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三十萬

  劉尋的媽媽自然也看到了發生在徐幼芽掌上的“神跡”，她像是見到了救世主一樣衝著石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把石淺嚇了一大跳。


  石淺忙把劉尋媽媽扶起來，讓她有話好好說，無福無份受人跪拜會折損陰德。


  劉尋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石淺說起了劉尋出事的經過。


  劉尋媽媽的這些舉動分散了徐幼芽的注意力，卻沒有對蘇億城產生影響，蘇億城緊緊盯著徐幼芽問：“你隱瞞了什麽？”


  徐幼芽剛要開口，嘉嘉不耐煩地說：“能是什麽？她遇到鬼了，逃了一天。”


  徐幼芽微微皺眉看向嘉嘉：“可我覺得那鬼困住我的時間沒有那麽久。”


  嘉嘉說：“鬼的事，你覺得能用人的邏輯解釋？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覺得該怎麽解釋？”


  徐幼芽和蘇億城無話可說，可徐幼芽從蘇億城的目光中能看出，蘇億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徐幼芽一狠心，問：“師兄，你的紋身是什麽時候去紋的？”


  蘇億城疑惑：“我沒有紋身。”


  徐幼芽：“！”那她看到的是什麽？

  劉尋從小就對各種靈異事件感興趣，不過二十年來從來沒出過事，所以當他加入一個名為：“帶你抓鬼帶你飛”的企鵝群的時候，家裏人誰都不當回事。


  出事後，劉尋的姐姐給劉尋的手機充電的時候發現企鵝群裏有人問劉尋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麽，這才知道群裏有人懸賞勇士去“鞋山”耍一圈。


  姐姐想知道“鞋山”究竟是什麽地方，那次活動的出資人究竟是誰，可什麽都沒問到，反而被群主踢出了群。


  蘇億城想起了一個傳說。


  s市和很多城市一樣，城市擴建時把幾乎全部大專以上院校都集中搬遷到了城郊的新建城區，起名叫大學城。


  大學城西麵有一座山，因為沒有什麽曆史故事，所以這座山原本並沒有名字，後來大學城搬過來了，山名就定為“大學山”。……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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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山上巨石嶙峋，沒有水源，植被及其不茂盛，最多的植物是一些幹巴巴的藤蔓，隻在山坳裏有幾顆歪七扭八的柴火木。


  據住在山下不遠的村民們說，解放以前接連有過在柴火木上上吊的女人，當時還有和尚來給樹念經。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大學山很太平，也有可能是因為太貧瘠，沒人願意上去，所以才顯得太平。


  剛剛開革開放的年代來了一群驢友興致勃勃上了山，三天後才下來，還有一個人在山上失蹤。


  據說失蹤者本來是一直走在驢友隊伍的最前麵，大家一路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可是中途大家聽到山溝裏有異響，好像是有女人在喊救命，他們就都往溝裏看了一眼，什麽都沒看到。


  等他們回過身以後，領頭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跡，隻有他的一雙鞋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他原本站立過的位置。


  驢友團下山後報了警，可那個年代的搜救技術跟現在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於是那個人就這麽不明不白消失在了山上，遺物隻剩一雙鞋。


  最可怕的不是一個人的失蹤，而是驢友團接二連三發生的故事。


  他們當中有人發生車禍，有人在接下來的野遊中發生事故，看似毫無關聯的個案，可他們所有人都說在事故發生時看到了那個失蹤的人才造成了他們分神。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可活下來的人總是在突然間聽到死去同伴的呼喚，一生活在心驚膽戰之中。


  徐幼芽本想說圖書館的老大爺生前也去過大學後麵的大學山，可她一開口就被石淺打斷了。


  石淺高深莫測地對劉尋的媽媽說：“看來這鞋山確實夠邪，我們得去上一趟了。大姐，你說門框上的符咒是高天師貼的，那你跟這個高天師說了鞋山的事了嗎？”


  劉尋的媽媽抹著眼淚：“說了，可高天師也不知道鞋山是哪裏，所以才貼上那個符咒，這樣能找到鞋山在哪裏，找到鞋山以後他就能去施法了。他是騙我的嗎？”


  石淺想了想措辭，說：“也不能說騙你，這符咒確實能找到鞋山，隻是……萬分凶險。這符咒的主要作用是放陰。他們陰山派的人因為借助陰物施法，所以身上陰氣太盛，需要時不時釋放出來。他們身上的陰氣通過符咒流出來轉嫁到劉尋身上，厲鬼又從劉尋身上吸收陰氣，這樣高天師通過追蹤陰氣的下落確實能找到厲鬼。可要想追蹤陰氣，那必須厲鬼吸收的陰氣足夠多。不過憑我的推斷，就算陰氣積累夠了也沒什麽意義了。”


  劉尋媽媽傻呆呆地看著石淺：“為什麽？”


  徐幼芽說：“因為劉尋死了。”


  病房裏的人一起看向徐幼芽，劉尋的媽媽激動地蹦了起來，聲音尖銳地吼道：“你說什麽呢？”


  蘇億城輕輕歎了一口氣：“幼芽，說話要講究方式方法，你這樣說劉媽媽會傷心的。”


  徐幼芽：“……”


  石淺對劉尋媽媽說：“我妹子說話不中聽，大姐別往心裏去，可就是那麽回事，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就連植物也一樣，能承受的陰氣都有極限，通過他的身體流轉那麽多陰氣，他……承受不了。”


  劉尋媽媽著急，問道：“那怎麽辦呀？”


  石淺一本正經地說：“我隻能盡力而為，隻是……既然那鞋山究竟在哪您都不知道，上麵是什麽東西您也不知道，那我就隻能請土地爺上來問問，這就得破費。還有，除厲鬼需要準備各種法器，尤其是這個符咒的消耗……就跟雪片子似的往外撒。”


  劉尋媽媽連忙點頭：“我懂！我懂！做法都要法酬，高天師過來看了一圈還收了五十萬呢！”


  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五十萬，人還沒醒來！


  消費者協會不管管嗎？

  石淺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我呢是正一派的，得按照道的規矩做事。剛才了解了劉尋的這個前因後果，初步我估計，三十萬夠了。”


  眾人又去看石淺，尼瑪，這個也應該被物價局執法一次。


  劉家的經濟狀況似乎真的不錯，劉尋的媽媽手機銀行玩得很溜，石淺剛說完自己的賬號，她就把三十萬打到了石淺的賬號裏。


  想著自己的兒子有了一線生機，劉尋的媽媽就算也許是又用三十萬塊打了一個水漂，她也是安心的。


  石淺本來還想著先要些定金，等到從鞋山回來再要尾款，可誰知道劉尋媽媽一股腦把全額都打過來了，他還挺不好意思，衝著劉尋媽媽豎了豎大拇指。


  而劉尋媽媽呢？


  她經曆了這麽久的折磨，早就忘卻了她還有一種選擇叫分期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