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搏鬥

  「你想——呃放——」容佑棠只來得及說出這幾個字,隨後脖子就被趙澤武狠狠發力勒緊,他瞬間陷入缺血窒息的狀態,腦袋發麻發脹,拚命掙扎,本能地伸手去掰趙澤武的胳膊。


  然而趙澤武已經成年,骨骼肌肉完全發育,容佑棠卻才十六歲,還在抽條長身體,搏鬥必然落下風。


  「噓~,安靜些,小東西,很害怕是嗎?」趙澤武輕而易舉把人拖到假山背後,居高臨下,貪婪欣賞少年因缺氧窒息漲紅的臉、恐懼圓睜的眼。他做這個是熟練有技巧的:箍住獵物的頸動脈及喉嚨,讓對方無法呼吸喊叫,只能張嘴「嗬~嗬~」喘息。


  缺氧久了,容佑棠開始兩眼發黑、冒金星,耳朵嗡嗡響,意識逐漸模糊。


  「害怕嗎?嗯?還敢不敢跑了?」趙澤武得意問,亢奮得不行,他略松一松右胳膊,在容佑棠大口大口求生呼吸時,左手曖昧撫摸其胸腹,且有不斷往下的意思,在對方憤怒掙扎時,再度收緊右胳膊、讓對方無法呼喊,淫\邪問:「舒服嗎?比之慶王如何?慶王那冷麵殺神,真不懂憐香惜玉,竟捨得叫你罰跪!」


  容佑棠只覺生不如死。


  兩世為人,可都是半大少年,尚未通曉□□,如今卻被趙澤武這種人強行觸碰!屈辱痛苦,噁心恐懼!容佑棠忽然想起前世,嫡兄周明傑曾欺他年幼、哄他去見一個叫「五爺」的人,說是五爺本領通天,值得結交,誰知去的是小倌館!幸虧容佑棠察覺不妥,逃了。現在想想,應當不是「五爺」,多半是「武爺」,畢竟需要周明傑巴結討好的人並不多。


  「離了慶王吧,跟武爺,武爺肯定不叫你罰跪,多俊的小兔兒啊,怎麼捨得呢?」趙澤武誘哄道,左手緩緩朝下探。


  王八蛋!武爺果然是你!


  這瞬間,容佑棠對趙澤武的恨意達到頂點!


  他已經快窒息昏迷了,雙手拚命掙扎的同時,腳前恍惚有塊石頭,他靈光一閃,用盡全力兩腳一蹬,同時腦袋狠狠朝上頂,整個人連蹬力帶體重朝後猛地一撞!

  「啊——」趙澤武大意輕敵,下巴挨了一下,緊接著被容佑棠撞倒,后肩剛好磕在假山凸石上,痛叫出聲。


  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的齷齪東西!

  此時容佑棠頭腦一片空白,眼睛看東西都蒙著一層血紅,他不懂拳腳功夫,但憤怒到極點時人會無所畏懼!一擊得手后他迅速起來,一鼓作氣毫不猶豫衝過去,抬起厚底牛皮靴子,一腳飛踢趙澤武襠部,「啊!」趙澤武捂著襠部慘叫。


  容佑棠聽不清也看不清,恨極,怒極,臉色慘白,又抬腳,踢中趙澤武手背;再抬腳,踢中趙澤武大腿;他開始毫無章法地連踢帶踹。


  但趙澤武不可能一直躺著挨打,待劇痛緩過後,他狼狽站起來,抬手迅猛一巴掌,把容佑棠扇得撲倒在假山上,然而容佑棠已經感覺不到痛,他立即彈起來,像暴怒的角鬥牛,連死也不知道怕了,用整個身體作為武器,猛朝趙澤武衝撞去!


  他本意是想把人撲倒,也勒對方脖子,讓趙澤武也感受感受瀕死窒息的痛苦


  ——然而,假山後面就是結冰的月湖,他們打著打著,已經到湖邊,容佑棠這一撞,意外把趙澤武撞進了湖裡!


  「喀喇~」一聲,湖岸冰層碎裂,趙澤武橫著摔進去,濺起一片水花。


  這可怕的「喀喇~」冰塊碎裂聲,震醒了容佑棠,瞬間讓他憶起三年前、和母親共同乘坐的馬車墜入冰湖的情景,他的怒火憤恨逐漸消失,轉而有深深的懼意湧上。


  「怎麼回事?」


  「誰掉湖裡了?」


  「七殿下?怎麼搞的?」


  整個衝突過程其實很短暫,大群帶刀護衛聞訊趕來,二話不說,先跳下湖救趙澤武,他們都認識容佑棠,有人上前問話,但容佑棠就像丟了魂一樣,獃獃站著。


  「容弟?容弟?」直到衛傑也趕到,用力搖晃容佑棠,他滿臉急切,心想:一刻鐘前我離開時還好好的,怎麼轉眼成這樣了?

  容佑棠如夢初醒般,終於恢復意識,最後看一眼混亂現場,轉身就跑,邊跑邊大喊:


  「我去告訴殿下!我要去告訴殿下!」


  對!沒錯!要去告訴殿下,我得告訴殿下才行!


  容佑棠跑得飛快,衛傑並幾個護衛跟著他,眾人見涉事少年的確是朝慶王院子跑,故也沒阻攔:七殿下落水是一定要立即上報的,涉事人員也得帶過去。


  我要告訴殿下——不過要怎麼說?實話實說?說他猥/褻我?說他引誘我離開慶王府?說他對慶王心存不滿?

  容佑棠心亂如麻,一口氣跑到慶王院門口,就要往裡沖,衛傑趕緊拉住他,快速請院衛幫忙通報,容佑棠眼睛發直,臉色唇色一樣白,不停發抖,呼吸用力得肺管子生疼。


  「殿下叫容少爺進去。」院衛很快迴轉。


  「容弟,進去好好說。」衛傑拍拍容佑棠的肩膀,寬慰道:「殿下自有公斷,去吧。」


  容佑棠茫然點點頭,渾身僵硬地走進去,像截木樁子一樣戳在書房門口,哆嗦著喊:


  「殿、殿下,我又回來了。」


  「進。」趙澤雍的聲音總是沉穩從容。


  容佑棠依言進去,他左臉腫得老高,嘴角破裂流血,脖子上有淤痕,月白外袍沾滿草屑泥灰。


  「你——」郭達率先開口,卻說不下去,想著剛才容佑棠離開時還是高高興興的,不禁十分同情。


  伍思鵬嘆口氣,郭遠搖搖頭。


  「殿下——」容佑棠痛苦擰眉,兩手十指絞得死緊,不停深呼吸,顫抖道:「慶王殿下——」


  「怎麼?天塌了?」趙澤雍劍眉入鬢,目若朗星,溫和對視時,有種奇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沒、天沒塌。」容佑棠處於極度后怕中,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


  「那你慌什麼?」趙澤雍又問。


  「殿下,我、我——」容佑棠心裡閃過好幾個理由、無數句話,但最終哽咽道:「殿下,我把你弟弟推進湖裡去了!」語畢,他強忍許久的淚珠大顆大顆滾落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