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張北宿,張玄陵,葛秋水,四大掌教來了仨
莫毅心頭一緊,表麵人不懂深色,“戰神前輩,出什麽狀況了嗎?”
“沒什麽,不過是一個練氣八境的小屁孩兒想毀我那把灼心刀而已,哼,自不量力。”蚩尤在心湖中冷哼。
“練氣八境?!”莫毅倒吸了口涼氣,心說:“八境的練氣士,那不就是具體境的活神仙嗎?!”
“什麽活神仙,不過一個中五境的修士而已,連仙人境的門檻都望不到,也配叫活神仙?莫小子,不要這麽沒見過世麵。”
“嗬嗬,戰神前輩,您是上古大神,自然不覺得八境練氣士有什麽厲害的,可我隻是個武氣雙三境的修行者,對我來說,八境已經是高山仰止的存在了。”
“哼,沒誌氣,既然你覺得八境練氣士很厲害,那你就該想辦法成為他,超越他,而不是佩服他,有本神在一旁指點,你成為真神都指日可待,何況區區的八境練氣士。”
“額……”莫毅覺得蚩尤的口吻越聽越像未來的“成功學大師”,還跟搞傳銷的很接近。
“莫小子,本神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小輩毀了灼心刀,丟不起那個人,借本神一點真氣用用。”
莫毅本性善良,極少防備朋友,更別提蚩尤這種半師父半恩人的存在,所以並不怎麽介意蚩尤借用自己真氣,隻是忽想起法證之父艾德蒙?羅卡的名言,“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忙在心湖中問:“戰神前輩,這事兒有把握嗎,不會被那位練氣士順藤摸瓜找來吧?”
“什麽?你居然覺得本戰神會被那樣的小屁孩兒順藤摸瓜?笑話,你以為他是誰,姬軒轅?放心放心,他沒那個本事。”
“哦,既然您這麽說,那就我的真氣您隻管拿去使,反正沒有您那套功法,我也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就躋身武氣雙三境。”
“哈哈,莫小子,你很不錯。”
心湖中蚩尤的話仍在回蕩,正在馬車上盤腿而坐的莫毅丹田氣海突然一空,真氣竟陡然間消失了大半。
莫毅臉色微白,趕忙換個姿勢背對眾人。
晨光中,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奔馳在一望無際的田野。衛青、楊柳、顧盼兒三人不住地朝四周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臉上滿是笑意。
探墓尋寶這種危險重重的事情,莫毅是決不許他們摻和的,所以這趟出行,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次春遊踏青。
……
乾坤山絕壁,不住震顫的灼心刀離張北宿的指尖隻剩半臂距離,說來也怪,一件不會說話,沒有表情的兵器,竟然隻憑顫抖和刀身的些微扭曲,便讓葛秋水感覺到了它的恐懼與不甘。
“這刀的靈性竟然還在我這把半仙兵之上,實在匪夷所思。”葛秋水暗自想著,背後長劍嗡鳴不已,凜冽戰意瞬間透過劍鞘湧了出來。
劍為皇,刀為王,一但相遇,便如兩頭猛虎在山嶺上撞見,難容彼此,非分出個誰主誰仆不可!
