫什麼?閉嘴!今晚不揉開,明兒你上不得馬。」趙澤雍低聲喝止,復又挖一大團淡褐色藥油,抹上,粗糙手掌下是滑膩皮膚,來回撫摸時,心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趙澤雍暗嘆:這小子,果然沒有半分肌肉,這皮膚,簡直像……嘖~

  驛站條件簡陋,即使最上等的卧房,也不過是被褥紗帳乾淨些、多兩個碳盆罷了。


  油燈昏黃,床榻昏暗。


  趴著的少年皮膚瑩白,雪青襯褲彷彿一把就能撕碎,露出筆直雙腿來。他疼得微哆嗦,控制不住地喊疼,偶爾呻/吟幾聲,本能要逃離,卻又強忍著。


  慶王呼吸節奏微亂,緊挨著坐在榻沿,忽然有些下不去手,但同時又有股衝動、想更加用力……想看他拚命掙扎,聽他哭泣求饒——


  不!

  太莫名其妙!

  我這是怎麼了?

  趙澤雍深呼吸,下意識伸出手掌,用力鎮壓那鮮活年輕的身體,沉聲命令:「別動,閉嘴。你吵得本王頭疼。」


  「抱、抱歉。」容佑棠尷尬至極,咬牙說:「實在太疼了,真難受。殿下,還沒好嗎?」


  「好了。」趙澤雍順勢點頭,倏然起身,把白瓷瓶放回桌上,推開窗,凜冽北風瞬間衝進來,把他背後還沒穿好衣服的人凍得倒抽氣,趙澤雍想也沒想,又「啪」地關窗——於是他更煩躁了:


  本王為什麼要顧著他關窗?

  「多謝殿下。噯,我感覺好多了,總算能彎腰了。」一份痛苦一份收穫啊!容佑棠穿好衣服,彎腰套靴子,喜滋滋的。


  「子琰剛從軍時,也是這般。」趙澤雍喝口茶,定定神,緩緩道:「他好面子,不肯叫別人知道,晚上拿了藥油悄悄找本王。不過,子琰是咬著布巾的,不像你,鬼哭狼嚎。」


  容佑棠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下次找衛大哥上藥時,也咬著布巾好了,免得吵得他也頭疼。」


  你想找衛傑幫忙上藥?

  不知為何,一想到那場面,趙澤雍就滿心不愉快。


  「衛傑有公務在身,你別總打攪他。」趙澤雍虎著臉告誡:「你找——」找誰才妥當?本王是……沒空的。他思考半晌,嚴肅囑咐:「你找陳軍醫。他經驗豐富,又是職責所在,仁心仁術,很不錯。」


  「哦,陳軍醫我知道。」容佑棠敬重道:「那位老大夫特別有責任心,整天被那麼多人圍著,不見他絲毫不耐煩。」


  趙澤雍總算露出笑意:「他前兩年因身體不適,從西北退下來的,回京也沒榮養著,仍進了軍醫館,四處跑。」


  「他老人家可真了不起!」容佑棠肅然起敬。


  異樣情緒漸漸平復,趙澤雍又恢復了鎮定,慢條斯理喝茶。


  「殿下——」容佑棠又想起那事來,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


  「殿下,過段日子我想回老家一趟。」容佑棠當然不會傻到直接問「你知道我真實身份了嗎?」,而是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開啟話題。


  趙澤雍略停頓,抬眼問:「回去做什麼?」


  容佑棠低頭:「就是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家鄉怎麼樣了。我四處打聽,可大家都沒聽說過。」


  趙澤雍溫和道:「凌州遠在數千里之外,又無甚名人、名土物,何況你老家是個小鎮,京城人自然不知。」


  「家父身體不好,無法陪我回去,其實……我自己也找不到路。現在回想,依稀只記得當年先是坐車、然後坐船,到過很多渡口,稀里糊塗就到京城了。」容佑棠謹慎試探,他心如擂鼓,硬著頭皮炸著膽子,仔細觀察慶王神情。


  撒謊就是這樣的:不得已開了頭,接下去就得不停圓,心驚膽戰,筋疲力竭,最後累死嚇死——容佑棠不想讓慶王失望、害怕慶王對自己失望。他決定找個萬全的時機再坦白,以證明自己確有苦衷、是逼不得已、是無奈為之——最重要的是,他從未意圖加害慶王府!

