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莫得之言
他的話卻讓唐婉若陷入了另外的一種疑惑,問他道:“蘇先生怎這樣問?難道這一日我都沒有吃東西?”
吃東西麽……對此,蘇子絡也是肯定地點頭。
唐婉若摸著自己的肚子,突然間也覺得是餓的急了。
“進去再說吧,”陳炎君道,“白狄,看這裏有什麽可買的,可付高價。”
這幢民居內剛好有四間房,是找隔壁家的農戶借的。農戶剛好間新房,這邊老屋空出來了,平日裏也都是空置,現在正好可租給他們暫住幾天。
唐婉若翻出幹糧,給自己倒了碗水,坐到桌邊問道:“蘇先生,我怎麽會昏睡一日?”
“隻是累了而已,沒事。”蘇子絡答道。
累了?
她到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能睡了,然後又聽蘇子絡說:“驛站裏在下隻給陛下服下了迷香的解藥,你多少也吸入了點,加上一夜未眠,昏睡一日實在正常。”
唐婉若愣愣地聽他說著,心想這要是陳炎君在房裏中了招,那不是得睡上三天三夜?
白狄在外邊走了幾步,立刻又折了回來。
“給你。”
他朝桌上扔了一個東西,唐婉若一看:“燒雞?白大人不是留著自己吃的麽?”
這正是那包油紙包的燒雞,她看著白狄,白狄道:“給你填肚子了。”
“謝謝白大人!”
這正是那包油紙包的燒雞,她看著白狄,白狄道:“給你填肚子了。”
“謝謝白大人!”
白狄又出門去,這回是真的去買吃的了。唐婉若打開油紙包,燒雞的香氣立刻饞的她肚子裏的饞蟲都要跑出來了。
“那,我就吃了?”她笑看著麵前坐著的這兩位。陳炎君閉眼不看,蘇子絡笑而點頭。
她高興地吃著,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馬車上的黑衣人。
“那天晚上,到底是誰想要行刺陛下?”唐婉若的話讓麵前的這兩人又是一怔。
“這個嘛,”蘇子絡笑道,“唐姑娘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白狄外出買吃的,回來時順道去了馬車那邊,那天意圖行刺的黑衣人就被捆在裏麵。他一進去,黑衣人就開始哭訴。
“大人,我就是一個跑腿辦事的,更多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主子到底是誰啊!”
黑衣人哭得撕心裂肺,白狄隻拿出了一個大白饅頭,蹲在來在他麵前啃著。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麽加入的敬亭軒?”
大白饅頭此時冒著熱騰騰的氣,黑衣人吞咽了一口口水,微微張口,緊盯著白狄的手。
白狄卻更加暢快地咬著饅頭,還發出“吧唧”的聲音,等他吃完後,拍拍手才問道:“想吃嗎?”
黑衣人連忙點頭。
白狄拍著他的腦袋:“連主子是誰都不知道,行刺皇上,還想吃饅頭?”
黑衣人苦著臉:“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你不能不講信用啊!”
“嘿嘿,我就不講信用了,你拿我怎麽辦?”白狄笑著掐了他的臉皮一把,表情一變,“還是讓蘇神醫給你下藥好了,既然你不知道又不肯說出敬亭軒所在的位置,那就直接把你弄傻吧!”
黑衣人又要大叫,白狄從腰間拿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裏,然後拿上地上的布條將他的嘴牢牢封上。黑衣人有口難言,又不能合上嘴,呀呀地叫著,奮力掙紮。
回到屋內,一隻燒雞已經變成了一堆骨頭。
“我回來了!”白狄笑著,將買來的食物全都放到了桌上,“都是剛出爐的,這村落不大,但人都熱情,還送了很多。”
東西鋪了滿滿一桌。
白狄笑著坐到桌邊,哈哈看著陳炎君說:“那個家夥好像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把這條蛇放回去還是……喀。”
白狄手刀揮落的樣子看得人一驚。
“白大人難道想殺人?”唐婉若驚訝地說。
對她這話,白狄就不服氣了。
“他可是刺客,要不是我刻意手下留情,那天晚上他就該死了!”白狄拿起熱騰騰的包子大大的啃了一口,“你以為他現在不想殺人?隻要他緩過氣就會馬上動手你信不信?”
唐婉若平靜地看著他,眨著眼睛。認為他說得很對,可是要說出殺人很對的這種話她還是說不出口。
“放他走,”陳炎君說,“至少知道敬亭軒的背後不止是平王,意欲殺朕者仍未罷休。”
聊聊無趣的一餐,眾人潦草的吃完各自回了房。
唐婉若坐在這裏發呆,陳炎君突然過來拉起她將她帶入懷中。
“吃驚嗎?”陳炎君輕聲地問,說道,“這就是朕的生活,性命都難以保障,每一天都有人想要朕的性命。”
唐婉若仰頭,看著他如微風和煦的表情,突然有一點點不開心。
陳炎君對她這副表情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這樣,但還沒開口問,她就自己先說了出來。
“還是以前的相公好,”唐婉若說,“忘掉所有又傻乎乎的才好。”
陳炎君扳過她的肩膀:“你喜歡傻乎乎的男人?”
