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日月魂鎖
“殿下,連公子他們已經回去了。”
“你派人密切跟著他們,總歸是我將他打傷,你讓王太醫多去他府上多走動走動吧。”
“是,不過殿下,今日之事似乎有些蹊蹺。”
“我知道。”
嘶——好累。
勝邪緊皺著眉頭動了動身子,一股酸軟的感覺布遍全身,眼皮重得出奇,一時半會兒連眼睛都睜不開。
“嗯?這小貓醒了?”
是宮止的聲音。
勝邪勉強睜開了一條縫,瞬間刺眼的強光襲來,眼前的人影也有些模糊,隻能看見兩個人正在往自己這裏靠近,勝邪眨了眨眼強壓下身體的不適,這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正是宮止和般若。
宮止垂眼一瞬不瞬地看著黑貓,眼瞳中帶著明顯的興趣,甚至還能從他的嘴角看見一絲淺顯的笑意。
“我原本隻以為你是有點靈氣罷了,不過你今日還真是讓我吃驚不小。”
“殿下?這隻黑貓有古怪,既然它已經醒了,我讓人將它送回給連清吧。”般若說道。
“不必,這小家夥這般稀奇,等我研究完了再送回去也不遲,你今日也看見它在桌子上寫的字了,你覺得一隻貓能做到這樣嗎?”說著宮止伸出了手指輕輕點了點黑貓的腦袋,勝邪聽著這兩人的對話聳了聳肩,繼續趴著休息。
“它似乎比人還要聰明,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神奇的事情。”
“不光如此,它還會替人施針,那模樣,讓我想到了你主子,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小家夥的眼神跟你主子的很像。”
勝邪聞言伸出了腦袋看向宮止,一時間四目對視,勝邪從宮止的眼睛裏看到了明顯的笑意。
“罷了,我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宮止突然說道。
“已經查清楚了,林侍郎和連家的確是舊交,連清與林曉兒也的確有著婚約,雖然隻是兩人幼時的談笑之語,可兩家的人的確有聯姻之意,這次連清來北燕一是同林侍郎官商勾結,二便是來商量婚事的。”
般若冷著臉說道,雖說那兩人有婚約,可看林曉兒的樣子也知道她並不滿意這件婚事,她的心思很顯然一直在二皇子的身上,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可殿下是閣主的人,豈是那種女人能肖想的?真是不知死活!
宮止聞言隻是冷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抿了口茶,說道:“官商勾結?你同我說說,他們打算怎麽個官商勾結?”
“探子查到的是林侍郎打算利用此次祭天私吞朝廷派下的賑災銀,隻是這次的賑災數量龐大,所以需要連家商隊的配合,再加上祭天賑災不止是朝廷出力,皇城內隻要是有些名望的商戶都會參加,這加起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北燕的祭天大典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從開國以來便一直沒有斷過,每一任皇帝對此事也非常看重,平日裏由著那群人做小動作也就罷了,可隻要是關於祭天的,就別想躲過去,這個林侍郎一向膽小怕事,這次怎麽會突然這麽大手筆?
“嗬,之前我便提醒過他,誰知他沒將我的話記住,既然如此,你便派些人私下給他使些絆子,我記得太子和李家千金的婚事也將近了吧,正好,送他們一份大禮。”
“是。”
“般若。”突然,宮止瞥向般若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隨後勾起了嘴角:“我相信這件事,你會辦得很好的。”
般若聞言先是一怔,隨後便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瞳孔中帶上了明顯的笑意:“定不負殿下所望。”
······
般若走了,天色也暗了,宮止背對著勝邪盯著窗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勝邪。”
勝邪猛地一驚,瞪大了雙眼看著宮止,宮止依舊背對著她,看樣子他隻是在念叨而已,這個角度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可不知怎麽,她覺得現在的宮止似乎在極力地忍耐著什麽,這樣的宮止讓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勝邪,如果這一切都改變不了的話,我希望你能活著,即使是一個人也要好好地活著。”宮止的聲音有些冰涼涼的,他的背影是從未有過的淒涼,看上去有些無助,勝邪微張著嘴卻發不出聲,她隻覺得自己已經渾身冰涼,連呼吸都隱隱作痛。
宮止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他知道了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沒有動過一分,如果宮止及時轉身,便能看見身為貓的勝邪已經淚流不止,直到淚水幹涸,勝邪也依舊沒有動作,許是夜裏的風有些涼了,宮止突然關上了窗門,桌上搖曳的油燈已經快要燃盡,宮止轉過身來熄滅了燈便躺上了床,絲毫不在意一起趴在床上的黑貓。
一人一貓就這樣相安無事地躺在床上,宮止的呼吸很平緩,黑漆漆地無法確認這人到底睡了沒有,勝邪就這樣趴著連動一下都覺得僵硬,好在這個季節的夜溫涼涼的格外舒適,沒過多久她便迎來了倦意,然而就在她馬上要入睡時,耳邊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勝邪動了動耳朵猛地起身,變成貓後聽覺比以前靈敏了許多,所以即使很遠的聲響她也能察覺到,果不其然,屋內的房門很快便被人推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站在門外開了口:“殿下!皇陵有人闖入!”