  現在坦白?承認自己是周仁霖庶子、等於承認是二皇子黨。慶王多半會下令拉出去砍頭。


  「暫且別回去了。」趙澤雍正色告知:「凌州地處凌江下游,數年前江南水患,連淹幾個州縣,你老家蕪鎮是低洼盆地,不幸被洪水中浸泡半月,逃生者寥寥幾人而已,你能活下來,已屬不易。」頓了頓,他又勉勵道:「先認真磨練,最好科舉高中,入朝為官,光耀門楣,日後再給家鄉修路修堤,豈不更妥?」


  看來,他並沒有從凌州蕪鎮查出什麼不妥,畢竟當初偽造身份時精心挑選過的。


  殿下,我對不起你。


  容佑棠聽得萬分愧疚難受,深覺辜負慶王提攜信任,淚光閃爍,恨不得扇自己耳光——然而因為重重顧慮,他幾次張口,卻始終沒能說出真相。


  「好!」容佑棠語調顫抖,鄭重承諾:「等我以後做了官——不,就算我做不了官,也會努力多掙銀子,定要為蕪鎮修一座大橋!」


  趙澤雍莞爾:「只要你忠誠上進、好學勤懇,本王大小會給你個官做。身為讀書人,別整日把銀子掛嘴邊。」


  忠誠!忠誠!

  希望將來有一天,我也能像衛大哥他們那樣,光明坦蕩地站在您身邊!


  「哭什麼?天災*躲不過,今後只往前看吧。」


  「謝殿下。」容佑棠抬袖用力擦眼睛,情緒低落,沉重地說:「夜已深,不打攪您休息了,小的告退。」


  「唔——你睡哪兒?」趙澤雍忽然想起來問。


  「後院大通鋪。」容佑棠答。


  普通兵丁,能有遮風擋雨的大通鋪就很不錯了,很多時候都是露天抖開油布,互相依偎著睡。


  趙澤雍一時沒說話,他四下看看,指著那羅漢榻吩咐:「去把矮几搬走,柜子里有被褥,你就鋪床在這兒睡。」


  「可——」容佑棠下意識想拒絕。


  「負責夜裡倒茶、明早打水,別睡得太死。」趙澤雍補充一句。他想:沅水大營非本王所掌,風氣未知。但軍中無女性,有些人就打起同性主意,像容佑棠這樣的,對部分兵油子而言,當真美味羊羔一般。


  容佑棠只得點頭:「是。」他默默鋪床歇息,帶著滿腹心事入睡。


  與此同時,整個驛站聽完「慶王的俊俏書童」哭泣求饒后,卻亢奮得睡不著覺,躲被窩裡津津有味議論許久。並且,果然如他們猜測:容佑棠沒回來,留在慶王房間歇了。


  喲喲喲,嘖嘖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於是,當容佑棠第二天瀟洒自行翻身上馬時,劉輝等人訕訕縮回欲攙扶的手,暗中感慨:


  天賦異稟吶!昨兒承歡半夜,今早不見半分異樣,照樣活蹦亂跳,輕鬆騎馬。


  「劉哥,開拔了。」容佑棠好心提醒。


  「哎,哎,好嘞。」劉輝乾笑著上馬,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他們都怎麼了?眼神有些奇怪。


  容佑棠十分疑惑。


  然而還有更奇怪的:晚間到了下一個驛站歇腳,他依照慶王推薦去找陳軍醫上藥時,原本打著赤膊哀嚎叫喚的幾個大漢迅速穿好衣服,自行拿葯回去擦,爭先恐後跑了,生怕不慎看見慶王的人身上某些痕迹。


