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從?浹艫納硎攬?? 從頭說
我確認這副身子是蘇繾兒的,隻需要肩上的那個字就夠了,那些傷口,倒還真沒有想過。
可是……可是四哥這個樣子,根本不像是在說謊,他也沒有什麽必要對我撒謊,沒有必要騙我。
“怎麽……怎麽會這樣?”
四哥又瞥了我一眼,“怎麽,怨我啊?”
我連連搖頭,“不,不會。”
那根針當真是紮在我心裏去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告訴自己,那不是完全靈驗的吧?也有不準的時候吧?
可是四哥說的那個事,更是讓我心裏難受。
呼!
真是恨不得現在就飛去南越慕容府,見到翛陽問問他,把一切都問清楚。
蘇繾兒的記憶是真的,司徒若憐的記憶也是真的。
如果我隻是蘇繾兒……生下來身子就不好,父親母親將我送到桃花村,說是利於病情好轉,桃花村隻有慕景照顧我,我記得小時候有個奶娘,慕景每天給我把脈,給我熬藥,盯著我吃藥。
後來奶娘走了,就隻有我和慕景兩個人,但是桃花村有很多鄰居,都對我很好,很關心很照顧我,有什麽新鮮的玩意兒都會給我捎上一份。
桃花村的人都知道我是丞相府的小姐,都知道父親祖籍是在這裏,沒有什麽人會欺負我。直到八歲那年,我在河邊遊玩,看到了一個受傷的小孩,他渾身都是血,臉上也沾滿了血,那個時候我想的不是他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會在這裏,而是腦子裏強烈的酒想要救他。
我去找慕景,慕景救了他。慕景給他擦幹了血,我才發現他長得很好看,但是眼角那裏有一處被劃傷,慕景說不好用藥,要永遠留疤了。
他話很少,像是很認生。我每天和他說話,給他摘各種各樣的花,給他講笑話,給他端藥喝。
他漸漸也開始回應我,開始主動和我說話,開始關心我。
榭昀離開桃花村之前,告訴我,讓我等他,等他長大後,他就會來娶我。
那八年多的等待,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最後我得到的卻是他已經死了的消息。
不過後來我們還是重逢了,在一起了。
之後……一起再次回到桃花村,一起許下誓言,一起回京,一起被追殺……再到後來,他娶了蘇葉宛,蘇葉宛和白水寧合夥誣陷我,我回了桃花村,想要忘記,跳了忘情湖……
蘇繾兒的記憶,截止到兩年前,最後嘴裏吐出的最後幾個字:昀哥哥,再見了。
蘇繾兒,確確實實,是從小就生在南越的。
可是四哥說的腳上的那個傷,也確實是存在於蘇繾兒身上的。
再如果,我是司徒若憐……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這十多年來,阿爹、娘親、四位哥哥,大嫂,陛下,皇後娘娘,都對我萬分疼愛,有求必應。
我沒有受過什麽委屈,沒有受過什麽傷害。有兩次,一次是在水玉山莊,一次是在京城,二哥和三哥都為我出了氣,而且下手都極重。
他們容不得我受一點傷害,容不得任何人欺侮我。
若憐唯一一次中斷的記憶,就是兩年前,四哥說要去南越辦點事,他走得急,隻帶了府裏的幾個人,我趁著那段時間沒人注意,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偷偷跟在他後麵,後來.……後來是到了南越境內,那是個什麽地方.……
一片山林裏,我跟丟了四哥,還迷路了,晚上不小心落入了一片小山崖下.……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府裏了。他們說水玉山莊的人在南越,剛好看到了我,把我帶了回來。
自那以後,連著半年,我一直連續不斷的做噩夢,如今是記不起來做的什麽夢了。
隻記得那個時候,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醒來基本都是被噩夢驚醒的,整個人都懨懨的,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一直悶在屋子裏沒有出門,四哥他們還說我是摔了一跤轉了性子。
差不多多了半年,我不再做噩夢了,也從那次受傷中走了出來,又變得和從前一樣愛鬧騰了。
這兩段記憶,都是清清楚楚存在於腦海中的。
我從來沒有這樣迫切過,第二天早早就起來了,整理好了東西,拉著四哥快些走。
這次去南越,沒有什麽皇族之間的事情,隻有我和三哥四哥,帶了好些府裏的人,阿娘怕有什麽事,還在水玉山莊借了幾個懂醫術的人。
二哥叮囑,到了南越誰問起,都隻說是我和四哥要去遊玩的,一路南下,恰好路過南越。
……
我點頭答應,暗暗道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難道沒事去了南越他們還能趕我走不成。
……
抵達南越的當天,剛好是一個大晴天,四哥如上次一樣,直接去了翛陽的那座宅子,然而我肯定是坐不住了,想要去找翛陽,可是不好向四哥開口。
我坐立難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好,心裏急的要死。
等到晚上的時候,四哥終於說要帶我出去走走,隻是剛走出門,就和榭昀撞了個滿懷。
……
這麽巧,他和我們一起到南越的?
