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羞辱
“小言姐，你方才那架勢真是太帥了，奴婢還從未見過你如此淩厲的神色，方才瞧著太子妃似乎都被唬住了呢。”眉兒湊在勝邪麵前念叨著，瞧著心情十分不錯。
“奴婢還以為小言姐你真的什麽都不在意呢，今日一瞧奴婢也算放心了，雖說你隻是妾侍，但有太子殿下的情誼，在東宮依舊有一席之地，果然女子還是得懂得爭寵才是，待殿下早朝回來了，您可得跟殿下好好訴訴苦，有殿下撐腰想必太子妃也不敢拿你怎樣。”
勝邪瞧著她的模樣笑了，宮衍的太子妃是怎樣的性子她原本並不在意，今日會出手不過是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出氣罷了，真正的白小言雖出身窮苦，卻寧願一死也不願玷汙自己的名聲，如此高潔的女子不該被人處處貶低，她占了人家的身子毀了她的名聲，這是她欠人家的。
“你方才拚死護我，我記住了你的忠心，往後定不會薄待了你。”勝邪說道。
眉兒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小言姐待我已經很好了，我原本出身就不好，能逃離那樣的地方清清白白的過日子已是不易，往日得的銀子也比一般下人多，小言姐的恩德奴婢一直記在心裏。”
勝邪看著她笑而不語，眉兒這丫頭聰慧伶俐，不該問的事也從不多問，有這樣的人在身邊她也放心不少。
“可是小言姐，太子妃的娘家是尚書府，那可是朝中重臣，今日受了這樣大的氣，以後肯定會想法子找您麻煩的，您可得處處小心啊。”眉兒擔心地說道，雖說今日讓太子妃吃癟她心裏痛快，可論位份人家畢竟是皇上親賜的太子妃，背後又有整個尚書府替她撐腰，說不害怕都是假的，跟這些比起來殿下的那點寵愛根本不值一提。
“放心吧，她若識相點不來招惹我，我倒是能暫且放過她，若她存心想找我麻煩，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此事你不必太過擔憂。”勝邪淡然地說著，就算李孤晴不來找她，她也不會輕易放過了那人，有些賬她可還記著呢。
······
又過了兩日，李孤晴這位新晉太子妃在東宮可謂是耍足了威風，正巧這兩日宮衍不怎麽在宮裏待著，偌大的東宮倒真成了李孤晴的地盤，勝邪忙著修煉功法，沒工夫瞧她耍威風，再加上之前的事讓李孤晴心有餘悸，倒也讓她消停了兩日。
“小言姐，太子妃身邊的丫鬟求見。”
眉兒的聲音傳來，勝邪細眉微皺，秀麗的瞳孔帶著些疑惑，道：“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藍衣的女子出現在勝邪的眼前，勝邪仔細瞧著這人，模樣姣好，服飾樸質卻不廉價，發髻上的玉簪更是上品，著實不像個普通的丫鬟。
“奴婢紅竹見過白姑娘，姑娘，我們太子妃有令，明日東宮家宴，姑娘身為殿下的妾侍，也是要到場的，請姑娘不要忘了。”紅竹朝著勝邪行了禮，語氣倒是不卑不亢，禮數也算周全。
勝邪看著這人，心底倒是起了一絲興趣，問道：“瞧你眼生，可是新來的？”
“回姑娘，奴婢原是尚書府的大丫鬟，之前太子妃的貼身丫鬟蘭兒被送出了東宮，太子妃一人不習慣，便差了奴婢來東宮伺候。”
“哦？尚書府來的？”勝邪眯著眼，眼底閃過了一絲精明，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吧。”
“是，奴婢告退。”
待紅竹走後，勝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一旁的眉兒見了疑惑，問道：“小言姐怎麽了？那丫鬟有什麽不對嗎？”
“嗬~沒什麽，隻是感歎這尚書府果真是個好地方，裏頭的下人一個比一個精致。”
“這倒是，您方才瞧見了嗎，紅燭那一身裝扮怎麽看也不像個丫鬟，這尚書府還真是把丫鬟當小姐養了。”眉兒眼中閃過一縷不屑，這些人啊大多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明明都是奴才，一個個倒是有個主子樣，也不知是瞧不起誰。
第二日一早，主殿那邊果然派人來請了，勝邪特地選了件清麗的綠裙，東宮的家宴，可想而知前來赴宴的人不會少，這樣的場合李孤晴原本可以不請她去，也省得看著礙眼，可這人偏偏就請了，其目的顯而易見，無非就是聯合著她那些閨中密友來找不痛快罷了，勝邪沒這麽多閑心對付這些人，隻得故意扮得普通些，隻當去坐會兒聽聽嘮叨了。
