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護妻.
“長曦!“
伴隨著祁殷的驚叫,長曦的身體慣性地往後倒著,申銘博已握拳衝她而去……
一把在這雨夜依舊亮地晃眼的長劍,忽從客棧門前出現,直指在申銘博的喉嚨處。
那劍鋒帶著持劍人的力道,步步逼退申銘博,順勢從後將長曦攬入懷中。
這個熟悉的懷抱和臂膀,叫長曦無比安心。
一聲慘叫伴隨著蘇子戎沙啞的嗓音。
“不要命了!“
劍在申銘博喉嚨處劃過淺淺的一道,那血順著整齊的傷口往外流著,叫申祿岩看得觸目驚心。
“公子手下留情!“他奮力擋在申銘博身前,撲通一聲跪下。
看著長曦握在劍身上的手流了血出來,蘇子戎立刻扔了劍,捧著長曦的手擔心地察看。
幸好,隻是一處小傷。
“你護他做什麽!?“
若不是長曦握著劍身,蘇子戎那一刺定不會收手,也早已了結了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吸吮著長曦被傷到的右手,傷口縱是不長,還是叫蘇子戎一陣心疼。
眼看嚴大夫也急急跑了過來,及時為長曦包紮,祁殷身子僵在原地,再無力靠近一步。
幸好……幸好她無事.……
這時胡劍和秦律丞聽見動靜也慌忙趕了來,他們擔心的,也隻有祁殷是否受了傷。
一隻手緊緊拉著蘇子戎,長曦不允他離開自己半步,方才那一幕飄過眼前,若自己不曾阻止,便真的出人命了。
有些後怕,卻更多欣喜。
“你怎麽來這裏的?“長曦問著。
外頭大雨依舊,天色也晚,如何會這時出現在這裏?
可蘇子戎現也顧不得回答長曦的話,奈何被長曦拉著,不好再提劍,便給了後進來的王堯一個眼神。
“阿堯!“長曦對蘇子戎不甚了解,他如何是個肯善罷甘休的人。
一聲喚不住,長曦又喚了一聲。
“阿堯!不能!“
再長曦的一再強調之下,王堯隻能聽之任之,收了劍擋在申祿岩麵前,以防他們再欲傷人。
“我說的話都忘了?“蘇子戎擰著眉頭,稍微離開長曦些許,怕自己沾濕了她的衣衫。
怎麽會忘?
他日日提醒自己,萬事以己為先,不要顧及旁人,可方才他那一劍.……
“可你是要殺人呐……“
“我這叫護妻……“
蘇子戎嚴肅地說著,問過嚴大夫後知曉長曦並未被傷到,終是在長曦的堅持下讓了一步。
轉而看向已站起身來的申祿岩,和全身發抖捂著脖子的申銘博,眼神冰冷狠絕,全身亦透著一股怒火衝天之意,卻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綁了,待我得空再收拾。“
王堯依令上前,申祿岩卻開始反抗了。
“我是邑縣縣尉申祿岩!你們敢!“
那群烏合之眾也跟著附和,試圖為自己添一些可全身而退的可能。
一個小小的縣尉,居然如此囂張.……
蘇子戎頓時有了主意。
“邑縣縣尉與其子欲行刺於我,帶去刑部,交由他們處置!“
這自不量力,說的便是現下的申家二人。
申祿岩誇張地瞪著雙眼,此生還從未向今日這般驚恐不安。
刑部……那可是進去便不會再有命出來的地方.……
“你是誰!?何來權利綁我!“
他用盡全力問出這樣一句。
卻瞬間似日暮途窮,萬念俱灰。
王堯替已同長曦往樓上而去的蘇子戎答了這句話,語氣傲然不屑。
“臨陽,蘇家!“
至此,申祿岩全身癱軟在地。
還有哪個蘇姓之人敢自稱是臨陽蘇氏。
除了驤元軍.……
總歸是混跡官場的人,他腦中迅速搜索著可為自己說情的摯交。
可此刻腦子猶如一團亂麻,想來想去都是方才蘇子戎那句話。
不過秦律丞也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他特意走近幾步,好心告知,將申祿岩的希望又滅了半分。
“我們公子亦會作證。“
秦律丞笑道:“大人可知那小姐,是禮部侍郎李大人的千金?“
說罷,同王堯點頭以示離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申祿岩還未回過神來,王堯也嘖嘖蔑視一眼:“祁城少主站在我們這邊,看來申大人這苟延殘喘,無須多時啊。“
“什麽!?“
再悔,也於事無補了。
——
長曦房內,蘇子戎將身上濕了的外衣褪下,坐在桌旁一言不發。
“你來這裏做什麽?“長曦端著嚴大夫為自己熬的湯藥,捧在蘇子戎麵前。
“尋你。“蘇子戎簡單二字,叫長曦聽出這話中帶了怒意。
“尋我?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長曦納悶。
後想起他是同王堯一起來的,又問:“你何時回到臨陽的?“
“昨日一早。“蘇子戎自動忽略前麵的問題,不看長曦。
“這麽快.……“長曦掰著指頭數著,按時日,自己應該在他之前早到的,不成想他領著數百人居然比他們還生生早了一日。
快嗎?
若不是回京還要麵聖,將阜州一應諸事回稟,又需同自己父親報備,那加官之事再拖了半日……
蘇子戎此時才鬆了口氣。
出宮之後他便急急去了李府,得知長曦還未歸來,立刻使人前去打探.……
消息來的太遲,他已然動了大怒。
“為何你總是叫我擔心……“
話脫口而出,見長曦像做錯了事般緊咬著下唇,蘇子戎又心軟了。
他撫上她的臉頰,無可奈何道:“我錯了。“
“這次不是我先惹事的.……“長曦辯解著,將昨夜發生的事前前後後細說了一通。
果見蘇子戎惱了,卻又忍著極為平靜道:“怪我,那日在冀川就該強行將你綁走。“
長曦咧嘴一笑,知道他也是拿自己沒有辦法。
“昨夜做得很對。“
他摸摸長曦的頭,略覺安慰。
不過沒燒焦申銘博,也是個遺憾。
“又要開始嘮叨了?“
一句話一個囑咐,次次見著她都要說一遍。
“煩我?“蘇子戎打趣道:“待你嫁給我,日日見我,豈不是更煩得厲害?“
“那待你娶了我,日日見我,會煩我嗎?“
他輕笑,如這陰天裏一抹朝陽一般,叫人心頭甚暖。
“我巴不得與你日日相見,時時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