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到的過去

  我失眠了整整三天，一閉上眼就是靳修言最後離開我時的那個眼神。 那些心疼的東西藏在裏麵，像玻璃一樣讓人不敢輕觸。 我抬起手，看著掌心那道割破的傷疤。 我不知道我和他的傷口誰的比較深，誰的更容易愈合。我隻知道，從那天起，我們大概是把對方都徹底地塞進了心血裏。 陳國邦被宣判的那天，喬哲宇回國了。 我們見了一麵，還在公司樓下的那個咖啡廳。 “梧桐，你.……瘦了好多。”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溫和，像個會對服務員和清潔工都彬彬有禮的紳士。 我始終願意相信，喬哲宇這個人就是太有儀式感，太容易心軟了，才會渣到從前那個程度。 而我，沒有看錯過他，愛錯過他。 如今，我瘦了些許，他卻好似胖了。 “公司累啊，以前有你在這兒撐著，倒是不覺得呢。”我笑了笑，咖啡依舊苦澀。 “梧桐，我.……珊妮她後來.……” 我擺擺手，說我沒有起訴她的商業間諜行為。雖然他的父親對我的父母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但我相信，與她無關。 “她是個可憐的姑娘，從小沒有人疼愛。長大後，他的父親找到她，給了她資助和物質，卻利用她為自己所用。除了你，沒人愛過她。”我說。 “可是，她並沒有愛過我.……”喬哲宇苦笑著牽了下唇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說，“梧桐，你說上天是不是很作弄？我們兩人好端端的在一起，偏偏叫兩個莫名其妙的人，一手攪合了呢。” “嗬嗬，好像……真的是這樣。” 地球是圓的，走著走著又相遇。而牽了手再放開的手，也許還有可能拉在一起。 可是我搖搖頭。 “喬哲宇，我們兩個，沒有可能了。” “我知道。”他低下頭，“我一直都知道，隻是.……就像靳修言一樣，他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寧願在你身邊停留一陣陣。我也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想.……過來看看你。” 一瞬間，我堅強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 我想，有些時候兩個人之間隻差一步的距離，由我邁出去會更好吧。 這些天來，我不敢去打聽靳修言的消息。 我不敢問唐玫，也不敢看任何商務雜訊。 我不知道靳修言能不能帶給我奇跡。 有時候我也想，如果他死在當年的那場車禍裏，會怎樣？ 如果可以不相遇，那便可以不相負.…… 但終於，我還是踏上了前往k國的飛機。在那個赤道以北一些些的小島上，一落地就能感受到椰風海風迎麵來。 他坐在療養中心的水池邊，像個退隱江湖的高手。遠離賭場的淋漓暢快，遠離商場的叱吒喧囂。 我看著他的眼神，有種褪去一切般的清澈。這讓我有點慌，生怕他真的因為這場成功率卑微的手術而導致狗血失憶。 我想，那不應該是我們之間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