宮止聞言瞬間起了身,臉色冰冷得有些滲人:“抓住人了嗎?”
“還沒有,賊人武功奇特,而且會些邪術,駐守皇陵的侍衛都迷糊糊的,而且皇陵中突然多了許多長相怪異的蟲子,看上去有些像蠱蟲,我們暫時還無法應付。”
蠱蟲?
蠱蟲雖然在北燕少見,卻也是耳熟能詳的東西,駐守皇陵的人裏也有不少懂得對抗蠱蟲的人,若是連他們都無法應付,那麽闖入之人定然是來自西唐,可西唐的人為什麽會突然來北燕?而且還夜闖皇陵?
突然間,宮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寒聲問道:“那人闖的是哪裏?”
“殿下,是······是先皇後的陵墓,駐守的侍衛說先皇後的陵墓被人翻動過。”
“該死!加派人手!務必將賊人抓住!”
下一刻,宮止便和那名侍衛一同離開了王府,應當是朝著皇陵的方向去了,勝邪獨坐在黑暗之中眼泛寒光。
先皇後?那不就是宮止的母親?
正當勝邪想要跳下床時,床頭的角落處突然冒出了一縷青光,勝邪停下了動作朝光亮處看去,似乎是在枕頭底下藏著的,看著那青光,勝邪動了動眼睛,慢慢向前靠近。
很快勝邪便看清了那東西,那是一塊玉鎖,邊緣處雕刻著精致又詭異的花紋,上邊還有幾個字:日月魂鎖
日月魂鎖?她記得宮止身邊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東西。
想了想,勝邪還是伸出了爪子想要看看那魂鎖,然而就在她剛一觸碰到的瞬間,眼前便冒出了一片刺眼的白光,勝邪被刺得睜不開眼,隨即便感覺到身體裏邊有什麽東西被牽引著,這種感覺很熟悉,跟她當初在宮牆外的感覺很相似。
還不等她多想,眼前徹底變成了一片白色,身體上的反應也越來越激烈,她隻能強硬地鎮定住自己,很快,那股激烈的反應便慢慢平緩了下來,白光似乎也消失了,變成了一片黑暗,勝邪慢慢睜開了眼,卻發現她此時已經不在宮止的房內了,四周都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黑暗,耳邊也安靜得出奇,連一點呼吸聲都聽不見。
忽然,眼前亮起了一束白光,這次並不刺眼,勝邪也終於能看清一點了,雖然四周依舊什麽也沒有,慢慢的,勝邪終於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低頭看去,果然她現在已經恢複了人形,然而這隻是一道半透明的魂體,她又被剝離身體了?
“別害怕,你沒有被剝離軀體,你隻是以魂體的樣子出現在了魂鎖之內。”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勝邪抬頭看去,隻見那束白光之下正站著一個人,不,應該是個半透明的魂體,他穿著一身樸素的青衣,頭發不紮不束散落在腰間,手中還持著一把玉蕭,他身形纖細,有著姣好的麵容卻不女氣,讓人不禁想到玉中公子。
“又見麵了,勝邪。”
“你認識我?”
“嗬~看我都糊塗了,你現在的確還是第一次見我呢,時間太久,反而像是昨日。”青衣男子笑著說道,他的笑很淡,淡得像湖水,平靜幽涼。
“你是什麽人?這裏是哪裏?”
“我叫白楓,你現在正在日月魂鎖之中,你現在是被魂鎖鎖住了靈魂。”
“日月魂鎖?你是說那塊會發光的玉鎖?”
勝邪有些狐疑地打量著他,不管怎麽樣這都太荒唐了,日月魂鎖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