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恨意

  林城用帕子好好擦拭著身子,這才過來多久就噴了兩次,再這麽聊下去真不知道她還會說些什麽。


  勝邪看著他的反應微微挑眉,眼眸中透著些笑意:“怎麽?你寵愛梨清這在林府是人人皆知的事,你不會這時候了還打算反駁吧?”


  “我怎麽不知道這事是這麽傳的?我怎麽著也不會同梨清在一塊啊。”林城歎了口氣隨意地坐在了一邊。


  “梨清是我在外邊撿回來的,那時候她還小隻有四五歲,又長了張十分精致可愛的臉所以我就將她帶回來了,她從小便十分聰明處世之道也學得快,我見她機靈便慢慢將府中的事都交給她管,後來見她將林府打理得不錯對她也愈發大度了些,她在我身邊待得是最久的,估計就是因為這樣便讓旁人有了閑話吧。”


  勝邪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到底是閑話還是她當真存了心思。


  林城看著她沉默不語的表情突然收起了笑說道:“梨清就算怎麽合我心意,我對她也不會有半點多餘的情誼,倘若哪一天她越過了線,也隻有離開的份。”


  勝邪突然笑出了聲,眼眸中的充滿了意味不明的情緒。


  梨園中······


  “姑娘,二爺他去了虞染園。”一個普通婢女跪在大堂恭敬地說道。


  此時大堂裏隻有她們兩人,那婢女低下頭不敢看那人的表情,雖已經入秋,但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太過逼人,讓人不寒而栗。


  端坐著的梨清身穿一襲藍衫,精致的臉上還留著早晨準備的妝容,一隻粉色花朵的步搖掛在頭上精致動人。


  梨清雙目睜大也不知是在瞪下邊的婢女還是其它人:“二爺已經好幾日不曾回來!這次好不容易回府竟然又去了那賤人的地方!”說著梨清憤怒地將一旁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裏邊還有些滾燙的茶水濺在婢女的臉上,婢女被嚇得抖了抖身子卻無法動彈。


  “姑,姑娘息怒,這麽久了二爺從沒在虞染園過夜,想來隻是去瞧瞧罷了,無論如何姑娘您都是最受二爺寵愛的。”


  梨清聽著漸漸收斂了臉上的怒意,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輕輕上挑,美豔中夾雜著一絲殘忍:“隻是去瞧瞧?那他為何不來我這瞧瞧!那丫頭到底有什麽好的!”


  她喜歡林二爺,這是府中上下都知道的事,就連城主大人應當也看出了一點眉目,然而隻有二爺!這麽多年了隻有他甘願一直迷糊著,她不相信那人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突然,梨清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眉眼微眯看著下方的婢女:“我聽說,那丫頭與蘭草傅的三小姐不合?”


  婢女身子一抖答道:“那三小姐初來源城時與她有過節,聽說還被刺傷了肩膀,而且傅小姐前幾日去了虞染園結果被人攔在外邊不讓進,後來倒是進去了可沒過多久便急著跑了出來,而且臉色還不太好看,估摸著又是被她氣著了。”


  梨清聞言單手撐著下巴笑得詭異。


  我治不了你,自然有人能教訓你!


  正想著梨清便起身離開了大堂朝著南邊去了。


  傅蘭今日去了集市,她雖然是同舅舅他們一同來這的,但他們去做的事從來都不會告訴她,有好幾次自己偷偷跟出去都被抓包給丟了回來,久而久之她也就懶得去打聽這些事了,反正自己已經不在皇城,還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好好出來轉轉。


  她在外邊足足待了一個下午,等她和丫鬟拎著東西滿載而歸回到華苑的時候便瞧見了這位不速之客。


  傅蘭是個驕傲的人,在這些沒什麽聯係的人麵前從來都是愣著一張臉,瞥了一眼梨清,讓丫鬟將東西收拾好又沏了茶後這才坐下肯好好看她一眼,梨清自然是感覺出了那人臉上的鄙夷,但這時候她隻能強忍著麵露笑意。


  “傅小姐來到林府多日梨清還未曾來拜見過,今日正巧有空前來看看,傅小姐果然如傳言中一般嬌美動人,不愧是蘭草傅的後人。”梨清笑著看向上位的女子,一言一行皆合禮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富人家的小姐。


  傅蘭抬眼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客氣了,你來找我有事嗎?”


  “傅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便開門見山了,我知道傅小姐你不喜歡虞染園的那個勝邪,正巧我也不喜歡她,所以我十分願意幫助您給她一點應有的教訓。”梨清微笑著抬頭,隻見傅蘭的眉眼越皺越緊,看樣子她的確也不想放過那丫頭。


  傅蘭一直沒有說話,又過了許久傅蘭才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打算怎麽做?”