  「幾位大哥,我懂得排隊——」容佑棠話音未落,目瞪口呆,無措目送老兵奔離。


  「兔崽子!跑什麼跑?」陳軍醫吹鬍子瞪眼睛吼,又中氣十足地問:「小夥子,你哪兒不舒服?」


  平常人對大夫都有深深的敬畏,容佑棠也不例外,他忙舉高藥油,簡要說明來意。


  「哦。脫衣服,趴著吧。」陳軍醫氣勢逼人。


  容佑棠立即照辦,唯恐動作慢了大夫有意見。


  陳老大夫目光如炬,來回掃視,細細觀察,當即斷定患者身上並沒有情\欲痕迹。他一邊經驗老到地為容佑棠鬆動筋肉,一邊怒斥:「那些兔崽子,背後胡說八道!慶王殿下人品貴重,端方正直,英明睿智,怎會是輕狂之徒?唉!」


  ……原來如此。


  容佑棠恍然大悟,他一整天沉思琢磨,還真沒分神顧慮那些誤會。但在慶王老部下跟前,還是應該解釋一二的。


  「您說得對。」容佑棠好聲好氣地說:「初次從軍,沒有經驗,昨夜殿下見我疼得可憐,就親自給擦了藥油,並囑咐來找您老人家。殿下談起您,說了不少呢。」


  陳軍醫立刻激動起來:「殿下記得小老?」


  容佑棠恭謹道:「殿下一看隨軍名單便知。他說,您為西北軍效力半輩子,仁心仁術。既因病而退,為何不榮養著?仍是這般辛苦勞碌。」


  半生都在邊塞軍營渡過,沉甸甸幾十年的回憶。


  老大夫眼裡有淚花,慨嘆道:「我當年只是醫帳的二等軍醫,擅內傷調理,但軍中最需要是治筋骨刀劍傷的。沒想到哇,殿下竟記得老朽!如今除朝廷俸祿外,慶王府年底也有東西送來……只恨陳某年老力衰,難以繼續追隨了。」


  慶王麾下的人,都這樣尊敬他、念著他。


  「您已經很了不起了,我連西北都沒去過。」容佑棠忍著背脊疼痛安慰道。


  老大夫見多識廣,豁達提點道:「好好跟著殿下干,天南海北都去得!你放心,不管何種情況,殿下都不會虧待身邊的人。」


  這話細琢磨大有深意。


  然而容佑棠的注意力被疼痛分去大半,並沒有領悟。


  當他們抵達河間省松陽鎮時,已是七日後。


  沒有驛站,剿匪軍臨時徵用鎮上最大的客棧。夜間,指揮將官們照例商討軍情。


  容佑棠心不在焉地磨墨,努力踮腳,探頭去看眾人圍著的順縣地圖。


  「今夜休整養神,明早約一個時辰即可趕到順縣。」


  「據報,順縣如今十室十空,百姓被迫逃難,反賊實在猖獗殘暴。」


  韓如海冷哼:「那萬餘反賊中,大半原就是順縣人士!待蕩平后,少不得好好清算清算。」


  「那其餘小半人呢?」趙澤雍正研究順縣九峰山地形圖。


  韓如海頭疼道:「河間省是出名的窮地方,時常發洪水、遭蝗災,貪官污吏又屢殺不絕,導致眾多人落草為寇,以劫掠為生!於鑫確實了得,他竟然把河間省的土匪都招攬起來了,全窩藏在九峰山!」


  「殿下,如今順縣已是個空城,食物估計早被反賊搬上山去了,您看如何是好?」


  「殿下,反賊多達萬餘人,咱們卻只有千把兵,這仗怎麼打?」


  韓如海焦頭爛額:「半月期限已過一半,只剩六七天了!陛下真是……若逾期未成,恐怕腦袋搬家啊。」他這話是看著慶王說的。


  容佑棠自始自終不喜韓如海,總覺得那人只會抱怨、撂狠話,辦法卻半點沒有!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炙熱,慶王感受到了,第一次對他的書童說:

  「集思廣益,不必拘束。你有什麼看法?」


  韓如海登時叫一聲:「殿下——」那小兔兒有想法你留著床上聽行不?現正在商討軍務啊!

