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當年真相
唐婉若對他的話表示出了深深的懷疑。
這怎麽想都有情況吧?
陳炎君神情不悅,雖然不是那麽明顯,但是她還是能看出來。
“相公,你究竟對蘇先生有什麽不滿?”她問。
陳炎君直盯著她,她這樣坦然無奇地問出這句話,陳炎君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對她說好了。
“你這不知道嗎,若若?”陳炎君說,他雖然話沒出來,但知道她如果要離開宮裏,定然是跟蘇子絡那家夥走的。
唐婉若搖頭,問:“相公就這麽討厭蘇先生嗎?”
“何止討厭,”陳炎君冷哼一聲,靠近,一手撐在窗沿的紅木雕刻上,俯身,“朕就是要讓他知道,你要為朕孕育子嗣,還必須由他為你調理身體,每日都來看朕與你有多恩愛。”
他和她咬耳朵的話帶著一點酥麻的感覺,唐婉若低下了頭,說:“為什麽非要蘇先生知道,這種事難道足以對外人說?”
他認真地打量她道:“不是朕要對外人說,而是他,若不讓他親眼所見,親身所受,今後他定會唆使你離開朕的身邊,而你自會聽他的話。”
“朕這是防患於未然。”他道。
聽了他的話,唐婉若噗嗤一聲就笑了。
眉頭靈動一挑,笑道:“原來相公是吃蘇先生的醋了!”
“那要看你會不會跟他走了。”陳炎君說,挑起她的下顎。氛圍剛好,燈火的光微微跳動,照在兩個人的側臉,唐婉若這才察覺到自己與他是如何的貼近。
陳炎君俯唇而下,輕輕的觸碰上她的嘴唇。唐婉若不由眨了一下眼睛,下一刻,整個人都在他的懷中,吻變得熱烈,而她亦是陷入進他的一切。
這是自家的相公,陷了便陷了吧!
對自己的男人,有什麽好多想的?
唐婉若抱上他的後背,與他迎合。感受到她的主動,陳炎君立馬打橫抱起她,誰也沒有說話,因為已經足夠彼此了解,更是足夠彼此信任。
……
翌日,清晨。
唐婉若從床上睜開眼的時候,窗戶外麵已經透射進來明亮的日光。她轉身看身邊,果然,他不在了。
“什麽時辰了?”她自問了一句,抬頭看天,算著差不多快要下早朝了吧!
她沒有忘記昨日夜裏和陳炎君說的,今天要去當麵問培祥,她趕緊起身洗漱,穿好衣裳去往禦書房。
她到這裏的時候,裏麵沒人,他們還沒有到。李公公也陪他上朝去了,門外隻有幾名禁軍把守,再也沒有其他人。
見她進去,禁軍也不動,好像沒看到似的。她進來,這裏都已經很熟悉了,也再沒有什麽新鮮感,就挑了張椅子坐下,靜靜等候。
過了一會兒,陳炎君推門而入。她立即起身,見到裴相隨在他身後跨進了門。
這一次,白大將軍沒有跟隨。
她的目光一直盯在裴相身上,裴相也同樣瞧著她,兩人四目相對,恍然間唐婉若好像讀懂了裴相心裏的意思,但是在一刹那後又好像什麽也不知道。
陳炎君坐到高處的龍椅上,裴相恭敬地立於堂下,唐婉若站在他的身邊,眼神仍然落在他的身上。
陳炎君暗中看了唐婉若一眼,對裴相道:“今日朕請老師於此,是為郡主,郡主有些話想請教老師,故而朕便做了一次牽線搭橋的媒人。”
裴相睨了她一眼,道:“在唐郡主麵前稱媒人,陛下是不是言重了?”
他對陳炎君不動聲色的嘲諷令唐婉若發笑,但也隻是動動嘴角。
雖然裴相是在鄙視她相公,而且還是目無尊上,但她卻感覺莫名的開心。
陳炎君麵色一沉,但也隻是一沉。唐婉若不想讓他太過難堪,忙對裴相問:“裴相爺,那次一別後,婉若心裏有許多疑問,望裴相爺能替婉若解惑。”
裴相轉了個身,麵朝向她。她還未有問話,他先答道:“郡主與陛下成婚一事本相本不知曉。”
唐婉若和坐在龍椅上的陳炎君皆是一驚,然後又聽裴相說:“選任你為陛下配婚是本相有意為之,卻非本相始處操縱。”
唐婉若又是一訝,瞪大著眼睛看著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
“裴相爺怎麽知道我想問什麽?”唐婉若驚訝地問。
裴相依舊神情平淡地說:“郡主心頭之惑難道還有其他?”
