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節
鍾表,心想鬱逸臣就算再快,也不會立刻回來,於是找出自己工作的厚厚的文件和資料,窩在沙發上看起來。
前幾天北京的工作室新接了一個案子,新來的年輕律師剛碩士畢業,沒什麽官司經驗,忙請教岑漪笙如何處理。
她畢竟人不在北京,也隻能給他提一些建議,盼望著他一切能夠順利。
岑漪笙剛翻開當事人的資料表,看了還沒兩行,玄關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哐當聲,鑰匙旋轉的聲音以及門板被殘暴摔響的聲音.……
她幾乎是保持著瞠圓了眼的表情,看著鬱逸臣風風火火的衝進客廳。
他的發有些許淩亂,手裏什麽都沒拿,隻有一串鑰匙,顯然是很匆忙的回來的,竟什麽都沒帶。
最後,岑漪笙注意到他的臉。
一副冰山臉加怒火中燒,這麽說有些矛盾.……但的確是這樣的。
“怎麽這麽快,你是不是又闖了十幾個紅燈?”岑漪笙忖了忖,放下手裏厚厚一遝的東西,從沙發站了起來。
她想起那年兒子發病的時候,他就是連闖了許多個紅燈,快速把兒子送到醫院的,他那個著急的樣子,她自覺都比不上。
看他唇角有些泛白,想來一路著急趕回來定會口渴。岑漪笙彎腰在茶幾上取了一隻杯子,倒了一杯溫開水,端著杯子走到他麵前。
“先喝口水潤一潤,別急。你這麽大聲響回來,也不怕吵醒兒子?”她好笑的望著他僵冷的臉。
聽她這樣說,鬱逸臣一怔,倒真覺得自己過分激動了,他下意識瞥了一眼小家夥房間的方向,生怕真的吵到了小家夥。
岑漪笙見狀,一隻手握著水杯,另一隻手伸手握住他的右手,然後將杯子遞到他手中,握好。
“無論你想問什麽,說什麽,都先把水喝了,我說了,不必心急。”
鬱逸臣回過頭來,定定望著她,“是因為顧子期?”
“什麽?”岑漪笙皺眉。
“我從來都沒這麽強烈的覺得,回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們不該回來,永遠都不該回來,你是不是因為他,才要和我離婚。”他緊緊握著水杯,目光中含著逼迫和強勢。
岑漪笙被這樣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怵,她微不可見的抖了抖肩,然後有些無奈,“逸臣,我說過了,我和他已經.……”
“你們私下見過了,是不是,昨天在爸的壽宴,你們就私下見過,所以你決定回到他的身邊?”他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逸臣!”岑漪笙扶額,已有些頭痛,“逸臣,我說了不是因為他。是我自己的問題。”
鬱逸臣自然是不信的,他瞧了一眼手裏的水杯,恨不得立刻摔出去。可他縱然再氣,此刻也不能摔碎了它,他顧及著小家夥。
他那麽顧及他們母子,為什麽還要傷害他。
沉住氣,他將水杯緩緩放回到茶幾上,幾乎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當年你懷孕了,我照顧你生下小城。你希望他有戶口,名正言順,將來能夠念書,所以我們在一起了。我知道你都是是為了兒子,現在,你要讓他認祖歸宗也情有可原。但顧子期,他不能給你們幸福。”
他很平靜,聲音也很低沉,似乎是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看著他緊握雙拳,手背青筋暴動,岑漪笙是真的有些內疚。
她並不想傷害他,也從不願意傷害他。
這番話聽在她耳裏,讓她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他被她傷的很重。她是為了兒子才委身與他,卻一直忽視他的情。不想他繼續誤解她的意思,岑漪笙打算把整件事快速說清楚。
“逸臣,我承認我心裏從來沒有忘懷過。但我和他之間有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鴻溝,我不知道怎麽跨過去。現在我做這個決定,我很清醒,我不是為了他。是因為我不能讓兒子頂著‘野種’兩個字過一輩子。
“你媽媽已經知道小城不是你的孩子,她不會允許小城繼續留在鬱家。況且這件事如果曝光.……”
“什麽?”鬱逸臣訝然,扭著頭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岑漪笙,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陳秀美已經知道了。
見他臉上表情終於正常了些,岑漪笙也有些無奈,她若早說是因為陳秀美,或許他剛剛就不會那麽激動,也不會說出那些話了吧。
她暗自搖了搖頭,不作多想。
“你怎麽就不問問兒子是怎麽回來的?你媽打電話給我,要我過去,她懷疑兒子不是鬱家的,要帶他去做親子鑒定。”
聞言鬱逸臣怔了怔。
竟然是.……竟然是因為這個?
