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學校與流星
恩布拉站在講台上，扮演著老師，博士坐在第一排，扮演著（女）學生。
“看黑板啊，看我幹什麽？”恩布拉敲著黑板，“我臉上又沒有字！”
恩布拉的臉上確實是沒字，不過黑板上也沒字——沒找到還能用的粉筆。
“哼，你們是我教過的最差的一屆！”恩布拉拍了幾下桌子，桌子發出了“咚咚咚”的慘叫聲。
畢竟隻帶過這一屆嘛……
“整個年級就你們班最吵！”恩布拉繼續拍著桌子，“我從走廊裏都能聽到你們的聲音！”
偶爾一陣風吹過，吹動草葉或者樹木發出的“沙沙”聲大概就是這座學校唯一的聲音了吧。
“這道題，就是一道送分題！”恩布拉改成拍黑板了，“送分都不要，那你還要什麽？”
桌子表示可算能休息一下了。
“別以為我站在講台上，就不知道你們在下麵幹什麽！”恩布拉很威風地看著下麵坐著的博士，“這位同學！請不要掀你自己的裙子玩好嗎？”
博士似乎樂在其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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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食堂，一個定時擁擠的地方。
每當中午和下午的下課鈴響起，就會有很多人在幾分鍾內塞滿食堂。
“很多人塞滿食堂嗎？”恩布拉看了看這個食堂，冷冷清清的，連隻老鼠都沒有。
“博士，你又在說大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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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座學校都有鬼故事。”恩布拉提到，“這座學校有鬼故事嗎？”
現在還隻是上午而已，鬼故事一般發生在晚上。
“說起來，這裏都沒有人的誒。”恩布拉站在主教學樓門口，望向四周，“如果有鬼的話，他們會不會都失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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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風采牆上，貼了很多張教師的照片。
不同長相的教師的照片整齊地排列著，照片旁邊都寫有名字和教師資格證的等級。
將近有三分之一的照片被不知道誰用黑色和紅色的筆畫上了各式各樣的鬼臉。
有幾張照片似乎是經過了多次替換的，筆畫不連貫。
“這個是什麽？”恩布拉看著畫上去的各種塗鴉，“這裏是用來上美術課的地方嗎？”
“啊……學生表達厭惡的方式嗎？”恩布拉看著排在最上麵那一排的照片，“那幾張照片都沒有畫誒，那個是學生不厭惡的人嗎？”
恩布拉踮起腳尖，想去摸最上麵的那排照片，不過太高了夠不著。
“也有可能是夠不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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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操場，足球場的區域已經長出了半米高的雜草。
博士有些興致勃勃地教著恩布拉做熱身運動。
“熱身可以有效避免運動中受傷哦，是運動前特別重要的活動呢，”恩布拉說道，“誒？我為什麽會說這個？”
博士做完了一套並不算很標準的熱身運動，恩布拉也跟著學做了一遍更不標準的熱身運動。
塑膠跑道由於沒有人保養，積水嚴重，已經有很多地方損壞了。
不過簡單的跑步還是可以有的。
兩人簡單地繞著操場跑了五六圈，就結束了這節體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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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樓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廣播室。
打開門後，有一個男人正靠著牆坐在地上。衣服被幹涸的血液浸透，低著頭看不到眼睛。
“是人類！”恩布拉靠近那個男人，“啊，好像……也死掉了。”
博士檢查了廣播，有著胡亂改裝的樣子。
這個大概就是之前接受到的奇怪的無線電信號吧，博士看了看這奇怪的排線，給這間屋子通上電，從包裏拿出來一個簡易的無線電接收器。
隨意發送幾句話，接受到的確是雜亂的信息。
難怪之前接受到的奇怪的信號沒有維持多久就找不到了。
恩布拉雙手合十，對著死去的男人拜了拜。
“博士，你說，”恩布拉看著安靜的屍體，“這個人在臨死前，會思考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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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學校之旅結束了。
兩人順便在附近探索了一番，直到夜幕降臨。
恩布拉帶著博士回到學校，月光下的學校相對白天來說多出了一些陰森的感覺。
樓梯還是12階；因為沒有電，電燈還是打不開；學校沒有建雕像；廁所也沒有水。
“因為沒有人，所以鬼都失業了嗎。”恩布拉歎氣道，“真是可惜。”
博士總覺得有些背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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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兩個人漫步在大街上。
萬裏無雲，滿天繁星。
“博士！你快看！”恩布拉指著天上。
一顆流星從天空緩慢滑過。
“流星！真漂亮啊。”恩布拉說道，“對了，博士，來許願吧！電視上說向流星許願是可以實現願望的呢！”
恩布拉十指交叉，閉著眼睛說道：“流星啊，我希望我可以和博士一直在一起。”
博士微笑著歎了口氣，也跟著許了一個願望。
“博士，你許的願望是什麽呢？”恩布拉看向博士問道，“找到還活著的人類？啊，就這樣嗎？”
找到還活著的人類，把恩布拉托付給他。博士笑了笑，沒有把後半段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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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星啊。”凱麗仰望天空，“真漂亮啊。”
“流星啊，我希望，”凱麗十指交叉，默默地許願，“其他人的願望都不會實現——”
凱麗清楚的知道，能在這裏學習的人，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麽出路。
就連近期轉來的那一批轉學生的壓力都對他們完全無效。
那些都是能在作文課上，老師詢問同學們的夢想的時候，嬉笑著喊出“科學家”、“航天員”、“老師”然後繼續吵鬧的人。
——這些人，假如流星會幫他們實現夢想的話——
凱麗並不希望這樣的未來。
凱麗也清楚——自己沒有夢想。
這樣的條件下，什麽夢想，都難以實現吧。
凱麗也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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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看完書，趕到食堂的時候，他喜歡的菠蘿包已經賣光了。
“你總是差一點呢。”凱麗手裏拿著最後一份菠蘿包，看著有些喪氣的博士。
“給你吧。”凱麗把手裏的菠蘿包遞給愣愣的看著她的博士，“幹嘛？你不要嗎？不要我收回去了？”
“呃……謝謝。”博士注意到凱麗手機還有三明治，便接過菠蘿包。
“轉校生，陪我去走走唄？”凱麗招了招手，便轉身走開了。博士撓了撓頭，還是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