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陷害
“小言姐,太子妃特意讓你來這樣的場合分明就是有意羞辱你,你心寬,不在意這些人的橫眉冷眼,隻是奴婢心裏瞧著實在難受。”眉兒低著頭小聲呢喃著,心裏有無盡的委屈,明明她們小言姐是那麽好的人,此刻卻淪為這些千金小姐的笑話,太子殿下也沒有要維護的意思,她們好好的來這裏受什麽氣。
勝邪聽著她的話勾了勾嘴角,這丫頭整日裏為她打抱不平,倒也不嫌累。
“你若是不喜歡看這樣的場合,咱們回去便是。”說完還不等眉兒反應,勝邪便站起了身子,隻見她朝主位福了個身,清冷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殿內。
“太子殿下,妾身偶感風寒,身子不適,今日的家宴怕是不能在此陪各位千金了,妾身想回院子裏休息。”
宮衍聞言愣了愣,看著勝邪蒼白的小臉也不懷疑,開口便想答應,然而李孤晴卻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這是妹妹入東宮的第一場家宴,有這麽多的官家千金在場,妹妹就這麽離去了怕是不合規矩,妹妹若是身子不好,我便多派幾個人在你身邊伺候著,你且放心,這是家宴,沒那麽多規矩,你隻當坐著休息。”李孤晴迷眼笑著,若不是熟悉她的人還真以為她是這麽一個溫婉大方的女子。
勝邪挑了挑眉,她在此坐著也隻能礙了她們的眼罷了,這個李孤晴卻一再將她留在這裏,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白小言,你隻是一個妾侍,皇嫂能讓你來參加家宴已經是給你臉麵了,如今主位都沒走你就想著離開,未免也太不把皇嫂放在眼裏了吧?”宮沫說道。
“沫兒,小言隻是身子不適,讓她回去休息又有何妨,你莫要再咄咄逼人了。”
“皇兄!就是因為你太寵著這些妾侍才讓皇嫂這般難做,隻是讓她在家宴裏待著罷了,還能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嗎?要是讓父皇母後知道了定會責罰你,再說了皇嫂好歹是尚書府的千金大小姐,總不能讓旁人說尚書千金還不如一個妾侍受寵吧。”宮沫顯然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勝邪,她身份高貴性子又傲,從來都看不起這些身份低微的人,更加不喜歡她們冒犯主上,她們應該清楚什麽樣的身份做什麽樣的事。
宮衍原本還想開口,勝邪卻出聲打斷了他:“公主殿下說得在理,家宴未完妾身就此離開的確不合規矩,隻是妾身在此處待著氣悶,想要去後庭轉轉透透氣,還望殿下準允。”
“罷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出去走走也好,眉兒,照顧好你家主子。”
宮衍冷著臉說道,這才讓李孤晴和宮沫閉了嘴,勝邪福了個身,帶著眉兒離開了正殿。
“小言姐,那公主殿下好像很不喜歡你,明明你們倆這是第一次見麵,她怎麽有這麽大的敵意?”眉兒有些不解。
勝邪卻十分了然,皇家的人重視血統,於他們而言身份地位代表了一切,自己如今的身份宮沫看不上也是正常,左右不過是李孤晴對她說了什麽。
“好了,這裏沒有那群人礙眼,你也可稍微放鬆些。”勝邪伸手折下了一支梨花,淡淡的花香繞過她的手指飄向鼻尖,聞著清新淡雅,勝邪眯著眼看向不遠處的正殿,眸子裏的光漸漸暗了下來。
入夜,不少的賓客已經出宮回府,一些與宮衍和李孤晴交好的則留宿東宮,勝邪在殿內待了一天,看著宮沫時時刻刻盯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也正因如此,直到入了夜她才得以回自己的院子。
“殿下,妾身今日與沫兒相談甚歡,想著讓沫兒在東宮多留幾日陪陪妾身,還望殿下準許。”
李孤晴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讓宮衍心中一愣,自己這妹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說話絕對沒有留情的時候,而李孤晴的脾性也實在算不上好,沒想到這兩人竟能聊到一起?
“也好,沫兒不常與人交好,你們倆好生聊聊也可。”
“謝殿下,沫兒,天色晚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入了夜的東宮可別有一番景致。”
說著,二人並行著朝殿外走去,勝邪看了眼她們的背影,回頭說道:“既然家宴已經結束,我也先回院子裏了。”
“小言!”
見勝邪要走,宮衍急忙出言挽留,然而等對方停下時,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今日你受委屈了,我不知道沫兒會說出那樣的話。”
勝邪看了他一眼,道:“我還不至於為此感到委屈,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吧,告退。”
宮衍就這樣看著勝邪的身影越來越遠,眼裏的光愈發暗了下去,向他堂堂一朝太子,究竟是從何時起竟對一個女子癡迷至此?