  「嗯?」趙澤雍好整以暇扭頭。


  「沒、沒什麼。」韓如海悻悻然憋回去,終究不敢公然違抗帥令。


  隨你們怎麼想,反正慶王不是那種人。殿下日夜勤於公務,忙起來像鐵人,連睡覺都顧不上。


  容佑棠坦蕩蕩開口道:「回殿下,小的生性蠢笨,不敢談看法。只是旁聽了這些天,小的想:萬餘人擠在九峰山,衣食住行,都是大問題,尤其食物,匪首如何解決?河間省窮不是一年兩年了,所以,就算順縣百姓逃難,也必定會帶走吃的,哪有餘糧留給土匪?」


  「百姓家是沒餘糧,但官府有,河間是朝廷年年賑濟的重災區!」韓如海沒好氣地說。


  容佑棠故作驚奇狀:「可您剛才不是說,此處貪官污吏盛行嗎?百姓窮得叮噹響,高價糧肯定買不起,貪官囤積也賣不出去,我猜他們大概往別處將糧食折了銀子,才有得貪。所以,土匪應該搶不了多少糧食,恐怕金銀珠寶才多。」


  「……」韓如海無法反駁,因為他伯父私底下確實說過類似的話,那是朝廷暗探秘奏的情報,韓太傅為的是讓侄子深入了解順縣民情。


  「九峰山匪患成形也有半年多了,他們都吃的什麼?」容佑棠好奇過後,又說:「雖然河間省普遍窮,但也有相對富庶之地,比如省府關州、靠近延河的豐州等。」


  趙澤雍仍專註地圖,一針見血道:「你是想說,匪商勾結、九峰山暗中購糧?」


  容佑棠忙肅穆道:「勾結反賊可是重罪,小的只是猜測!畢竟人都要吃飯,九峰山一多半的人原是普通百姓,他們多半是暴/動時被蠱惑引誘,熱血衝動落草為寇——倘若當了土匪還吃不飽,他們在山上怎待得住大半年?」


  「大膽!」韓如海總算抓住個錯處,立即呵斥容佑棠:「你竟然為反賊說話?什麼『蠱惑引誘、熱血衝動』,他們分明心存反志,潛伏已久,自甘墮落,自願與於鑫一夥同流合污!」


  糟糕!


  容佑棠心裡突突兩下,知道自己說了不能說的實話,他立即跪倒:「求殿下降罪,小的失言了。」


  事實上,普通人都沒膽子做打家劫舍的土匪。但餓得眼睛發綠時,人性良知就顧不得了,最易被誘惑,往往填飽肚子后,才發覺已無法回頭——這是真話,卻不慎影射了朝廷官府的錯處。


  趙澤雍掃一眼在場眾人,板著臉訓責:「無知妄言,確實該罰!」


  容佑棠老老實實跪著:「求殿下責罰!」如果不這樣,慶王反而更不好處理:非但顏面無光,還會威嚴掃地。


  趙澤雍冷冷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此番奉旨剿匪,陛下命就近籌糧、靈活應對。故本王早已傳信河間巡撫,令其妥善安排,據最新奏報,由關州州府及當地富商組成的押糧隊,今夜即可抵達松陽鎮,豐州地遠,稍後幾日。」


  眾人露出笑意,不約而同點頭。


  「容佑棠,起來,本王先記著你的罰。」趙澤雍又說:「關州押糧隊即將到來,當地富商對九峰山匪患深惡痛絕,遂紛紛慷慨解囊,自願助力朝廷剿匪,籌糧而來,本值得嘉獎——但,你的懷疑不無道理,本王也恐匪商勾結,可此事不宜大肆調查:既打草驚蛇,又傷害清白富商的熱心好意。」


  容佑棠緊張地豎起耳朵。


  「所以,本王特命你負責接待關州押糧隊,暗中查訪,務必慎重。若再不用心,兩罪並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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