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
一周後,我回到了父母生前的老別墅。這裏地段好,有情結,所以非常好賣。 雖然我是有點舍不得的,但是現在,靳修言已經給了我一個更有活力的新家。 中介告訴我說下禮拜交房,所以我今天得過去收拾些東西。 塵封太久,到處都是發黴的味道。我手指所過之處,皆是童年夢境。 有點想哭,還有點想吐。我快跑兩步衝進洗手間,才意識到我的生理期好像已經延遲快兩個星期了! 那天縱情,又沒經驗,兩人貌似都沒想起來要戴套! 想到這,我又緊張又驚喜。在父母去世後,我再也沒有一個血親。孩子的意外到來真的是我之前未曾想過的! 我不知道,靳修言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於是我不敢再多勞累,隻把父親生前辦公室和保險櫃裏的一些資質文件等重要東西整理一下,家具什麽的,就有買家自己隨便弄吧。 然後就在這時候,我發現了一份奇怪的協議。 是關於公司核心專利權轉讓的,時間就在三年多前,我父母去世前的一個月! 這是一份協議起草,受讓方的甲方,是靳氏集團! 我有點糊塗了。 因為我真的沒有聽靳修言提起過,以前跟我們四季集團有過任何生意上的來往。 而且不管是喬哲宇還是公司裏的其他股東,都堅持說在我父母生前,曾有意向合作的買方分明就是安邦集團的陳邦國! 那麽現在這份協議上,靳修言單方麵的簽名算什麽呢? 他雖然沒有寫中文名字,但我看過他的護照,我知道.……那就是他! 站在父母曾經生活過的房子裏,我隻覺得有股像靈魂未曾散盡一樣的風從四麵八方的角落吹過來。 我手腳發涼,冷汗涔涔。 我想起爸爸臨走的那天,對我說。他要去東南亞簽訂一個重要合同。這次帶著我媽一塊去。 這些年公司大了,業務忙了,欠她的蜜月一直沒還上。借這個機會,他們順便度個假。 我還記得我接到大使館電話的時候,正在一個同學的生日聚會上。 我爸媽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肇事者是他們同行的客戶。 喬哲宇幫我找了律師,陪著我去了事發地。當我看到父母麵目全非的遺體時,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警方告訴我,肇事者在醫院,問我要不要去看他一眼,談一下賠償。 彼時的我,冷靜得讓人覺得可怕。我說不要,看一眼,我要恨一輩子。有什麽事都跟律師談吧! 時間……日期……地點……不會那麽巧合的!不會的! 我隻覺得無盡的黑暗一下子向我壓了過來,天旋地轉。 從樓梯上滾下去的那一瞬間,我一點都沒害怕。上天說有現世報,如果我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我爸媽在世界的另一端,給我的警示吧。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濃重的消毒水聞起來十分刺鼻,嗆得我淚腺都要失守了。 “梧桐!你怎麽樣了?” 聽到耳畔焦急又溫柔的呼喚,我轉過臉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靳修言露出那樣無措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