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謝謝支持哦
九皇子發問,容佑棠就不能隱在宮女太監堆里了。他頭也不抬,慎之又慎地回答:
「回九殿下,小的在慶王府當差時,只跟周大公子有過幾面之緣,依稀記得,他今年應該是二十二歲。」
趙宜琳盯著容佑棠:「你是慶王府的?說來聽聽,那周大公子為人如何?」
「回公主殿下的話,小的只是王府下人,委實不了解周大公子的為人。」這種場合,言多必失,抹黑打壓更容易引火燒身,所以容佑棠選擇撇清干係。但長公主不吭聲,他只得又斟酌著說了句:「不過,周大公子待下人非常和氣,言語帶笑,長相是極出眾的。」
趙宜琳譏笑:「好蠢材!他去了你們慶王府,豈敢拿喬擺架子?再者,朝野皆知,那周公子的爹,當年就是靠一副好皮相迷住了侯府千金,當上平南侯的東床快婿!哼,本公主才不稀罕臭男人的臭皮囊!」
容佑棠:「……」原來我親生父親如此聲名遠揚,連深宮公主都知曉,唉~
「二十二?」趙宜琳撇撇嘴,滿臉不耐煩:「二十二了還沒定下人家?不過想來也是了,聽說他們周家剛外派回京,西川乃蠻夷邊陲,誰願意娶個蠻女!」
容佑棠暗自嘆息:你自己正是蠻女啊。
成國慣例,若男子尚公主,其家族至少得享三代富貴榮華——但駙馬於仕途上,卻頂多只能當個閑散官員。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四角俱全的美事,連戲文中都不常見。
所以,夠資格尚公主的家族,若無意,必定早早為兒孫定下人家;若有意,則會從兒孫中挑個沒多大希望入仕的,囑咐他在親事上為家族爭光——比如皇后的外甥、周家的嫡次子,周明宏。
趙澤安又思考片刻,歉意道:「哎呀!大姐姐,我想起來了,大周好像是定了親的,恍惚聽他母親進宮和娘娘提過,似乎是定的平南侯的侄孫女兒。小周我沒什麼印象,因為他不大進宮,也沒跟著二哥哥行走。」
大周?小周?容佑棠頗覺有趣。
「真笨,這都不懂!」長公主嬌嗔地瞪幼弟一眼,輕蔑道:「很簡單,因為周家全力培養的是長子,所以你才能見到他。至於小周?呵,你當二皇兄會把隨便的什麼阿貓阿狗帶在身邊?」
「哦,也是。」趙澤安恍然大悟。但他實在忍不住好奇,遂納悶詢問:「可是大姐姐,為什麼突然變成小周了?去歲父皇壽辰前後,惠妃娘娘不是給你說的禮部尚書的公子嗎?」
「快別提了!」趙宜琳一抬手,焦躁煩悶,氣咻咻地說:「母妃這兩年給找的人家越發不行了!那禮部尚書的公子年紀輕輕,竟已是個半禿!而且拙嘴笨舌,痴傻一般!」
「呃~」趙澤安聽話閉嘴,同情地看著挑挑揀揀快十年都找不到滿意婆家的皇姐。
一室安靜,因為長公主不高興。她是長公主,多年後才有了二公主,所以承天帝當真把長女捧成了掌上明珠,寵愛非常!趙宜琳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成了今日這飛揚跋扈的性子。
趙宜琳自顧自生了會悶氣,忽然說:「你們都出去,本公主要和小九說會兒話。」
眾下人猶豫躊躇,望向趙澤安。
趙宜琳又用下巴一點容佑棠:「你留下伺候。」
「外面候著吧。」趙澤安吩咐。
