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暴露暗衛
秋意又跟他閑聊了幾句,除了最後的那點暗示外,他都沒有細聽,他腦中一直在想著秋意說的關心是何意思。
宇文向吉那表現是關心他?他還真有些不信,關心他就算不是秋意這般細言溫語,那也總不該是他那般冷硬的模樣吧?
可他回味了一遍秋意說的話,卻也覺得她說的話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而且,他總覺得自己和宇文向吉有些奇怪。
就拿剛才的爭吵來說,宇文向吉的情緒控製能力有多強,他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仇人見麵,他都能笑語三分,然後……然後怎麽樣就不能保證了,可這笑語三分總是真的吧,可剛才卻是冷嘲熱諷……
再說他自己,他自恃冷靜,可剛剛卻被他輕而易舉帶動了情緒,開始句句反駁於他。不僅是剛剛的爭吵,最近這段時間,他一遇到和宇文向吉的有關問題,他的所有情緒似乎就不在了自己的掌控範圍裏。
這種感覺,讓他很陌生,很害怕……
“大人,大人——”耳邊忽然響起小廝的聲音,陳書岩猛然回神,疑惑的看著不遠處彎腰站著的人。
“怎麽了?”他眯了眯雙眼,一邊揉著額角,一邊開口問道。
小廝又作了個輯,說道,“周大人在外候著,遣小的過來問大人現在是否方便見他。”
這般作風倒像是周大人,陳書岩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小廝見狀,很快便轉身出去叫了周大人。
陳書岩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他無聊的拿起了之前那本治水的書,沒過一會兒,耳邊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下官替朗州的百姓謝過大人。”周大人快走了進來,一看見他就情緒激動的行了個禮。
見到他這般嚴謹,陳書岩有些不好意思的合上了書,坐直了身體,“咳咳,不用多禮,這也是我身為賑災大人的責任。”
“大人不必過謙,大人救了那麽多朗州百姓,是朗州天大的恩人,請受下官一拜。”周大人說著說著就要下跪。
這如何使得,周大人怎麽說也是個縣官,這雙膝跪地的大禮他實在承受不起陳書岩將書一扔,速遞極快的下床,在周大人跪地前扶起了他。
“周大人不必多禮”他抿著唇開了口。
周大人如此感謝於他,可他其實並沒有救下多少百姓,承著他這樣的謝意他實在有愧,他想了想,再次開口,“朗州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洪水已經基本退去,百姓已經各自歸家,這全靠大人舍身就義,否則這次水患怕是又有不少百姓要遭殃。”周大人說著又吵他做了個輯。
舍身就義……這話如果不是從周大人口中說出來,他真的會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不過,陳書岩雙眸一閃,周大人剛剛說,全靠他朗州百姓才免於遭殃?
和周大人客氣了這麽久,他終於發現了點不對勁,他救了幾個人後就落了水,之後的事情就全沒了記憶,周大人就因為那麽幾個人便這般感謝於他?這似乎不符合常理吧。
“周大人,我落水後,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麽?”陳書岩試探著開口。
周大人看了他一眼,一臉讚歎道,“大人還不知道嗎?大人落水後,一群黑衣人出現了,救了朗州落水的大多數百姓,這次洪災,朗州遭殃的百姓極少。”
這麽明顯的關鍵詞,陳書岩自然聽了出來,黑衣人,哪裏來的黑衣人,陳書岩這般想著,嘴裏便也問了出來。
可他的話音落下後,周大人卻滿臉疑惑的看著他,“那些黑衣人不是大人的下屬嗎?下官去感謝王爺,王爺說,要感謝就讓下官感謝你。”
陳書岩心中咯噔了一下,周大人還站在他麵前說著什麽,可他卻全然的聽不見了,耳邊隻回蕩著周大人剛才說的那些話……
宇文向吉為什麽要讓周大人來感謝他?陳書岩麵帶迷茫的看著不遠處的圓桌,出了神,那黑衣人是誰根本不難猜出,若是不出所料,應該就是宇文向吉的暗衛了。
暗衛之所以稱之為暗衛,那是因為他們都是活在底下的,位居高位的人都會養一些暗衛,遇到危險時,他們便是最後的一張王牌。
京都會養暗衛的人不在少數,可他們哪個不是避諱著這個問題,將他們藏的死死的。暗衛之所以能成為王牌,就是因為它的隱秘,一旦它暴露到台麵上了,那這張王牌就廢了。
宇文向吉為什麽會為了救人舍棄這張王牌,為什麽會讓暗衛暴露到明麵上,為什麽會和他一起救人,千萬般問題開始圍繞著他一圈圈的轉。
在越來越多的問題裏,陳書岩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瞥了一眼依舊在對他表達自己感謝之情的周大人,打斷了他的話,“王爺在哪裏你知道嗎?”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煩的他腦袋疼,宇文向吉是這個問題的根源,陳書岩想,他一定會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
“下官來的路上看見過王爺,他似乎回了西廂房。”周大人被陳書岩打斷的一愣,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呐呐的回答了陳書岩的問題。
陳書岩一聽,立馬去套了件外套,穿衣服間她猛然想到一個問題,皺著眉轉頭問周大人,“我落水後的濕衣服是誰幫我換的?”
他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剛開始沒有在意的以為是秋意,可他現在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對外的身份的男人,讓一個女人來換衣,與禮不合,可讓男人換,接受不了不說,身份還會暴露……
“王爺幫大人換的,王爺說大人不喜歡別人碰觸,他是大人的好兄弟,所以才可以接觸幾分。”周大人說的極為自然,可陳書岩穿衣服的手卻猛然一滯。
他的確不需要擔心身份暴露的事了,反正宇文向吉也本來就知道他是女子,可是……宇文向吉也是男人啊,男人!
陳書岩沒有那些閨閣女子般在乎男女有別,可自己被一個男的看遍了全身,這一時之間,也還是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