四哥笑著看了我一眼,朝我擺擺手,什麽都沒說,就自己走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就走了,一句話沒說出口,榭昀一把拽住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來南越的嗎?你怎麽不聽?”
我一把掙開,腦子還是木的,反問他,“你怎麽知道我來了南越?”
“你剛到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白天一直在忙,現在有空了才過來找你。”
呼.……看樣子是沒有惱什麽啊。
我一把拉住了他,急切的道:“榭昀!我必須馬上見到翛陽。”
他笑著,握住了我的手,輕輕揉捏著,淡淡道:“你先別急,翛陽出去了,要到明天才回來。”
我天……怎麽出去的這麽剛好。我皺眉搖頭,無奈道:“我,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問他。”
榭昀伸手輕輕拍了幾下我的背,“我知道。是不是你四哥跟你說什麽了?”
我點頭,卻是疑惑,“你怎麽知道?你什麽都知道是不是?”
他搖了搖頭,“你先冷靜。其實我也不清楚,你別急,等翛陽回來,我帶你去找他。”
……
那種有一件事誰都知道隻有我不知道的感覺,再一次上來了。
就像兩年前所有人都知道辰王就是淩榭昀,隻有蘇繾兒不知道。
兩年後所有人都知道淩榭昀就是辰王婁靖,隻有司徒若憐不知道。
!!!現在又是有什麽事,是隻有他們知道我不知道的?
真是……想打人。
榭昀又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先陪我去一趟侯府。”
“侯府?”
他點頭應了一聲,“我有一些事情,沒有弄清楚,和慕容家有關,要去問一下他。”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也沒說什麽,就被他拉著走了。
他一路也沒再說什麽,腳步邁的有些快,看著樣子像是有什麽急事。
不知為何,我現在心裏有些慌。
知道他這次來南越,是鐵了心要報從前的仇的,白家、慕容家,都曾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三番五次要至他於死地.……上次白淑妃的事,僅僅隻是個開始。
他似乎早已和歐陽駿羽說好,走到門口之時,就有一個小侍衛在等著,見到他之後急忙迎了上來,“淩教主,我們公子等候多時了,裏麵請。”
榭昀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一刻也沒放鬆過,生怕我會跑掉一樣的。
以至於見到歐陽駿羽的時候,他一臉呆滯地盯著我看。
我意識到有些不妥,輕輕掙脫了一下,可榭昀仍是不鬆開。
歐陽駿羽忍不住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麽,更加沒有好奇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在桌上倒好了茶水,示意我和榭昀先坐下。
門關上,屋內隻剩我們三個人。
我忍不住踹了榭昀一腳,恰好踹到了腳踝處的骨頭,他吃痛的輕輕哼了一聲,終於鬆開了手。
安靜的要命。
他們兩個都一口一口抿著茶。
我深深呼了幾口氣,皺眉道:“你們大晚上的見麵,就是為了一起喝茶?”
歐陽駿羽低頭看著手裏的杯子,笑道:“哪能呢?是他說有事要問我,他不問,我說什麽?”
我斜了榭昀一眼,他放下茶杯,看著歐陽駿羽淡淡道:“先從翛陽的身世開始,從頭說。”
歐陽駿羽看了我一眼,麵含笑意,開口:“從頭說……”
他伸手捂了捂嘴,繼續道:“我祖父在娶我祖母之前,還娶過一個妻子,水玉山莊的一位前輩,也就是.……”他說到這兒的時候看向了我,頓了頓,“你們北涼皇後的生母。”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各自掃了兩人一眼,下意識的問道:“是什麽意思?”
榭昀默不作聲,滿臉的置身事外,仿佛隻是讓歐陽駿羽說給我聽的。
歐陽駿羽輕輕咳了一聲,說的更加直接,“你們北涼皇後,是我祖父的孩子,是和我父親同父異母的兄妹,我的姑姑。”
皇後娘娘……水玉山莊……
我腦子慢慢轉過彎來,又是一問,“那麽若萱前輩?”
歐陽駿羽點頭,“她自然也是。”
北涼水玉山莊的軒轅若萱、軒轅若琪,都是南越南明侯歐陽允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