片刻后,屋子裡只剩下三個人。
容佑棠見趙澤安嘴唇又有些發白,估計是說了太多話,忙說:「殿下,喝點兒水吧?」
「嗯。」趙澤安舔/舔嘴唇。
於是,容佑棠端了溫水,拿蘆管餵給九皇子喝,趙宜琳心事重重坐在旁邊,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良久
夜色濃重,當趙澤安迷糊閉上眼睛時,長公主才扭扭捏捏、聲若蚊蠅地問:
「小九,你覺得郭小二怎麼樣?」
趙澤安睜開眼睛,睏倦問:「什麼?」
郭小二?!郭公子郭子琰嗎?容佑棠聽得清楚,這才明白長公主的真正來意:
——原來,她不是來看望弟弟的,而是來打探心上人的。
趙宜琳總算露出了些女孩的嬌態,嗔怒道:「我說你的二表哥!」
「二表哥?」趙澤安眨眨眼睛,逐漸清醒,小心翼翼地問:「大姐姐,你、你喜歡我二表哥嗎?」
趙宜琳頓時滿臉飛紅霞:她不肯啟齒跟母親說,更不好跟父親說,生怕被人知道是自己先動心,上趕著嫁,太丟人……趙宜琳揪玩發梢,從鼻孔里不屑「哼」一聲,傲慢道:「誰喜歡他了?貧嘴賤舌的,討人厭得很!」
可惜,小男孩情竇未開,趙澤安還不了解女孩心思。他欣然笑道:「哎呀,不喜歡就好。老祖宗是求得父皇口諭的,幾個表哥表姐的親事都由老祖宗做主哦。」
老祖宗老祖宗,分明是老不死!
趙宜琳勃然變色:「口諭而已,又不是聖旨!兒女的終身,怎能由一個年邁老人全權做主呢?」那死老太婆進宮時,本公主幾次三番暗中示好,她是瞎了眼不成?竟無動於衷!
趙澤安呆了呆,這才領悟長姐心意,訥訥地說:「口諭雖不是聖旨,可父皇是天子呀。天子一言九鼎,口諭就是聖意,聖意不可違。」
容佑棠嘆息:九殿下,您是在背書么?他猜測:長公主是走投無路了,否則不會把主意打到九皇子頭上。她肯定已去求助慶王,可殿下再如何疼妹妹,也越不過外祖母早年特意求的口諭去;而老夫人十來年前就把孫輩的親事攥在手心,足見其深謀遠慮!定北侯府人丁不旺,長孫從文、次孫闖武,明擺著的,她怎麼肯讓孫子尚公主?
尤其長公主囂張潑辣,目中無人,唯我獨尊慣了的,這氣質跟定北侯府格格不入,郭家斷不肯接納這種媳婦。
「小九!」趙宜琳氣急敗壞,如果不是看對方受傷,定要動手掐幾把!她索性直接問:「你幫不幫姐姐?」
「幫什麼啊?你先說來聽聽。」涉及外祖家,趙澤安誠摯地表示:「外祖母雖然疼我,但表哥的親事,怎麼可能輪到我說話呢?」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趙宜琳見事已挑明,索性豁出去了,吩咐道:「過些日子宮裡要辦元宵燈會,到時你傳話叫他來這兒看你,姐姐親自和他談。」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語畢,她盯著容佑棠,語氣森冷:「你負責去傳話,以小九的名義,把郭子琰約到靜和宮來。膽敢透露半點風聲,你先想好怎麼死!」
容佑棠:「……」
趙澤安:「……」
兩個加起來不滿三十歲的男人瞠目結舌。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長公主全然失去理智!