回到院子裏的勝邪將眉兒遣了下去,今夜的風格外的涼,空氣中蔓延著一縷不同尋常的氣息,勝邪凝了凝神,冰冷的雙目直直地盯著院子的角落。
“在我的院子裏用毒,是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勝邪清冷的聲音一出,空氣中的氣息瞬間變得紊亂,黑暗中的人抖了抖身子,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馬腳。
“早就料到今日會不同尋常,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同為用毒者,今日我便好心教教你們,毒,究竟是怎麽用的。”
話落,勝邪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耳邊的風聲變得異常,隱藏於黑暗中的幾人隻覺得一股陰寒之氣從背後傳來,隨後一道銀光閃過,幾名黑衣人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熏香,院子裏也唯獨隻有這棵桃樹所散發出的花香,一進院子便被這胭粉香氣熏得夠嗆,是個鼻子靈光的人都能察覺到異常,你們很聰明,知道將毒融於空氣中,過不了多久空氣中的毒素就會被風吹散,到時候便一點兒線索也找不到了,隻是你們漏了一點,對於用毒,我不遜於任何人。”
說著勝邪的目光朝屋頂看去,靈動的雙眼閃過一絲厲色,下一刻,一道黑影從屋頂衝了下來,然而他的目標卻並不是勝邪,而是繞過勝邪的身體朝著院落外跑去,勝邪看著那人的背影皺眉,隨即跟了上去。
勝邪所在的院落離主殿很遠,平日裏很少有人來往,不過她的院子與東宮的庭院相連,所以當李孤晴和宮沫出現在院子的不遠處時,勝邪不由得一愣。
那黑影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徑直朝著李孤晴衝了過去,勝邪見狀不好,還不等她動作宮沫的尖叫聲便傳了過來。
“有刺客!來人啊,有刺客!”
很快,原本已經沉寂的東宮再次變得熱鬧起來,黑衣人被趕來的侍衛重重圍困,宮沫毫發無傷,倒是李孤晴被劃破了手臂,宮衍聞聲趕來,看見李孤晴手臂上的傷口不禁皺起了眉。
“是誰派你來的,竟敢行刺東宮?好大的膽子!”宮衍震怒,這麽多年他受到的行刺也不少,這是這次竟危害到了太子妃身上,雖說他不喜李孤晴,但那也是他光明正大娶進來的,若連自己的太子妃都護不好還如何當好一個太子?
一旁的侍衛見狀扯掉了黑衣人的麵紗,這是一個平凡無奇的男子,東宮上下都眼生得很,對這人沒有絲毫印象。
“問你話呢!究竟是誰派你來的?竟敢行刺皇嫂,你犯的罪都夠你淩遲處死的!”宮沫怒道。
那黑衣人低垂著眉,瞳孔忽閃過一縷光,隨後才慢慢抬起了頭,朝不遠處的勝邪看去。
這時宮衍才發現了角落處的勝邪,心中一驚,急忙趕到她身邊問道:“小言?你怎麽出來了,可有受傷?”
“我沒事,謝殿下關心。”勝邪微微搖頭,目光投向那名黑衣人的身上,一個猜測劃過心頭。
李孤晴看著宮衍的動作心中憤怒,卻又礙著旁人不好發作,隻得咬緊了牙說道:“殿下,不知是何人要害妾身,妾身才剛入東宮便差點遭遇不測,實在惶恐。”
“你放心,本太子自然會查個清楚,來人,給他用重刑,無論如何也要問清楚是何人指使的他。”
“是!”
······
漸漸地已經到了後半夜,周圍的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倦意,用刑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此時的黑衣人身上已經是血肉模糊,李孤晴卻看的精神。
“怎麽,還不打算說?刺傷了本太子妃可是大罪,你若老實交代還能走個痛快,若執迷不悟,東宮裏的刑罰可有的你受的。”李孤晴厲聲說道。
黑衣人聞聲抬頭看了她一眼,蒼白的嘴角動了動,終於開口吐出了幾個字。
“白······白小言。”
“什麽?”
宮沫揉了揉耳朵,還以為自己困糊塗了,隻聽那黑衣人又說了一遍白小言的名字,眾人這才將目光落到了勝邪的身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白姑娘指使你來刺殺我的?”
“是······”
這下子,東宮內所有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他們看向勝邪的眼神裏有嫌惡,有嘲諷,有不敢相信,宮衍看向勝邪,眼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小言,這刺客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