唐婉若的頭撇向一邊,不去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把頭低下。
“是喜歡傻乎乎的相公。”
她說的極其小聲,又是低著頭,但聲音還是傳進了陳炎君的耳中。
“啊!”
趁她沒有注意,陳炎君已經橫抱起她。為避免摔到地上,唐婉若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陛下這是做什麽?”她問,一雙眼睛是格外的明亮而睿智。
陳炎君看著她的眼眸:“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她眼中的神光沒有一絲慌亂,陳炎君抱著她走向房去。
“數年未抱娘子,娘子竟輕了不少。”
唐婉若皺鼻哼哧一聲:“民婦三年守祭都過了,已經不是任何人的娘子,已經不受婚約約束可以再嫁人了!”
陳炎君的步子突然停下,靜看著她。
“你想嫁給誰?”陳炎君問。
“那就是民婦的事。”
陳炎君將她放到床上:“朕不許。”
陳炎君的話令她有些茫然不知所以,唐婉若的眼神裏生出了一絲狡黠,刻意不去看他,嘴中故意小聲嘟囔:“那可不是陛下能決定的事了。”
陳炎君扳過她的臉,強迫她正麵相對。
“你即便要嫁也是嫁給朕,”陳炎君道,“若若,朕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說罷,覆身而上。
唐婉若沒有準備,一聲極小地驚呼:“你這是要做什麽?”伸出手撐著他不讓他再靠近,陳炎君卻是絲毫不顧忌她的動作。
將她的手握住輕輕挪開了自己的身體。
“做你相公該做的事。”
唐婉若驀然大驚,一雙眼睛睜得老大:“不可以!”
她的拒絕令陳炎君靠的更近,拿捏她手掌的掌心也更加用力:“朕知你有許多疑慮,然朕也有諸多難以為人所道的事情,今後都會慢慢說給你聽,你如果還不相信朕的身份,疑朕究竟是否是你相公,你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的話令唐婉若更加的瞪大了眼睛,溫潤的唇舌覆上,肆意攪動。唐婉若心頭似有一擊電流劃過,漸而閉上了雙眼。陳炎君十分熟練的解開了她的衣衫,抬手輕拉簾帳,掩去曼妙春光。
一室迤邐。
清早,唐婉若醒來,想起昨夜的事情,驀然驚起。
旁邊卻已空無一人,床榻冰涼,昨夜的溫存與她來說倒像是個夢一樣。她拉起被褥,稍緩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將床上散落的衣服穿好,走出門去。
天色雖還尚早,但白狄和蘇子絡他們已經坐在桌邊吃飯。白狄看到她,忙打招呼:“唐媒人,起得早啊!”
昨晚那個與她同眠共枕之人就坐在他們中央,此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的。唐婉若也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為好,經過昨晚一夜,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竟是變得尷尬了。
陳炎君默默地起身,問向白狄:“那人放出去沒有?”
白狄咽下一口老酒,說道:“放了,整個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就看他在這附近荒山野嶺裏能不能活著離開了。”
“好。”陳炎君輕道一聲,然後轉身出了門。
他這態度,唐婉若覺得有些失落。
“唐姑娘,”蘇子絡在一旁叫她,可是她沒有反應,他又叫了一聲,“唐姑娘?”
驀然回神。
“哦,蘇先生。”她朝蘇子絡禮貌地點頭。
“唐姑娘的答複……”
蘇子絡剛開個頭,唐婉若便立即起身,凳子倒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唐婉若道:“蘇先生,民婦是有相公之人,蘇先生的答複恕民婦不能給您。”
她說的決然幹脆,讓蘇子絡生笑了。
“唐姑娘,在下是說唐姑娘的答複,蘇某已經收到了,但此路漫漫,唐姑娘還是多加小心為好。”
蘇子絡坦蕩的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一樣,這一刹那的笑意讓唐婉若產生了一絲疑惑。
“蘇先生是否早就得知?”她問著說,“關於我和陛下……”
蘇子絡搖頭立刻否決:“在下不知,但陛下對唐姑娘的心思早已有之,這點,白大人也看得很清楚吧!”
他看向白狄,白狄莫名其妙地扭了扭頭:“啊,這個,這小子的心思誰清楚?不過他對唐媒人倒是特別的。”
唐婉若站在桌子旁,靜靜地聽他們說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