「那樣不大好吧?」趙澤安雖年幼懵懂,卻也知道不妥,提醒道:「萬一被外人發現,他們會非議大姐姐的。」
趙宜琳傲然高抬下巴:「這個不用操心!總之,到時你叫他來看你,姐姐也『碰巧』來看你。咱們姐弟親情,哪個敢嚼舌根?」
「我——」趙澤安吱吱唔唔。
「小九!」趙宜琳先是橫眉冷目,隨即暗罵自己,換上哀怨臉孔,泫然欲泣:「九弟,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看姐姐跳進火坑、嫁給個窩囊廢么?」
「我沒有!」趙澤安忙否認他努力思考片刻,眼睛一亮,提議道:「要不、等下次父皇來看我——」
「不可以!」趙宜琳嚴厲打斷,緊張威脅:「小九,你要是把這件事告訴父皇,我就死給你看!」
「別、別啊,千萬別!我不告訴父皇就是了。」趙澤安被嚇一大跳。
容佑棠看得心裡直搖頭:你為難弟弟有什麼用?病急亂投醫啊。
「那就按我的吩咐去做!幫我一次,小九,姐姐不會虧待你的。」趙宜琳發號施令慣了,自顧自拍板。轉頭望向低頭思考的容佑棠,她忽然起了莫須有的疑心,冷不丁起身,抬腳狠踹向其小腿迎面骨!
「啊——」容佑棠猝不及防,剛張口叫了半聲,臉上又「啪~」挨了清脆一耳光。
「放肆!」趙宜琳呵斥,猜忌道:「狗閹奴,你剛才在笑話本公主?」她以為容佑棠是慶王府的小太監,怯懦膽小的那種。
「大姐姐!」趙澤安忍無可忍,生氣瞪著眼睛:「你進屋就打人,現在又打人,我的人你想打就打!我要告訴父皇,請他評評理!」
容佑棠連天牢都待過,對體罰毫不陌生,所以他很快鎮定下來,反而勸道:「九殿下,太醫囑咐您卧床靜養,嚴禁頻繁翻動,快些躺好吧。」
趙澤安歉意看看容佑棠,無可奈何地躺好,氣鼓鼓閉上眼睛,不理人了。
趙宜琳見容佑棠並沒有嘲笑自己,這才開始哄弟弟:「小九,不過一個下人罷了,你就這樣跟姐姐說話?好了,姐姐向你賠罪還不行嗎?對不住啦,小九兒。」語畢,隨手拔下一個金鑲翡翠的戒指,丟到容佑棠身上,說:「先賞你這個,待事成之後,另有賞。對了,你既連大周都認識,想必也認識郭公子了?」
「謝公主賞。」容佑棠咬緊牙關,忍辱負重拾起戒指。他是萬般不願意牽涉這種勛貴家的兒女情長、私相授受,一不小心,連怎麼死都不知道。但沒辦法,誰讓他撞了上呢?
「回公主,小的是小人,郭公子卻是侯門之後,豈敢言相識?只偶爾打個照面罷了。」容佑棠十分為郭達憂心:他雖是貴公子,卻頗有俠義心腸,從不刁難下人,整日樂呵呵。容佑棠確定他不會喜歡長公主這樣的姑娘!因為有次閑聊,他明說喜歡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能夠日夜聽自己吹牛胡侃的。
「那,他最近來看小九了嗎?」趙宜琳明知故問。青年才俊都圍著捧她,只有定北侯府的郭二從不接近。他生得高大俊朗,是戰場歷練過的年輕將領,為人幽默風趣,連個通房也沒有,正派上進。比那些吃喝/嫖/賭腦滿腸肥的臭男人好多了!
容佑棠據實以告:「年前來過一次。」怎麼瞞得住?皇宮可是她的天下。
「好沒心沒肺,年後就沒來看看小表弟?我們的小九傷得這樣重。」趙宜琳佯怒道。
「……」這話容佑棠沒法接、也不能接。
趙澤安不樂意了,睜眼解釋:「今兒才初六,按律要元宵后才允許後宮親眷探視。再說了,表哥自己也進不來,他是外男,得跟著外祖母、舅母才能進來看我呢!」
「今晚皇后壽宴,你舅母帶了蕙心妹妹來……可惜,席上還有一大群莫名其妙的人!」趙宜琳臉上逐漸浮起怒氣戾氣,冷冰冰道:「哼,皇后的妹子也真真有趣,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她就親熱貼上來,把本公主當未來兒媳婦了,當眾說說笑笑,還把她女兒拚命往前推!周筱彤算什麼東西?裝腔作勢,噁心人,潑她一臉茶都算輕的!」
……原來周仁霖的寶貝愛女周筱彤在皇后壽宴上被長公主潑茶了?