“我媽怎麽會忽然懷疑?”
“小城叫慣了你幹爸爸,要改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估計是不小心喊出來的。不管是怎樣的,你媽已經說的很清楚,她不允許我們留在鬱家。”
鬱逸臣抿唇,沉下臉。
他的確是衝動了。一聽岑漪笙說要離婚,他腦袋裏轟隆隆的響,很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子期,從沒想過會是家裏的原因,現在想想,這本就是有可能的。
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過樂觀了。
鬱逸臣冷靜下來,麵色也沒有冷了,岑漪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她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胳膊,拽他一起坐下說。
“現在我們分開是最好的選擇,我不希望小城再受到什麽傷害,逸臣,你明白嗎。”她誠懇道。
“不,漪笙,我們不必分開,媽那邊你放心,我去和她說。小城還小,我們離婚也會對他有一定的心理陰影,況且小城現在離不開我你也是知道的。”
“你去說有什麽用?我也不願意這樣。但女人的心思我最了解,她不會接受我們的,她都開始叫小城小野種.……”
岑漪笙說著,有些激動起來,未防止自己更加激動,聲音過大,她趕緊閉上嘴,休了聲。她是實在不能忍受兒子背負著這兩個字的.……
果然,鬱逸臣聽到‘野種’兩個字,也蹙起了眉頭。
這兩個字是有多麽傷人,他能夠明白。隻是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安撫性的拍了拍岑漪笙的背,他伸臂將她攏進懷裏。
“對不起,漪笙.……我剛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至於離婚的事,容我考慮考慮,或許不必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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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猜,他們會不會離婚呀?岑姐姐會不會考慮一下下呀~
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我會讓你失去一切!
075
岑漪笙張了張嘴,卻在一抬頭時看到他緊蹙著眉頭,忽然又有些不忍心,終於還是沒再說什麽。就算真的要離婚,大抵不必急於去做,太過倉促大概誰也接受不了。
就像他所說的,現在的兒子,如果沒有他在身邊,一定會不習慣吧。
安撫好兩人的情緒,岑漪笙把鬱逸臣推進了浴室,又打電話給他的助理。今天他大概不會再去公司了。
趁著鬱逸臣洗澡的空當,岑漪笙推開兒子臥室的門,輕腳走進去,貼著床邊軟榻上坐下。
兒子睡得很安穩,嘴角邊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抱著心愛的小汽車直流口水。岑漪笙覺得好笑,拿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又攏了攏他的小嘴。
為了兒子,她努力去做一個溫和安寧的女人,與世無爭。為人處事,都是暫避鋒芒。她曾有些傻的以為,兒子之所以一出生就身體不好,是因為她做了太多錯事的緣故。
年少時她傷人太深,不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不懂得退讓,不管是對顧子期還是對身邊的人,都是那麽的糟糕。
如果說初回國時,她還滿心帶著報複和怨念,那麽現在,她已經不再怨周睨,更不想去爭搶什麽了。
生下兒子後,她想給兒子積福,所以開始更多的收斂自己的性子。積口福也好,積人福也好,她隻想讓兒子平安快樂。
小城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唯一,沒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
她要不惜一切的保護兒子。
望著兒子日漸清晰明了的輪廓,她露出堅定的容顏。
翌日鬱逸臣是一個人回家的。
陳秀美正在給老爺子泡茶,剛泡過兩遍,正逢香濃的時候,就見鬱逸臣走了進來。
她抬了抬眼皮,不動聲色,“怎麽自己回來了?”
老爺子正在看報紙,聞聲也抬了眼,有些驚詫,“可不是麽,怎麽自個兒回來了,老婆孩子不要了?”
鬱逸臣快速瞥了父親一眼,又看了母親一眼。看樣子母親雖懷疑小城的身份,卻也沒有急著告訴父親,怕是會把事情弄大,也或許是等他親口說。
“媽,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何必瞞著爸。小城的確不是我的兒子,但在我心裏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