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歸零
我爸想了想,說:“時間太久了,我真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我們回到車裏的時候,聞到了車裏有女人的香水味兒……”
我媽也點頭。
她說:“我也聞到了,因為我那時候剛生完蔓蔓,所以一直沒用化妝品。還有,她那個香水味很特別……”
她回憶著說,“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個氣味我特別熟悉……就是羅馬洋甘菊和薰衣草的香氣。我之前睡眠不好,所以我經常用來安神,那段時間這個香水很有名,也很難買,幾乎都是限量銷售。你爸費了好一番周折才買回來的。”
這時,墨博儒突然虎著眼睛,瞪向奚靜雲!
奚靜雲手裏的茶碗一翻,“嘩——”水灑了她一身。
坐在她旁邊的墨博儒一把鉗住她的手腕!
“你這個賤人——是你撞死的映嵐,是不是?那香水是我給你買的!是你——你給我說清楚!你不說清楚,你就別想讓墨少欽得到一分錢財產!”
奚靜雲迭口否認,“怎麽會是我?我怎麽知道江映嵐什麽時候上街?!我怎麽知道她在那?再說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你們不查,現在倒是查得挺歡!幹什麽?欺負我老實嗎?”
她這一句“老實”,差點沒讓我噴飯!
我還沒開始噴她,她兒子倒是主動,“媽——是不是你幹的,你就實話實說唄。別到時候再影響我拿不到財產。我沒錢,你還能有什麽?你老的時候,是要去當乞丐嗎?”
奚靜雲氣得差點梗死過去。
這時,墨家老爺子使勁敲了敲桌子,“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提它幹什麽?”
我絲毫沒客氣,我說:“提它幹什麽?不提它,我爸媽就得含冤受辱!不提它,我跟墨少寒的中間永遠橫著一道溝壑!”
飯桌上,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墨少寒掃了奚靜雲一眼,“有什麽就說什麽。”這一眼,並沒有多狠,但是那鋒芒仿佛能從人的天靈蓋直透進去!
奚靜雲被嚇得一哆嗦。她看向墨老爺子。
老爺子假裝沒看見,拿起茶杯喝茶。
奚靜雲幹笑著說:“我說什麽……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墨少寒拿出手機,拔:“110——”
奚靜雲連忙說:“是……”
墨少寒按了結束鍵。他的手指夾著手機,在桌麵輕輕的磕,這“咚咚”的響聲,讓人的心髒都被吊得一上一下的。
奚靜雲的額頭冒出細汗,墨少寒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讓財務經理查一下墨少欽最近的動向。”
“別——”墨少欽急了,“哥!你不能這麽對我,哥!”說完,急急地扭頭,對奚靜雲叫道:“媽!有什麽話就說啊!你打算讓我喝西北風去啊?墨家有多少張嘴,要搶我這口飯碗,你又不是不知道?!”
奚靜雲梗得要死過去,她滿麵通紅,整個人像是要炸了似的。
她深吸著氣,艱難地說:“我說了,你們得答應我,不能抓我!”
老爺子狠聲道:“說!”
“爸——你曾經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啊!”
墨少寒眯著眼睛瞥著老爺子。
老爺子說:“我已經護了你這麽多年了,你在墨家也撈夠本了吧?說了,我承諾放過你們一馬,不說,你們兩個一起死。”
“是我!”奚靜雲哭道:“是我幹的……”
她恐慌的瞟了墨少寒一眼。
哆嗦著說:“我本來沒敢弄死她的——那天真是意外!我恨她恨太久了,我恨她半死不活的,一直占著茅坑不拉屎!那天真是寸勁兒,我上街買衣服,就看見江映嵐魂不守舍的在過馬路。而這時,路邊剛好停了一輛車!
那時候,天色很黑,路麵上的人又很少,我一下子就熱血衝頂了,我當時就想——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這車不是我的!誰也不知道是我幹的!
我撞了人之後,立刻下車跑了。當時,江映嵐死沒死,我並不知道。我假裝淡定的找朋友繼續逛街、買衣服。晚上回家的時候……我才知道江映嵐是真死了。”
“嘭——”
墨少寒砸了他手裏的手機。他一臉陰寒。
我的心跟著一哆嗦,墨少寒這次沒掀桌子,也沒暴怒,但我知道,他越是隱忍,結果就越是恐怖。這意味著,奚靜雲絕對要倒大黴了!
他若是當場發泄出來還好,但凡讓他憋在心裏的,那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氣氛僵得像是把時間定了格。
突然,奚小琴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啊……我肚子疼……”
墨家人送她去醫院,這次飯局才結束。從帝豪出來,我和墨少寒帶著爸媽一起回墨少寒的別墅。
我爸媽回到別墅之後,特別感慨,沒想到……多年前的冤屈,還能被翻案。
“爸,媽,你們早點休息。”
“嗯……”
他們洗完澡躺下之後,我拉著墨少寒去書房。
墨少寒已經打完電話,安排好了他要做的一切。
他突然笑著看我,“好久沒有抱過你了,真想你。”
他站起來,走到我旁邊,低著頭盯著我的唇。
我抿著唇,朝他一笑,“想我,還不快點動真格的,就知道耍嘴皮子。”
他笑了一聲,在我耳邊說:“我就知道你最喜歡這個地方。”書房……是啊,誰讓他老管不住自己。
我瞪了他一眼,“呸!想什麽呢?我說,想我了,還不快給本姑娘端茶、倒水,伺候姑娘洗腳!”
我把他推到辦公桌前的老板椅上。
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到他的腿上。
我打開電腦,調出一堆計劃書給他看,我說:“這是我欠你的債務,你看看這些項目,你喜歡哪一個,趕緊簽了。”
他笑著,拿鼠標隨便翻了翻我的計劃書。
我惱了!我拍著桌子跳起來,“能不能認真點看?”我轉過來瞪著他,他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彎下腰,俯身在他麵前,我瞪著眼睛嚴肅的說:“這些計劃書,是我熬了一百多個日夜寫的,你能不能給我最起碼的尊重?”
他伸手,把我的領口往上拉了拉。
我低頭,一下子窘得想鑽地洞……
我站直了,他開始認真的看計劃書。
“嗯,都很好。”他劃出幾份文件,說:“這幾份,已經夠十億了。咱倆今天兩清了。可以談談結婚的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