可惜我不在場,否則就可以看到心狠手辣表裡不一的嫡姐吃癟了。容佑棠扼腕嘆息。
趙澤安代替表哥解釋后,復又閉上眼睛,他深知長姐性格:打罵下人是家常便飯,橫行霸道是正常,潑茶?真不算什麼。
長公主威逼利誘,以死脅迫,足足待了大半個時辰才離開——她當然知道成算不大,可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不試試,怎死心?
「她走了嗎?」趙澤安睜開眼睛問。
「長公主啊?走了。」容佑棠回答。
「唉,你和小豆子受委屈了,平白無故挨打。我攔不住大姐姐,她動作實在太快了。」趙澤安苦悶感慨。
「我沒事。可是小豆子,他的鼻樑骨被踢斷,得養上一陣子了。」容佑棠同情道。他剛才送長公主離開時,回來就打聽了同挨打的小內侍,把那戒指給了對方,聊表慰藉。
「叫他好生養傷,葯、膳,都走小廚房,從我月銀里划。」趙澤安設法補救,宮女感同身受地叩謝,匆匆下去安排。
趙澤安又嚴肅對容佑棠說:「大姐姐著魔了,她腦子不清醒。我得告訴我哥才行。」
啊?
容佑棠整個人定住片刻,沒說話,眼神卻明明白白寫著:
哎,可你剛才被逼著發了好幾個毒誓啊,答應長公主打死也不說的。
趙澤安會意,理直氣壯地指出:「我剛才發誓是承諾不告訴父皇、不告訴別人——可我哥是別人嗎?他才不是,他是我親哥哥!」
「……」容佑棠哭笑不得,無言以對。
哎,真是小孩子,有趣!
「我哥怎麼還不回來?」趙澤安急切道:「大姐姐太嚇人了,我怕她到時候欺負二表哥。」
容佑棠忍笑,艱難地開口:「就、就是啊,我也擔心郭公子會吃虧。」
一大一小等來等去,慶王卻遲遲未迴轉。
趙澤安最後實在撐不住了,臨入睡前不忘叮囑:「等他回來,記得叫醒我。」
「您睡吧,很晚了。」容佑棠輕聲說,心裡也犯嘀咕:殿下怎麼還不回來?壽宴也該散了吧?
若有所思,耐心等候。
當門外陸續傳來「見過殿下」請安聲時,容佑棠已經不知不覺迷瞪過去了,猛然驚醒:慶王正站在九皇子榻前,細觀其睡顏。
「殿下?」容佑棠起身。
「長公主來這兒撒脾氣了?」趙澤雍直接問。
容佑棠心想:我能不能回答「是」?
趙澤雍一身酒氣,是以並未觸摸胞弟,他放輕腳步,離開前吩咐上夜的宮女:「好好照顧,謹防他睡著了又抓撓傷口。」
「是。」
「你出來。」趙澤雍頭也不回,容佑棠自覺跟上。
進書房,趙澤雍除去外袍,洗手凈面,端起解酒茶,這才沉聲問:「除了你,還有誰挨打了?」
「小豆子,他鼻樑骨斷了,但九殿下已妥善安置。」
「唔。」趙澤雍頭疼地捏捏眉心,板著臉問:「她找小九幹什麼?」
皇后壽宴,長公主當眾發難,潑了周家千金一臉茶湯,潑完揚長而去,皇后險些沒繃住臉皮。
兄弟姐妹眾多,同父異母,首先就隔一層,不常見面,又遠了一層。
唉!