葛秋水安撫住戰役愈來越濃的“為腹劍”,雙手環胸,想看看張老頭打算如何處置這把難得的一見的上品魔刀,會不會心疼。
張北宿微微一笑,左手五指指肚處迸出五道電光,與掌心處結成一張電光如龍蛇遊走的電網,雖隻有掌心大小,卻散發出浩蕩天威。
“張掌教,您真打算毀了這把灼心刀啊?”葛秋水驚訝的道。
“自然……”張北宿淡淡的道,眼眸中沒有半點猶豫。
“唉,可惜了,如果能將此刀的魔性煉化,江湖上便又能多出一件除魔衛道的半仙兵。”葛秋水歎了口氣,倒是有些可惜。
“嗬嗬,此刀魔性濃烈,莫說是馬誌恒之流,便是貧道也沒有長久抵禦其魔氣侵染的把握,還是早早毀了,免得落入魔刀手中為好。”
“張掌教當機立斷,道心之堅,遠勝秋水,看來秋水還需要在多磨練磨煉才行。張掌教,秋水走了。”葛秋水說完對張北宿打個稽首,又對其肩膀上坐著的金甲小人揮了揮手,腳踩飛劍飄然而去。
遇事便管,事完便走,萬人跪拜不回頭,這就是尚青山葛掌教的雷利風格。
“葛掌教,若是你沒想好下一站的取出,不妨去西陵王墓看看。”張北宿微笑提議。
碧空之中,葛秋水的聲音縹緲響起:“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張北宿微笑頷首,左手掌心的電網紫光更盛,已發出春雷炸響的轟鳴。
一道筷子粗細的閃電自電網竄出,劈在灼心刀的刀柄,灼心刀隨即便蛛絲般的電網包裹,發出滋滋滋的電流聲。
灼心刀劇烈顫抖起來,如一個正在遭受酷刑的囚犯,嗡嗡顫鳴便是它的哀嚎,看的乾立心都涼了,他不敢想象自己將會遭受張北宿怎樣的懲處,若隻是一劍殺了還算好的,若是也受著雷電之星,被劈的形神俱滅,那還真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乾立在猶豫要不要拚死一搏,開啟護山大陣,畢竟按照《宗門簡史》記載,乾坤山的護山大陣是可以擋下金丹修士的,要擋住張北宿應該不難。
可他心思剛起,張北宿便朝他看了一眼,眼神裏沒有恫嚇,也沒有警告,隻是很平淡的一眼,就像走在馬路上隨意的掃過路人,卻嚇得他趕緊打消了念頭。
“不能冒險,既然張北宿敢來我乾坤山,就一定有所依仗,他不會給我開啟護山大陣的機會的。”
絕壁頂端,方金巧臉色蒼白的爬了起來,葛秋水隻是一腳,便讓她氣海中的真氣四散,連跌了兩境,比死還難受。
她搖搖晃晃來到崖邊,沒發現葛秋水,卻一眼就發現了手擎雷電,宛如神仙的張北宿,知道絕對是位不輸葛秋水的人物,不禁絕望的歎了口氣,“唉,滅頂之災啊,師兄,咱們利用魔刀提升宗門實力的如意算盤,真的打錯了……”
見躺在樹冠頂端的馬誌恒已沒了右手,自己的手腕也下意識一疼,歎了口氣,朝崖下跳了下去。
這時候,搬不搬救兵已經毫無意義,是生是死,他們師兄妹還是共同麵對吧,起碼黃泉路上還能有個伴兒。
張北宿見方金巧跳了下來,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讚許,“此女頗重情義,還算有救。”
可就在這一分神的功夫,無數如蠶絲一般的黑色真氣突然從四麵八方朝他湧來。
張北宿驚奇的“咦”了一聲,背後長劍陡然出鞘,千萬縷淡金色劍氣也化作蠶絲粗細,朝那些黑色真氣撞去。
卻沒曾想那些連他也未曾察覺的黑色真氣竟一觸即潰,瞬間便被他的劍氣剿滅。
但饒是如此,張北宿仍不敢大意,因為練氣練到具體境,莫說萬物,就是萬事的脈絡都變得格外清晰,就像一條條絲線從遠處牽拉到眼前,循著絲線去尋,不但能看到結果,還能望到過去,所以普天之下能在偷襲是瞞過他的,幾乎沒有。
但這些羸弱的黑色真氣卻千真萬確的偷襲了而他,實在匪夷所思。
“難道是某位隱士高人在試探貧道的實力?”張北宿眉頭微蹙,白須隨之微微搖晃。
忽然,他回過神來,隻覺得手心一空,立刻暗道糟糕,往前看去,那柄本該被無極電網困住的魔刀已徹底失去了蹤跡。
張北宿立刻飛到乾坤山山巔舉目遠眺,整座西陵縣盡收眼底,無數人的脈絡組成一張巨大無比的蛛絲希望,相互影響糾纏,又戛然而斷。
張北宿凝神良久,並未發現那柄魔刀,除了那些外出的乾坤宗弟子,所有跟乾坤宗有些微聯係的人也無半點可疑。
“那人為何要助魔刀脫困?”張北宿緩緩落回樹冠平台,撚須思索良久,喃喃道,“莫非是絕天城的大魔頭來了?普天之下,能對我出手偷襲,又對魔刀感興趣的人,恐怕也隻有他……不對啊,如今大漢國運日上,魔道逐漸式微,按理說任行不該如此招搖才對,不行,看來我要親自去絕天城問問。”
張北宿拿定主意,便轉頭看向乾立三人,正要說話,忽然再次轉頭,朝山下看去。
“是張掌教啊,好久不見。”
隻略微突出崖壁一兩寸的石階上,一襲破舊道破飄然而來,到了近處,發現正是跟莫毅交情不錯的天師府掌教真人,張玄陵。
張玄陵依舊戴著那頂魚尾冠,腳趾頭在破了洞的草鞋裏若隱若現,怎麽看也不像掌教真人,到有些像江湖上騙錢的神棍。
“晚輩見過張掌教。”張玄陵風度翩翩的打個稽首,由於兩人都姓張,稱呼起來十分有趣。
乾立和方金巧一眨不眨的看著兩位張姓掌教,身心又冰涼了幾分。
傳說天師府的張玄陵小小年紀便練成了一聲通天道法,前知五百年,後曉五百載,更是道教巨擘張北宿的私生子,這時候他們父子倆一起現身,乾坤宗怕是要滅門啊!