  梨清見狀一笑,臉上皆是誌在必得的模樣,隻見她又飲了口茶潤利潤嗓子開口道:“您有所不知,那丫頭與玉靈堂的花葉交好,而她自身也有著一身強大的醫術,隻要我們找個時候以聊天喝茶為由進入她那院子,之後定然要喝下她準備的茶水糕點,倘若我們一齊中毒,那麽所有人便會將疑點放到她身上,隻要有我們倆和身邊的丫鬟作證,她就百口難辯,毒害傅家小姐可是重罪,到時候就算有人護著她也能讓她褪層皮,若是再使些手段將此事與玉靈堂聯係起來,那不就是一舉兩得了?”


  傅蘭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極其平靜,聽完了便握著她的白玉杯飲了口茶,抬眼瞥去看見了梨清堅定的小臉。


  “你這計劃雖俗了點卻也是有用的,隻是我就算將此事與玉靈堂聯係起來了又如何?那可是玉靈堂如今的家主,我能奈他何?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因此自找麻煩了可如何是好。”


  “傅小姐,我之前聽城主說過,這玉靈堂的主子不過是個空殼罷了,這事傅小姐您不會不知道吧,對付一個空殼,就算不能扳倒,找找麻煩不是輕而易舉嗎?”


  “嗬嗬~”聽了梨清的話後傅蘭便笑了,沒了之前那囂張天真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的幅度倒讓她多了一絲冷豔。


  梨清抬頭看著她,眼中滿是自信,現在就等著她的回話了。


  傅蘭明白她在想什麽,握著她的杯子慢慢起身走到了梨清身邊,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了起來,忽然她靠近了梨清,兩張小臉靠得很近,近到可以被對方的眼眸吸進去,沒過多久正當梨清有些忍受不住的時候傅蘭開口了:“這源城果然是個偏僻的地方啊,這地方生出來的人總有些愚蠢呢!”


  啪——


  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其中還夾雜了一些水滴聲,傅蘭將手中的杯子使勁兒扔在了梨清臉上,直接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印子。


  “傅小姐!你這是做什麽!”梨清捂著自己的臉憤恨地看著那人,若不是身份懸殊她早就上前教訓了。


  “做什麽?”傅蘭收起了笑,一雙杏眼滲透著絲絲寒意,她自小便在皇城傅家長大,該看的不該看的還少嗎?論這些髒事她比這小丫頭片子要懂太多了!

  “你是當我傻還是你真的這麽天真?你以為我是誰你又是誰?自個兒討厭勝邪又沒本事教訓她就來找我?你這是拿我當槍使呢?”傅蘭回到了木椅上,一旁的丫鬟見狀馬上上前為她擦拭著雙手,落在梨清眼中卻更加嘲諷。


  傅蘭居高臨下地望著下邊的人,眼中滿是冷意:“相比之下勝邪倒是比你強多了,起碼我還知道她的名字而你呢?一個微不足道的婢女罷了還想同我合作?你當你是一國公主還是丞相千金,一個連源城都沒出去過的鄉野丫頭,胸無點墨沒有半點腦子的低等下人,嗬~”


  梨清被她的話氣得瑟瑟發抖,偏偏她說的一點不錯,她們兩人的身份差距太大,在這人麵前她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可這樣被人羞辱讓她如何能接受。


  傅蘭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願意抽出時間聽這人廢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怎麽還不走?還想讓我送你出去嗎?”


  “是,告辭。”她如今滿臉通紅,也不知是羞愧的還是被燙的,梨清捂著自己的臉連頭也不敢回便逃了出去,她在林府待了整整十年還從來沒有這麽失態過。


  傅蘭冷眼瞧著梨清消失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愈發不屑:“那家夥是怎麽招惹到這種人的?”


  梨清強忍著臉上傳來的疼痛,她雖然是個婢女,但在這個沒有女主人的林府,作為二爺最受寵的貼身侍女,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地位已經慢慢地提高了,甚至可以以林夫人自居,可現在呢,一口一個婢女下人又將她打了回來!她的身份從始至終就沒有變過!


  梨清雙手握拳緊緊拽住了自己的衣裙,蒼白的下唇被咬得通紅,方才的屈辱還殘留在她身上不肯散開,讓她無時無刻都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愧。


  “勝邪!傅蘭!”梨清雙眼通紅地瞪著前方,瞳孔周圍已經浮現出了一些血絲,這讓她整個人都十分淒涼,然而漸漸散發出的恨意卻讓她又尖銳了起來:“我一定要讓你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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