唐婉若沉沉地舒出一口氣,尷尬地笑道:“這世上還有裴相爺不知道的事麽?”
裴相沉默不語,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唐婉若正了正嗓音:“既然裴相爺都說了,那婉若便就開始問了,那次婉若去相國府,相爺曾向婉若提起過家父之事,婉若想問相爺是否在婉若進京時便知曉我是唐家的後人?”
“是。”
裴相幾乎沒有猶豫,這令唐婉若驚訝,但又在意料之中。
“裴相爺能夠將前因後果和我們這些晚輩說清楚嗎?”唐婉若直言問,“相爺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唐家後人,為什麽欽定我為替陛下配婚的官媒?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告訴我我的身世?裴相爺又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和陛下已成親,還有之前您和我說倉州、壺州、太州之女配陛下最佳的話,是不是又有什麽深意?”
她一下子問出三個問題,裴相認真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隻回答了一個字:“然”
這一聲然,讓人聽了好沒有意思。
“裴相爺,”唐婉若有那麽一絲的無語,對他道,“裴相爺難道不能為婉若解惑?”
聽聞她的話,裴相輕微地搖頭,道:“郡主所問,老夫實難全然答了,二十年斷斷續續,這麽長的時間饒是本相,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全記清楚的。”
唐婉若一下子垂頭喪氣,這種感覺真的很難用言語形容。看她耷拉著腦袋,裴相爺歎氣一聲,又道:“罷了,本相就試著一個一個地回答郡主所聞罷!”
聽他同意,唐婉若立即又來了精神,一臉期盼地等著他對自己心中所猜測的內容給出明確答案。
“二十年前那樁慘案驚撼朝野上下,”裴相道,“本相欽定於你,是為望唐將軍後代當以福報。”
唐婉若認真地聽著,看著裴相的眼睛一眨不眨。
“本相更有所願,希望當時郡主能與陛下有親近之機,成為皇妃,榮尊千古,也當是對唐將軍蒙冤全族被斬的一份補償。”
裴相的話令人震驚!
唐婉若驚訝地張開了嘴,同時,坐在龍椅上的陳炎君也有些吃驚得失了魂。
裴相道,點頭:“不錯,本相欽定唐郡主便是報以郡主成為今後的皇後娘娘,但郡主的運氣遠超本相所想,這些年皇室動蕩,陛下出逃卻不曾想落難於你處,與你先行結下秦晉之好,天意難料,不為本相所控,這或許便是天地有靈,也同樣憐憫唐家世代忠良一夕傾滅吧!”
裴相難得地感歎出來,他自詡運籌帷幄,卻怎麽也不如老天爺算的精準,巧妙!
說實話,在裴相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是這種關係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兩人情愫漸深,卻不料兩人早已情根深種!
不過,這也無妨,總之也是如他所想,結果一樣便是了。
“郡主所問第二個疑惑,隻因時機不對,”裴相道,“二十年前先帝禦旨定下之罪亦非本相所能更替,更何之陛下處境尷而尬之,九親王欲滅皇家嫡脈以謀朝位,不論如何都不應與你說。”
唐婉若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她很認可裴相的話,又問:“那第三個疑惑,太州太守李治茗大人既然是唐家舊部,相爺告訴婉若其女配婚給陛下最佳,這……”
“因為不會對你有損,”裴相搶先一步回答,“亦不會令陛下難堪,李治茗當年受唐將軍恩惠頗深,其妻女更是受唐家救命之恩,何況李治茗與李將軍早有結定娃娃親,其女定不會貪戀宮中,與恩人的後代作對。”
“唐家對李如姑娘有救命之恩?”唐婉若驚訝地問,“這又是什麽事情?”
裴相答:“多年之前,李治茗夫人協其女郊外遊玩,路上遭遇劫匪,險喪命,唐將軍恰巧路過救了母女二人。”
“還有這等事?”唐婉若訝然,然後問,“之後呢?”
“之後劫匪心存不甘,折殺回李治茗家中,那時李治茗還未曾入朝中枝幹,芝麻小官一個,不曾受人待見,唐將軍知曉此事後派軍隊前往駐紮於李治茗家外,將劫匪一網打盡,故而唐家對其有恩,李治茗絕不會傷害郡主。”
唐婉若的腦子在飛速運轉,思量著這一切。李治茗是太州太守,她又是太州的官媒,生活在太州,所以……
“我與相公成親的事情是李治茗大人告訴相爺的?”唐婉若驚喜地問。
果不其然,裴相點頭。
唐婉若既驚又喜,道:“原來李大人早就知道,那,李大人也知道陛下就在太州了?”
裴相又是點頭,輕微的,不是站在他對麵是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