“小言姐，您模樣生得好，怎麽看都是好看的。”眉兒在一旁笑道，白小言的臉雖不是那種一見傾心的驚鴻之美，卻是大方端莊，細水流長之美，如此清麗的裝扮更加適合她，遠遠看去如畫中之人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勝邪聞言不語，外頭的人已經等著了，她也不好再拖，便跟著眉兒出去了，一般來說不到節日東宮是不會辦家宴的，再者近年皇帝一直倡導節儉，東宮自然也是表率，隻是太子妃剛入宮，理應受各官千金拜見，再加上太子妃的娘家是尚書府，身份尊貴，故此太子也就答應了。
到了主殿，李孤晴和宮衍坐在主位，一旁站滿了各家千金，連宮裏的幾位公主都到了，眾人相互攀談著，臉上皆是笑意，瞧著倒是一副祥和的景象。
“殿下，太子妃，白姑娘到了。”隻聽一女聲響起，頓時主殿內的人便停止了攀談，四周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落到了這個妾侍的身上，她們的目光猶如一道道炙熱的火焰，毫不留情地在勝邪的身上流連著，一旁的眉兒早就黑了臉，她雖是個下人，卻也能看出這些人眼底的嘲諷和鄙夷。
勝邪倒沒有眉兒那般氣惱，昨日紅竹來讓她赴家宴時她便想到會有這樣的景象了，意料之中的事又何必動怒？不過動不動怒是一回事，並不代表著她會毫不在意。
勝邪毫不怯色地抬頭望著宮衍和李孤晴，臉上的笑容依舊柔和，仿佛看不見周圍的目光一般。
“這位就是傳聞中勾了我皇兄魂兒的那個白姑娘？之前本公主還隻是有所耳聞，今日一瞧，這模樣果真是名不虛傳，像是個會勾引人的。”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打破了這片寂靜，眾人隨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粉衣的女子正坐在太子身旁，這人她們都是認識的，北燕七公主，宮沫，是當今皇後的小女兒，剛過了十五歲生辰，皇家裏最受寵的公主便是她，整個北燕都知道這位公主的脾氣不好，性子驕縱嘴皮子也毒，光是這張嘴便惹怒了不少的人，隻可惜人家身份尊貴，有皇後護著旁人可招惹不得。
勝邪聞言笑了，臉上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隻見她朝宮沫福了福身，道：“奴婢白小言見過七公主，謝七公主誇讚。”
宮沫不屑地揚起了下巴：“倒是知道禮數，我皇兄喜歡你，將你帶到東宮是莫大的恩賜，但你身份低微，麵對皇室，你隻是個奴婢，之前皇兄沒有正室便罷了，如今我皇嫂來了，你可得小心著點，莫要壞了禮數惹得我皇嫂不高興。”
“沫兒！今日家宴你說這些做什麽！”宮衍溫怒地皺起了眉，今日的家宴他原本不想來，隻是李孤晴一直在他耳邊念叨，為了不拂她的麵子才答應了，誰知他這個皇妹竟如此羞辱小言，也不知小言是否氣惱。
勝邪掃了一眼宮衍，麵上依舊毫無波瀾，道：“奴婢知道了。”
宮沫看著她冷哼了一聲，又起身湊到了李孤晴的身邊，說道：“皇嫂，你是皇兄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東宮的女主子，往後東宮的大小事宜皆要你費心，你可得端出點主位的架子，別隨便讓些小貓小狗欺負了去。”
“沫兒有心了，太子殿下對我寵愛有加，我怎麽會被人欺負呢，之前就常聽殿下提起你，說你伶俐可愛，如今仔細瞧了，果真是討人喜歡。”李孤晴笑得燦爛，她今日特地穿得莊重了些，遠遠瞧著還真有主位風範，之前便聽人說這位七公主說話毒辣毫不客氣，所以她才特地請了她來，白小言有太子護著她不好羞辱，可七公主不同，即便她說話再難聽，白小言也隻能細細聽著。
宮沫聞言心情也好了不少，淡淡地瞥了眼勝邪，見她還在中間站著才開口道：“你杵在那兒做什麽？今日是皇兄的家宴，不少達官貴人都會來，你身份低微還是趕緊找個人少的地兒待著吧，省得讓人看了笑話。”
“沫兒！”
“行了行了，我不說了就是，一個青樓女子皇兄你也犯得著為她同我生氣？”
宮衍黑著臉看著宮沫，這丫頭向來放肆，他也不好多說，又轉頭看向勝邪，見她靜靜地走到了角落處坐著，臉上依舊是沒有半點波瀾，心中愈發疼痛，這人即便被這般羞辱也毫不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