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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來,滴血驗親

  稷王,不提起我都快忘了這個人和那件事了,對這個我心裏倒是沒有太在意,冷笑道:“得了吧,他都斷了一直手了,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四哥又戳了一下我額頭,“你知道嗎?上回淩榭昀來找二哥,說:稷王動了他這一生最重要的兩個人,就算將他挫骨揚灰,也消不了恨.……”


  四哥最後說的,我都沒仔細聽,心思隻在他說最重要的兩個人停了下來……最重要的兩個人?


  指的是貴妃嗎?
……

  啊對,我忘記了,榭昀好像跟我說過來著,貴妃是被稷王給一劍刺死的。


  當時我是想到什麽了,他說的時候沒有太在意,也沒有問什麽。


  也對,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和好,我也不會問他什麽。


  蘇虞矜,當年北涼清沚樓的蘇蓁,娘親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個蓁兒,撫養榭昀長大的人,她就是被稷王一劍給殺死的。


  恐怕娘親和榭昀都恨不得把那婁翊陽給一劍剮了。


  我抬眼看向四哥,“你說榭昀因為這個,想殺婁翊陽?”


  四哥點頭。


  我笑道:“我想,有一個人,會比榭昀還想要他的命。”
.

  四哥這回真不是要框我,晚上我就被二哥叫去,跟我說了幾句什麽照顧好自己、別亂跑、要聽四哥的話之類的。


  二哥還特意告訴我,這次是真的會幫我搞定阿爹和娘親,回來絕對不會挨罰。


  我也是奇了怪了,怎麽一個個都反常了。


  主動讓我去南越.……

  我惦記著二哥那句回來絕對不會挨罰。心道,我還會回來嗎?如果我真的是蘇繾兒,隻是蘇繾兒,和他們司徒家沒有任何一點關係,恐怕.……他們也不想再見到我了吧。


  不應該屬於我的東西,早晚都是要還回去的。


  可是真正的若憐.……已經不在了。


  儼親王府,都這麽在意這個小郡主,若是知道她已經不在了,他們.……該有多傷心。


  一想到或許以後沒機會再回來這裏了,心裏由衷的舍不得。


  若憐的記憶,存在我腦子裏是那麽深刻,從記事開始,七歲、十歲、十五歲、十七歲,所有經曆過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我好像覺得自己就是司徒若憐,但是這副身子……又告訴我不是。


  這身體就是蘇繾兒。


  肩上的那個字,是那時候叫玉音刻上去的。


  我現在連自己到底是誰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過,更加不知道問了翛陽知道以後要怎麽辦。


  臨行前一晚,三哥難得來找我,是從我屋子裏拿書來的。


  上回去南越,三哥怕我悶著拿了好些書給我讓我帶著,回來後一直沒有給他,他倒是還惦記著。


  我整個人都是蒙的,問他要書幹什麽。


  他的回答差點讓我吐血,“在南越的無趣的時候,可以看一下。”


  “三哥.……你,你怎麽?”


  我連說話都說不清了,眼睛瞪得老大,楞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見我吃驚成這樣,倒是詫異了,“怎麽?我不可以去?”


  我一個勁兒的搖頭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可以可以。”


  我哪敢有意見?哪敢發表看法?

  三哥前腳剛走,我就跑著奔去了四哥院子裏,他坐在屋內,擺弄著棋盤,自己和自己下棋。
……

  他無趣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因為和二哥下比不過,三哥又不愛好這些,我就更不用說了。


  見我急匆匆的衝進來,他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忙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一口氣還沒順過來,走過去坐了下來,無奈道:“司徒夜塵,你做什麽?三哥怎麽也要去南越?”


  他點了點頭,低頭看著棋局,淡淡道:“他說,怕你會受委屈,所以要保護你。”
……

  我天我今年貴庚了啊,委屈個鬼啊委屈,榭昀和四哥都要過去的,誰敢招我惹我啊?


  四哥掃了我一眼,將手邊的一杯茶推到我麵前,示意我喝下。


  我拿起往嘴裏灌著,就聽他在耳邊嘀咕道:“你說三哥怎麽就這麽疼你,明明我也比他小啊,難道我不是阿娘親生的?”


  一口水剛抿到嘴裏,他這話一出,我隻覺連喝水都吃力,放下茶杯,艱難地將口中的水吞了下去。


  我手放在桌上撐住下巴,整張臉麵對他,兩隻眼睛都盯著他,輕笑道:“或許我不是吧。”


  我瞧著他拿著棋子兒的那隻手不自覺微微顫了一下,也沒有看我,隻是輕輕嗬斥了一聲,“瞎說什麽呢?”


  我仍舊看著他,半響,他抬眼看向我,笑著道:“你可是我親妹妹。”


  我輕輕動了一下桌上的棋子兒,“萬一,萬一不是呢?”


