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聲音

  他的目光清冷,陰狠。在這狹小的公寓裏,幾乎要把藍小憐壓成一個平麵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藍小憐向後退去。


  叮一聲,季白年的手機裏跳出一條短信!

  【白年,我成全你們就是了。】


  是林湘湘發過來的。


  這一條短信背後帶著的絕望與心傷,仿佛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一把掐起藍小憐的下頜,季白年幾乎噴火的眸子裏盡是憤恨。狠狠的一記耳光下去,他眼看著瘦小的女人在他麵前如陀螺一樣摔倒在沙發裏!

  “藍小憐!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興風作浪!”


  臉頰火辣辣的,似有腥鹹溢出唇角。欲哭無淚之下,藍小憐近乎沒有半點掙紮的空間。


  “湘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丟下這一句話,季白年套上衣服便奪門而去——


  一進家門,季白年就從女傭劉姨臉上的惶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先生!太太她——”


  “湘湘!”


  推開臥室的大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林湘湘慘敗著臉色,穿著她最喜歡的禮服躺在大床上,手腕處用水果刀割開十公分的傷口!


  汩汩血流,已經近乎凝結!


  “湘湘!”


  季白年幾乎錯碎鋼牙,無數自責與悲傷開閘泄洪一樣襲來。


  “快叫救護車!”


  ……………


  藍小憐心神不寧地坐在沙發上,她打不通季白年的電話,也不知道林湘湘到底出了什麽事。


  說起剛剛的意外,她多少有些自責的。但她一點都不認為憑林湘湘的強大心理,會因為這樣一點小小的誤會就尋死覓活。


  從自己認識她那天起,可就是親眼看著她周旋曖昧在無數男人之間的。她家境不好,卻生就一副好皮囊。


  有時候藍小憐真的非常不甘心,她已經有那麽多人愛了,為什麽還要搶走自己暗戀了十一年的男人?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就是沒道理。


  咣當一聲,幾個衣著黑衣的保鏢破門而入。藍小憐嚇得幾乎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誰?”


  “季先生說,讓我們請藍小姐去一趟。”


  “你們——”


  不由分說了,幾個人上前架住藍小憐,將她拖上了車。


  “你們要幹什麽!幹什麽!我要見季白年!”


  眼看著自己被壓上一張雪白的病床,粗壯的注射器沿著她羸弱的手臂捅進去。


  暗紅的血液蜿蜒而出,流進透明的輸液袋裏。


  季白年的身影終於穿過重重疑惑,出現在藍小憐的麵前。


  “湘湘割腕了,失血過多正在搶救。如果我沒記錯,你們是同種血型吧。”


  男人的聲音再次回歸了之前的陌生與陰冷,藍小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明白了……


  “不能,白年我求你,我還要給小核桃喂奶。別抽我的血!”


  “住口!”季白年厲聲喝斷了她的祈求,“藍小憐,我真的從沒見過像你這麽下賤無恥的人。害了湘湘一次還不夠,還要再做戲麽!”


  “為什麽!為什麽你隻當都是我在做戲,為什麽就不能是她在說假話!她說孩子流了你就信,我說不是我做的,為什麽你就是不信!”


  藍小憐奮力拔出手臂上的注射器,淋淋灑灑,鮮血一地。像這個冬天裏開出的,最絕望的紅梅花。


  “你幹什麽!”季白年親自上前壓住她,“醫生!再加一袋!”


  “不行了季先生,她產後貧血很嚴重,再說我們中心血庫是有A型血庫存的,還是——”


  “我不管,我一定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代價是麽?


  藍小憐虛弱地閉上雙眼——


  她想不明白自己因何而必須付出代價?隻是因為,她愛上季白年麽?


  “白年,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


  哽了下喉嚨裏的破音,藍小憐唏噓睜開眼。


  “沒有。”季白年咬咬牙,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是,如果我愛你呢?”


  “你不配!”


  “愛便是愛了,我又有什麽辦法呢?”眼眶再也噙不住淚水,藍小憐抬手逝去濕潤,仰頭執著問道,“就算是騙我的,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不認識林湘湘,你會不會有一天……有一天注意到我?白年?”


  這世上哪有如果,隻有惡果。


  “藍小憐,你給我聽好了。你爸為了得到我們季氏集團的融資,不惜把你送上我的床。就算你說你不知情,但事後你不顧我的懇求隱瞞,竟把我們的照片發給懷孕三個月的湘湘。就這一件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問我會不會注意到你,告訴你,我隻恨沒能早點注意到你的險惡用心,現在,你滿意了麽!”


  之前那一巴掌過後的左耳,始終嗡嗡作響,但藍小憐卻能很清楚地聽到一個心碎的聲音。


  她恨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傻,一次次滿麵企及地踮起腳,卻一次次被人過肩摔倒。


  他不愛她,僅僅是不愛她而已。


  “白年,”藍小憐用力深吸一口氣,“我想,你現在可以回答我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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