慶王面無表情喝茶。
「回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敢隱瞞,九殿下也想當面告訴您的。」
接下來,容佑棠簡明扼要地講述了整個過程。
「她還沒死心?本王明說過的,小二不行。」趙澤雍頭疼地皺眉,說:「子琰生性跳脫,最懼束縛,他可不願當駙馬。而且,眾所周知,郭家的孫媳,必須得先入老祖宗的眼,父皇早年親下口諭,故誰也越不過老祖宗的意思。包括父皇。」
「九殿下也是這樣說的,不過長公主似乎並未聽信。」容佑棠直言不諱。
「她是著了魔了。」趙澤雍嘆息。
不愧親兄弟,連評價都是一樣的。
「他們不合適,兩個都太剛強。宜琳那性子,定北侯府不適合她。結不成親,反倒結怨。」趙澤雍搖搖頭,透露道:
「最重要的是,老祖宗已經看好孫媳了,小二知道后,悄悄去探看數次,本王看他那樣子,是滿意的。估計元宵一過,老祖宗就會進宮求賜婚旨意。」
唉呀!
這下徹底不可能了!
「那,元宵燈夜怎麼辦?」容佑棠唏噓問。
趙澤雍沉吟許久,有些束手無策,因為兒女情長他知之甚少,且兩邊都是親人,太難處理!
「此事切莫聲張,女兒家名聲要緊。」趙澤雍嚴肅叮囑,頓了頓,他無奈問:「你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呃~」
容佑棠想了又想,誠實地搖頭:「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長公主芳心暗許,郭公子卻已看好人家。公主少不得要失望了。」
「不能任她一頭熱。」趙澤雍緩緩安排:「趕在元宵之前,想個法子,讓老祖宗放出風聲。至於周明宏?她若真不願意,父皇不會逼她嫁,繼續相看就是,堂堂公主,總能找到合適婆家。」
容佑棠贊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心念一動,又想起來,再次鄭重提醒:「殿下,元宵燈夜一定熱鬧非凡,人多喧囂,最容易出亂子——九殿下到時怎麼辦?」
趙澤雍一頓,眼色微變,肅穆道:「本王已說過幾次:小九康復之前,哪兒也不準去,專心養傷!若他胡鬧,你要先穩住人,並及時告知本王。明白嗎?」
「明白!」容佑棠嚴肅點頭
*****
數日時間一晃而過,最令容佑棠憂懼忐忑的元宵燈夜來了。
「外面熱鬧嗎?」趙澤安第無數次問,眼巴巴看著門窗。
「不怎麼熱鬧。」容佑棠哄道:「皇宮大內,誰敢喧嘩失儀啊?都得小心端著。」
「也是。」趙澤安贊同。過不了一會兒,又興奮說:「放煙花了!聽起來好熱鬧呀。哥哥出去賞燈,也不帶我。」
「殿下是去應酬,您有傷在身,怎麼去?煙花年年都差不多,全是您看過的。」容佑棠耐心寬慰。他寸步不離地守著,屋子裡十幾個內侍宮女,外有禁衛層層把守,多少讓人放心。
炮竹噼里啪啦響成一片,煙花「刺溜刺溜~接連綻放,喜氣洋洋鬧元宵。
但是,靜和宮卻來了不速之客。
「傳陛下口諭:九皇子因故未能游元宵,甚遺憾。特賜新式煙花五十響,燃於靜和宮前庭,請九皇子隔窗觀賞!」一個眼生的太監笑眯眯宣旨,身後跟著六名內侍。
容佑棠立刻警惕戒備,下意識站起來。可趙澤安已經樂壞了,興高采烈催促:「太好了!快出去燃放吧,把門窗打開,我要看煙花。」
「是!」宮女內侍也開心,當即跑出去大半人,歡歡喜喜準備點燃。
「殿下,老奴扶您坐起來看吧?」那太監笑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