  他搖頭,語氣有幾分生冷但是說的斬釘截鐵,“沒有萬一。”
……

  這司徒家的人都是這般自信的嗎?


  來日要是知道我不是若憐,知道我確實和他沒有半分血緣關係,會怎麽麵對我?會恨我嗎?


  說完這句話,他又靜心地擺弄他的棋子,我心裏不痛快,希望可以得到他的一個答案,他動一下,我也就動一下。


  換做以往,四哥早就要拿著劍追我了,不知是不是方才說了幾句讓他不舒服的話,他都還無動於衷。


  他不和我說話,我著實是難受的緊。


  索性手使勁往上一放,震得好多棋子兒都落到了地上。


  四哥看了我一眼,沒有惱,笑著將還在桌上的棋子兒往邊上刨,中間空出來一塊地方,隨即起身往外走去。
……

  ???


  我真是如坐針氈,想走又不敢走,四哥什麽都沒說就這樣走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離開了還是去拿什麽東西。


  我又給自己倒了幾杯水,大口大口往嘴裏灌下去。


  片刻後,四哥又進來了。


  他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碗,裏頭還盛著一碗清水。


  ???


  他將碗放到桌上,又從身上掏出來一根細細的銀針,笑著道:“來,滴血驗親,我們的血絕對能融在一起。”


  “.……”


  我真是想問一句,司徒夜塵,你今天吃錯藥了吧?

  他手靜在半空中,等著我的回答,我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才不要,疼死了。”


  他又是一笑,把手裏的銀針放到了桌上,“所以呢,你還瞎想什麽?”他低下頭,一個一個地撿著掉落在地上的棋子兒。


  滴血驗親?


  以前就聽別人說過,要是將血脈相同的人的血同時滴在一處清水裏,血就會融在一起。


  如果……我和四哥的血滴在一起,是不會相融的吧?

  這副身體確確實實就是蘇繾兒的。


  南越蘇繾兒,會和北涼皇室有什麽瓜葛?

  和蘇葉宛滴在一起倒是都會相融。為什麽蘇葉宛會是我的親人?為什麽四哥不是?

  蘇葉宛和司徒夜塵,差的不要太多。


  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要不試試吧。”


  “什麽?”


  “滴血啊。”


  四哥揉了揉手腕,“真的要試?”


  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沒見到過,想看看。”


  他應道:“那好啊。”


  他沒有一絲遲疑的拿起針,在自己手指狠狠刺了一下,血滴順著落到了碗裏。


  我本以為他隻是隨口說說,我也隨口說說,他還這麽當真了。


  心裏是想著破罐子破摔了,試試就試試吧。緩緩將手伸過去,他問了一句:“怕疼嗎?”


  我搖頭,“不怕!”


  他笑著往我手指上也紮了一下,隻有輕微的刺痛感,一滴血也落了下去。


  我心裏顫的厲害,都不敢正眼看他,輕聲問了一句,“如果,如果結果不是會怎麽樣?”


  “沒有如果!”


  我仔細盯著碗裏的狀況,眼睛一下也不敢眨。
……

  四哥毫無興趣的略微掃了碗裏一眼,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並沒有多驚異,在我看完後就一麵拿起碗起身要去將水倒掉,一麵說道:“你看吧。”


  “怎麽……怎麽會這樣?”


  我卻是徹底呆了。


  這是不準的吧?


  我還驚魂未定,四哥很快倒了水走了進來,開始重新擺弄棋子兒,淡淡的開口,“你是我妹妹,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這.……”我試探地開口,質疑道,“這是不靈的吧?”


  四哥搖頭,“不知道。”


  他說著又看了我一眼,麵露無奈,笑道:“你說你整天都在胡思亂想什麽呢?你怎麽可能不是阿娘親生的呢?”
……

  我沒說話。


  他又指著我腳下,接著道:“你左腳腳腕處,有一條疤,是你兩個月的時候,我不小心弄的。”


  “你說什麽?”


  “那個時候,我還很小,阿娘生下你之後,府裏所有人都圍著你轉,我不懂事,一個人跑到屋裏,趁著阿娘睡著,抱起了你。”


  “然後.……不小心被刮到了,傷口有些深,大夫說可能一輩子都消除不了了。”


  他說著又搖頭無奈道:“因為那件事,我被阿爹罰著跪了一天的祠堂,整個府裏的人都知道。”


  我腳腕處是有一處傷口,自有記憶開始就有,但是那個時候從來沒有問過誰問過什麽。


  這是蘇繾兒的記憶。


  可是在若憐的記憶裏,打小好像真沒注意過。


  那為什麽.……是若憐的經曆,怎麽傷口倒在蘇繾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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