“嗬嗬,你姓張我也姓張,我們兩個若是掌教來掌教去,隻怕腦子都要給繞糊塗了,我虛長你四百歲,就托大喊你一聲玄陵可好?”
“張掌教是前輩,怎麽稱呼玄陵都可以。”
張北宿微笑頷首,“玄陵,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張玄陵歉然道:“張掌教見諒,我天師府作為朝廷分支,為了大漢的穩定局麵,許多江湖事不得不插上一腳。”
張北宿似乎已經料到他想說什麽,捋須問:“你是要我網開一麵,放過乾坤宗?”
張玄陵點點頭,“我知道這麽做與法不合,甚至有違江湖道義,但乾坤宗畢竟是山上的一流宗門,麾下依附著大大小小數百個門派,若是乾坤宗倒了,江湖上必定要為了誰執一方牛耳大打出手,到時數百個門派相互廝殺傾軋,血流成河,死的人隻怕會更多。”
張北宿想了想,點頭道:“那元凶首惡如何處置,若是輕易放過,隻怕上萬冤魂的怨氣也影響到一國國運。”
張玄陵朝乾立三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冷聲道:“給乾立三年時間安排後世,讓方金巧做乾坤宗宗主,殺馬誌恒告慰那些冤魂。”
判決從容貌年輕的張玄陵口中說出,近乎冰冷似刀,乾立和方金巧身子微顫,立刻麵如人色。
方金巧咬了咬牙,跪下祈求道:“二位掌教,金巧實力低微,不足以震懾其他宗門,還請二位掌教繞了乾師兄性命,我願意帶他一死!”
乾立大驚,“師妹,你為何要如此?!”
方金巧慘然一笑,語氣有些幽怨,“師兄,幾百年了,師妹對你的情誼,難道你還看不出嗎?”
“這……這……”乾立頓時呆若木雞,冷冷的道,“師妹,你的心上人不是馬師弟嗎?!當年我向你表明心跡時你親口說的啊?!”
方金巧苦笑,眼神中滿是懊悔,“別提了,當年我太糊塗,覺得輕易答應你的表白會被你看輕,才故意扯謊為難你的,目的隻是想讓你加倍努力而已。誰知道你居然大醉三天,醒了之後就在也不提此事,我當時脾氣上來了,便故意不告訴你事情,這一拖就拖了幾百年……”
“什麽……居然是這樣……”乾立人都傻了,沒想到自己傷心這麽多年,居然隻是因為一場小小的考驗沒有通過。
乾立的臉色由白轉青,又從青變白,往返數次,才苦笑道:“唉,師妹,你該說你喜歡上別人的,隻要不是馬師弟,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我都絕不會放手。”
方金巧也是苦笑搖頭,“算了,都到了這步田地,還說這些做什麽,隨他去吧。”
她轉身繼續朝張北宿和張玄陵祈求道:“還望二位掌教成全。”
二張互視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兩人耳語一番,張玄陵一步竄出,一掌拍在乾立心口,後者直接倒飛出去,除了樹冠平台,水落懸崖。
“師兄!”方金巧痛哭大大喊。
卻聽樹冠下一聲清冽鶴鳴響起,兩隻翼展足有十餘丈的巨大翅膀從平台邊緣升起,緩緩向下拍落,一指身形巨大的仙鶴已躍上平台。
仙鶴抖了抖後背,被打成重傷的乾立滑到地上。
“乾立,我和張掌教念在你隻是一時被貪念蒙蔽心智,才鑄成大錯,決定饒你一命,隻將你的修為永遠封在六境。別忙著道謝,做孽終究要還,往後餘生,乾坤宗宗主之位你就不要想了,你就致力於替那些冤魂完成未了心願吧,若他們能甘心投胎輪回,你的也能少幾分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