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欺侮
郭達聽了一驚,下意識去看趙澤雍;伍思鵬緩緩捻須,臉色不變;郭遠則抬頭,第一次正視容佑棠。
他們剛才正在討論此事!
「何出此言?」趙澤雍莞爾,往椅背一靠,不客氣道:「你小子慣會說漂亮話。」
「小的所言非虛,句句發自肺腑。」容佑棠眼神清明堅定,侃侃而談:「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今上興建京郊兵營,挑個皇子代管,比哪個外人都強,圖的是放心。而殿下戍邊十餘載,蕩平西北敵患,立下赫赫戰功,論將才,您有目共睹。所以,聖上肯定會選您啊!」
新任戶部侍郎終於開口,郭遠和藹地說:「可是,殿下往常過完元宵就得回西北,如何出任京郊指揮使?」
「謝大公子提醒。」容佑棠欠身拱手,故意有些孩子氣地說:「可今年有特殊情況啊,所以會不同以往的。」
「幼稚。」趙澤雍屈指,不疾不徐敲擊桌面,目光銳利道:「指揮使一職何等重要,必爭得頭破血流,等閑之人連手都插不進去。」
容佑棠不相信前世的慶王當真「置身事外」——爭權奪利自古血淋淋,就算天上掉餡餅,也是眼尖手快的高個子才能得到吧?
於是容佑棠更加「幼稚」地說了一句:「頭破血流?吃相也太難看了!聖上多聖明啊,肯定不會選那樣兒的。」
伍思鵬笑出聲:「哈哈哈,還是小年輕敢說啊。」你說得有些道理,部分觀點值得細加商討。
郭達也笑:「臭小子,聽著好像你跟陛下特別熟似的。」喲?陛下的心性竟然被你蒙對了幾分!
郭遠沉穩安靜,低頭喝茶。
「出了這個書房,你的嘴最好縫上,免得口無遮攔闖下大禍。」趙澤雍虎著臉告誡。
「……」不是你們叫我有話直說嗎?哎,老實人真不容易。容佑棠不是不憋屈。
「還有何事?」趙澤雍端起茶盞,意思是無事可以退下了。
「殿下,今天年二十五了。」容佑棠鼓起勇氣,眼巴巴地提醒。
「唔。」趙澤雍毫無表示,嘴角微微彎起。
「殿下——」
「自行去管家那兒領賞,年初四回來當差。」趙澤雍說。
「初、初四?」容佑棠傻眼:也就是說過年只能歇不到十天?
「嫌多?」趙澤雍好整以暇問。
「不不不!沒有沒有!」容佑棠頭搖得像撥浪鼓,慌忙否認。
「下去吧。」
「是!」容佑棠疾速離開,生怕慶王不讓他回家過年。
片刻后
「哈哈哈哈哈~」郭達前仰後合,笑得拍大腿,樂道:「表哥怎麼招了那樣一個活寶來!」
趙澤雍失笑搖頭,沒搭話。
「雖然容哥兒所言太過想當然,但並非全無可取之處。」伍思鵬指出,謹慎道:「伍某也認為,殿下不宜露出急迫之態,以免惹聖上不悅。」
郭遠正色道:「上次設宴,表面是賀我升遷,實際來賓全是祖父舊部、父親至交,都擁護殿下,任您差遣。」
趙澤雍肅穆端坐,流露出明顯的緬懷之情,他自幼與外祖父親厚,感情極好。
「三公兩侯都有從龍之功,享世襲榮光、潑天富貴,唯獨定北侯府處境堪憂。祖父忠心耿耿,為國捐軀,『武死戰、文死諫』,本沒法子的事。可姑母去得太蹊蹺,老祖宗至今不肯接受,連『淑妃娘娘」四字都聽不得。」郭遠又嘆息著說。
趙澤雍面沉如水,冷硬道:「該償還的,不管是誰欠下的,本王都得叫他還了!」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趙澤雍背後是定北侯府、西北軍、慶王府,是數量龐大的忠心追隨者,他必須努力拚搏。
趙澤雍冷靜囑咐郭遠:「子瑜,回去轉告舅舅,請他稍安勿躁,待大皇兄與二皇兄開始行動、朝臣奔走時,咱們才分得清主次對手。」
「好。」郭遠點頭,隔岸觀火道:「楊皇后與韓貴妃都是狠角色,難分高下,也不知哪方會先落下風。」
趙澤雍冷淡說:「楊皇后本來有孕在先,韓貴妃卻硬是八個月『滑倒早產』,搶在前頭生下皇長子。她們家世相當,從閨閣一路斗到後宮,目前尚未分出勝負。」
「最好鬥個兩敗俱傷!」郭達幸災樂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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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嘍,先把年過了再說!
容佑棠在王府養病多日,很牽挂家裡,他提著王府分發的年賞,眉眼帶笑穿過假山石徑。
「容弟!」後面忽然傳來呼喊。
容佑棠回頭,見是衛傑,忙折回笑問:「衛大哥下值啦?」
「還沒呢,酉時才交班。」衛傑握著佩刀刀柄,關切問:「聽說你罰跪凍病了?好了沒?我想去看你,可管家說你要靜養。」
呃……
容佑棠有些尷尬地回:「好了,只是風寒發熱而已。」
「這就好。」衛傑鬆口氣,又誠摯叮囑:「容弟,咱們既然跟了殿下,當差就一定要謹慎小心、負責踏實。罰跪沒什麼的,頂多算警告,但若再犯,可就得動板子、上軍棍了,你是扛不住的。」
「謝大哥提點,我記住了。」容佑棠知道好歹,坦誠道:「殿下賞罰分明,我心服口服。」
衛傑高興頷首:「你這樣想就對了,殿下從不無故責罰手下的!我是怕你年紀小、臉皮薄,挨了罰想不通。」
「大哥這樣照顧我,我——」容佑棠十分感動。「噯,這有什麼的。那先這樣,我還有事,回見啊!」衛傑卻爽朗一笑,擺擺手,匆匆忙去了。
衛大哥真好!容佑棠目送衛傑離開,唏噓讚嘆不已,誰知假山背後卻突然傳來個不懷好意的聲音:
「哼,你個小兔兒,竟敢背著慶王勾引男人!」
容佑棠嚇一大跳,猛然轉身——七皇子趙澤武?!
「怎麼?見到本殿下就這樣高興?」趙澤武從假山後面走出來,心裡湧起一陣陣亢奮,眼神露骨。那日在巷子里初次見到穿著大紅喜袍的容佑棠時,他心裡就將其剝\光按倒了。
趙澤武男女不忌,最喜歡十五六歲乾淨俊俏的,丟上床去,聽那驚恐呼喊、欣賞那絕望拚死掙扎,用鞭子將嫩白皮膚抽打得殷紅,扒\光了狠狠壓上去……
容佑棠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立即後退,他知道久留必有麻煩,決定馬上離開。
「想跑?」趙澤武冷笑,搶步上前,用手肘勒緊容佑棠脖子、粗暴朝自己懷裡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