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的

  “你生病了！”藍小憐提高聲音，“就算你再討厭我，現在也不能拒絕我照顧你！” 看著女人微微漲紅的臉，季白年的記憶突然重合了視線—— 他突然想起十四歲那年的一場宴會上。因為貪涼多喝了一杯冷飲，腸胃翻滾著的鈍痛，讓他整個人十足了難熬。 但那是爸爸重要的商務場合，森嚴的家教讓他從小就明白，成大事，隱忍堅持的必要。 他微笑著跟隨父母應酬，在無數人或真或假的誇耀中，還要保持著淡定的微笑，坐在鋼琴前彈奏表演。 恍惚間記得有個小姑娘走入他的視線，欣羨的眼神落在黑白鍵上。 他強忍著痛，問她你會彈麽？ 女孩羞答答地搖頭。 他笑了笑，摘下自己培訓班的徽章送給她，說可以一起來嘛。 可是女孩似乎並沒有對他提出的邀請表現出任何興趣，隻是怯怯地看著他說。 “小哥哥，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所有人都在關心著你飛的高不高，隻有某個人才會關心你飛的累不累—— 季白年仿佛已經不記得那個女孩的樣子了，但她那會兒甜甜怯怯的嗓音，卻著實溫暖了他一整個曾經。 她說：“肚肚疼得話，要先喝點熱水。然後按這裏，手指這個位置。我媽媽是中醫，可有效啦！” 溫熱的水一點點入喉而下，暖意融融，覆蓋了季白年糾結的疼痛。 藍小憐的雙手很瘦卻很柔，拿捏在季白年的穴位處，像那些年無數次理所應當的守候。 季白年嘔出一些酒水和食物殘渣，感覺舒服了好多。藥片入口，在胸腔裏漸漸炸開一種暖洋洋的睡意。他窩在沙發上，雙眼慢慢闔上。 藍小憐側跪在地板上，一直等到季白年平緩了呼吸，才放開酸僵的手。 盯著他胸前零散的領帶和沾了汙穢的襯衫，藍小憐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幫他解開。 小麥色的肌膚光潔平整，隨著呼吸萌動出荷爾蒙。藍小憐不由自主地紅了下臉，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那荒唐的一晚。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子的季白年，也不知是在酒精還是藥物的作用下，整個人亢奮如野獸般衝動，又溫柔地如兔子般沉溺。 他壓住她，打開她，任她掙紮也不休。可他進入她的時候，呼吸裏都是性感的味道。 也就是這份性感的味道，讓藍小憐放開一切戒備，臣服於他，包容了他。那是藍小憐的第一次，是季白年讓她愛上了她的第一次。 即便陰謀重重，即便百口難辯，藍小憐想，自己終究還是不後悔的。 俯下身，她情難自禁地落下淚，淚水滾在男人安詳的睡顏上。 然而就在這時候，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 藍小憐隻是下意識地劃開了接聽鍵—— “喂，你好。” 對麵沉默。 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敲擊著藍小憐的鼓膜！ 她驚愕地把手機摘下來，就看到屏幕上標注著巨大的來電顯——湘湘。 這不是她的手機，是季白年的！ 兩台都是iphone8p，都沒有手機殼。天地為證，藍小憐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然而就在這時候，季白年也醒了—— “你，接我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