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客船上的契約
茫茫大海上，提克斯乘坐一艘小帆船，順著自己的契約感應，找尋契約人的方位。
得益於雨雨果實的能力，提克斯可以從大海中提取少量淡水，以供應旅途。
然而提克斯準備不足，身上的肉幹已經全部吃完了，饑腸轆轆兩天，還沒有遇到過往的客船。
有時候他還可以將天上的飛鳥拉下來烤著吃，但這兩天，天上的飛鳥似乎都絕跡一般，遍尋天空也看不到一隻鳥的影子。
提克斯已經餓得快趴下了。
他懶懶的躺在帆船中，看著漫天雲團，腦海中將它們想象成美味大餐，最後越想越餓，肚子咕嚕聲震天響。
果然，在大海上漂泊，最難受的一件事就是饑餓。
也怪他，走的時候怎麽就忘了打點野味呢？卡什島的森林可以說是物產豐富，提克斯居然神經大條的給忘了。
好在他還有水源供應，暫時渴不死。
在有水的情況下，他還可以堅持兩個星期。
不知過了多久。
遠處出現兩艘航船。
一艘掛著骷顱大旗，正向另一艘航船而去。
而那艘客船似乎毫無察覺，在海上悠哉悠哉地閑逛。
提克斯的小船隨風飄蕩，漸近客船。
“喂，你看，那是什麽？”
客船上，一人看到海麵上漂泊的木桶，拍著旁邊人肩膀，示意他看去。
那人看了一眼，從甲板上拿起鉤子，一把甩了過去。
“快，幫忙拉。”
兩人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木桶拉過來，並且提到甲板上。
“喂，你說這裏會是什麽？”一人問向同伴。
同伴大笑，“那還用說，肯定是酒啊！”
“開玩笑，酒會有這麽沉，要我看來，肯定是寶貝!”那人湊近悄聲說道，“我們先藏起來，等這艘船客人都下去後，咱們再打開一看究竟。”
同伴忙不迭點頭，顯然極其讚同夥伴的做法。
突然，他又看到遠處一艘小船伴風而來，接近自己這艘客船。
“喂，那是什麽？”他問道。
同伴拿出望遠鏡，仔細看去：“那艘船裏……是一個人，看樣子他好像暈過去了，快，把鉤子甩過去，救他上船。”
另外一人毫不猶豫，將鉤子扔上小船，兩人再度使出全力，拉著小船過來，隨後他們其中一人跳下船去，一手拎著這個身穿黑色風衣，頭頂帶著淡藍色禮帽的少年，一手抓住繩梯，慢慢爬上去。
“喂，小哥，你怎麽了？”
兩人將少年放在甲板上，拍了拍他的臉，少年似乎有所醒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肉，酒，美女……”
“這位小哥是餓暈了!”兩人隻聽清少年含糊不清地說著肉字，想來是餓成這樣。
“快，把這家夥搬去餐廳，讓廚子做幾份肉食。”
兩個神經大條的家夥居然首先想到的不是尋醫生，而是找廚子去做飯。
“小哥既然是餓的，那麽吃飽了就沒事了吧！”
“對，大哥你真聰明。”
“那還用說，老子可是有著二十年的行船經驗。”
三分鍾後……
一身黑色風衣，淡藍色禮帽的提克斯坐在客船餐桌上，大口大口嚼著肉，喝著美酒。
旁邊穿著水手服，一壯一瘦兩個男人不停地清點手中的貝利。
“大哥，點清楚沒有？”瘦漢對著一旁的同伴問道。
壯漢埋頭點錢，一張一張貝利鈔票迷蒙了眼睛。
“三……三百萬貝利!”
壯漢手指點到抽筋，總算點清了這筆錢的數目。
提克斯看了一眼不太聰明的兩人，說道：“啊，感謝你們兩個把我拉上來，所以在下以六百萬貝利感謝兩位的救命之恩。”
這倒不是提克斯摳門，他的命也不止這些貝利。
隻是手鏈裏隻有這麽點貝利了，剩下的大多都是些不法財寶，若是拿出來，少不了惹人覬覦。
“六……六百萬貝利，分成兩份，豈不是三……三百萬？”瘦漢似笑似哭，拿著手中的錢，一把塞進胸前口袋裏。
“小哥，還有什麽服務不周到的嗎？一定要提出來哦。”
兩人秒變狗腿子，一臉諂媚地看著提克斯，目光火熱。
餐廳裏周圍所有人都看著提克斯，被後者的爽氣和驚人的食量所震撼。
片刻後，有人看著提克斯的黑色風衣，藍色禮帽，以及他的相貌，突然想到最近半年，那個聞名大海的傳說。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小哥很眼熟啊？”一名食客問向周圍人。
其他人看去，同樣有這種很眼熟的感覺，突然，旁邊一名食客椅子翻倒，眾人看去，隻見那名食客突然臉色大變，嘴唇哆嗦。
“他……他是黑俠客，海上的契約人，提克斯大人!”
突然，那名食客化作一道黑影，百米衝刺一躍而起，在空中擺好跪姿，整個人飛起的軌跡如同拋物線，在剛落到提克斯旁邊的地板上時，正好跪在那裏。
隻見他姿勢端正，目光虔誠，看著提克斯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小心翼翼而又尊敬無比。
周圍人都看傻了，從男人認出提克斯的身份，再到他跪在那裏，前後不過三秒。
這速度，這跪姿，這態度。
簡直比對待自己的爸爸還要崇敬。
提克斯看了眼跪在餐桌旁邊的食客，拿起餐巾擦幹淨嘴，打了個飽嗑，跪在地上的男人上身端坐，絲毫沒有動彈。
提克斯開口道：“規矩都懂吧!”
男人聽到提克斯發話，小雞啄米一樣瘋狂點頭，一隻手從胸前口袋裏抽出一張折疊整齊的黃褐色羊皮紙，展開，上麵寫著‘契約書’三個大字。
下麵的空白頁上，黑色墨水寫著男人的願望。
用自己所有的財物換取一個月的壽命，給船上自己病危的父親。
男人展開契約書，戰戰兢兢地雙手托過頭頂，“提克斯大人，我父親昨日就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但是他老人家一直堅持到現在，不肯安然而去。我知道，父親一直想要回歸故裏，在那裏最後看一眼家鄉的大山。”
“這是他老人家最後的心願，在下知道，財物難買寸許光陰，但是為了父親，我願意用自己畢生積累，隻換取一個月的壽命，讓我父親能夠回歸故裏，完成死前最後一個願望，安然而逝。”
提克斯皺著眉頭，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用財富購買壽命，哪有這麽便宜的契約。
提克斯皺眉沉默，不發一言，跪在地上的男人咬著牙，戰戰兢兢，不敢發出聲音。
周圍食客都靜悄悄的，雙目炯炯，盯著提克斯，隻要他一點頭，明天財物可以購買壽命的傳聞一定會傳遍大海。
屆時，一切危險將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