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想
博士跟在凱麗身後，一路來到了籃球場。
凱麗坐在球場旁邊的階梯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示意博士坐下。
博士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籃球場裏，一些體育生獨占了整整四個籃球架，其他人隻能瓜分剩下四個籃球架。
遠處的足球場，也有一些體育生想占位置，一些想踢足球的其他人正在要求劃界，兩波人正在吵架，估計一會兒就能打起來。
“喂，轉校生，”凱麗打開自己的三明治包裝，“你為什麽會來這種地方？”
“啊……因為被原來的學校趕出來了。”博士回答道。
實情當然有所出入不過……這麽解釋也確實沒有多大問題。
“哈？難道你們這一批轉學生全都是被趕出來的？”凱麗明顯並不相信這句話。
“算了，我才懶得管。”凱麗皺了皺眉毛，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有些含糊地說道，“我說你，這麽努力學習，能為了啥？”
“這個……”博士吃了一口菠蘿包，“就是為了學習啊……？”
“嘖。”凱麗咽下嘴裏的三明治，“換個問題，你的夢想是什麽？”
“哦，這個啊。”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夢想是做一個機器人，然後和她成為朋友。”
這個人——不得了啊。凱麗驚到了。
“嚇一跳了是嗎。”博士笑了笑，眼鏡底下看不清眼神，“怎麽說呢，追尋著夢想的時候，總是快樂的呢。”
凱麗皺著眉頭微微張嘴，還是沒有說話。博士便轉頭看向凱麗，說道：“那種時候啊，總會情不自禁地笑出來呢。”說完又輕輕地笑了笑，“老是皺著眉頭的話，可一點都不有意思呢。”
“你現在，”博士咬了一口菠蘿包，“有在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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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凱麗也擁有了她的夢想。
“尋找到自己的夢想”，便是凱麗的夢想了。
教書、運動、音樂、美術……
因為太凶狠所以教書並不適合凱麗，運動的話凱麗還是覺得太單調了。
音樂和美術，凱麗還是沒有那樣的天賦呢……
“我的夢想是做一個機器人，然後和它成為朋友。”受到這句話的影響，凱麗最終還是走向了機械工的道路。（注）
多年過去了，凱麗甚至和其他人寫下了關於機器人的理論知識，還出了一本書，叫《論體感模擬》。
隻不過這隻是一本紙上談兵的資料而已，凱麗完全無法實現它。
至於現在，凱麗製作的機器人已經進入了末尾階段。
隻不過是一個類似於對話機器人的模子而已，圓滾滾的身體和液晶屏組成的臉，用幾個萬向輪移動。
而且最關鍵的AI部分還是難以上手，無數個模板做出來的機器人，都隻是像是簡單的對話機器人而已。
重新推到重做的AI係統，還差很多。
夜晚，凱麗仍在工作。
隔壁房間的發電機發出叫聲，為這間屋子供著電。
偶爾的一次抬頭，天空中有一顆流星緩慢滑過。
“啊啊，流星啊。”凱麗看了看天空，笑了笑，不禁想起曾經的日子，那個在夜空下向著流星許願的少女。
血液從揚起的嘴角悄悄地流出來。
“可惜啊，這也到此為止了。”凱麗用手擦掉流出來的血，溫柔地看向旁邊的機器人。
雖然至今為止，都隻是在模仿那個人，
但是啊，是快樂的呢。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呢。
————
第二天，凱麗已經躺在床上，很難動彈了。
床邊是裝了簡單的係統的機器人，像是一個安靜的騎士，靜靜地守護著凱麗。
發電機已經關掉了，現在這安靜的世界像是隻有她一個人了。
之前因為某種原因，凱麗特意把床抬高了。現在凱麗可以躺在床上就看到窗外。
新的一天，已經是中午的時段了。
陽光照在街道上，有幾隻鳥撲棱著飛過，發出清脆的鳥叫聲。
“哦！博士！你看，是喜鵲誒！”
迷糊間聽到這麽一句話，凱麗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凱麗有些艱難地轉過頭，看到了街上的兩道人影。
……這是……幻覺嗎？又見麵了呢，轉校生。
那個是……機器人嗎？
凱麗一下子就辨別出了兩個人。
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呢。
遠處的兩人似乎說了什麽話，機械少女發出了笑聲。
聽著機器少女的笑聲，如同春風吹過一般，仿佛時間又回到了那天中午。
“你總是差一點……呢…………”
————
博士打開門，正對著的床上躺著一位女性。
床邊擺著一個機器人模型，插了幾根線到旁邊的電腦上。
隔壁一台已經停轉的發電機裏仍然有不少的油，看來是主動關閉的。
博士看著床上的女性，和記憶裏的一張臉對應了起來。
旁邊桌上的身份證明證實了他的記憶。
“她叫凱麗嗎？是博士認識的人啊。”恩布拉蹲在床邊，看著凱麗。
凱麗安詳地躺在床上，眼睛很輕鬆地閉著，卻是微笑著的。
恩布拉回想起上一個發現的屍體，學校廣播室裏的男人。
那是一種，將恐懼與絕望都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的樣子。
而麵前的凱麗，眉頭很正常的舒展著，看起來卻是那麽的輕鬆、自在，甚至有一絲舒適的樣子，就像睡夢中做了一個美夢一樣。
博士重新啟動了發動機，機器人接上了電，自動啟動了程序。
“你好，凱麗！中午好！”機器人發出了濃重的機械合成音的話語，“今天也在追尋著夢想嗎？”
“哇啊，這是什麽？”恩布拉搜尋著聲音的來源，看向機器人。
“嚇一跳了是嗎。”機器人沉默了一會兒，“追尋著夢想的時候，總是快樂的呢。”
博士愣了愣神，這句話是……
機器人見沒有回應，便繼續說道：“那種時候啊，總會情不自禁地笑出來呢。老是皺著眉頭的話，可一點都不有意思呢。”
連裏麵的奇怪的語法都一模一樣啊……
機器人繼續說著一些預定好的話語，博士收拾了一下周圍的東西，有找到很多機器人的備用零件。
為發電機加滿了油，應該可以用很久了。
現在，默默守護著公主的騎士開始了他的解憂工作，仿佛他的公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