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點被扒

  我捂著話筒,低低的聲音問:“爺爺,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老人家唉聲歎氣,“不說了,不說了……”他想了想,突然又說:“告訴你也無妨……”


  爺爺給我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裏,墨少寒站在墨家宅子的大廳裏,與老爺子對峙:“你把她藏哪去了?你把她還給我!”他一腳踹翻茶幾!“叮叮咣咣”他把客廳裏的東西砸了個精光。


  “把蕭蔓還給我!我就要她!我隻要她!”


  墨少欽上來拉他,他一腳將他踹開。奚靜雲遠遠的站著,連動都不敢動。


  墨博儒上來拉他,他一把將他推開。


  老爺子拿著拐杖墩著地,“為了一個女人!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


  墨少寒盯住老爺子,寒著聲怒道:“我愛蕭蔓,怎麽了?難道要我學墨博儒那個禽獣?有家有室的出去鬼混?!女人多得像衣服、隨隨便便換完一件,立刻就扔掉?!”


  “墨、少、寒!不管你對我有什麽成見,我都是你父親!”墨博儒抬手往他臉上怒指。


  “對啊!你是生了我,你功勞可大了!”墨少寒冷臉瞪著他,突然嘲諷地挖苦道:“你不止生了我,你還給墨家生了無數個少爺小姐!我不僅要謝謝你的生育之恩,我還得謝謝你教會我什麽叫‘婚、外、貪、歡’!謝謝你讓我學會了一句成語:恬不知恥!”


  墨博儒氣得快要暈過去。


  墨少欽的臉色也一陣陣發白。他還算幸運的,能回墨家大宅,其他那些弟弟妹妹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在老爺子眼裏,他們這些兄弟,都是不被承認的。


  所以,老爺子每天都在強調,我們墨家四代單傳。墨家——除了墨少寒,別人都是空氣。


  墨少寒陰冷地瞪著墨家每一個人,“你們,每、一、個!都該下地獄!”


  老爺子氣道:“與我何幹?我把你怎麽了?”


  墨少寒冷冷一笑,“你自己清楚!”


  “……”


  我看完視頻,爺爺對我說:“你走的時候,別墅的司機向少寒匯報情況,正巧被我攔下了……你離開濱城的所有行跡,都被我抹掉了。所以,少寒一直找不到你。”


  ……


  原來,我爸媽的事,在他們心裏還是一個疙瘩,隻不過墨少寒用了極其強硬和極端的手段,讓墨家所有人都閉了嘴。


  我深深的吸氣。對於那個車禍,我覺得……肯定有隱情。


  我必須親口問問我爸媽!


  不然,我不會相信。


  我爸媽的性格和做人的態度,我還是很了解的,如果真是他們撞死了人,他們一定會主動承擔責任的!

  晚上,我滿腹心事地坐上飛機回濱城。


  第二天一早,飛機一落地,我們去接我爸媽。


  墨少寒去交錢、辦手續,我去監獄大門口等著。


  我爸媽出來的時候,我們一家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去吃頓好的!”我抹了抹眼角,開心的提議。


  我爸立刻說:“對!去吃頓好的!”


  我們一家人在帝豪慶祝,後來,墨家的人全都來了,包括林銘之。林銘之,也是墨博儒的孩子,但跟墨少寒不是一個媽。


  令我驚訝的是,奚小琴竟然也來了。她跟林銘之結了婚!肚子很大,好像快生了。


  林銘之還處於半癱瘓狀態,這男人沒有性、能力,奚小琴後半輩子怎麽過?可想而知,以後這個家,有多熱鬧……


  還有林銘之,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他的小命差點被奚小琴害死,他竟然還娶她?


  我真是……難以理解這些人的大腦構造。


  席間,我問我爸當年的車禍,我爸恍了半天神才回過味兒來……“你是說……那場車禍?”


  他這個表情,讓我更加篤定我的猜測。我朝奚靜雲瞥了一眼,我見她慌張的朝左右看了一圈。


  我眯了眯眼睛,讓我爸繼續說。


  我爸想了想,說:“當年的車禍特別蹊蹺……”


  他回憶說:“你媽媽說口渴,我就把車停了下來,我們下車在路邊買水。就這個時候,我們的車子突然朝前頭開了出去——”


  大夥都看著我爸,隻有我盯著奚靜雲。


  她的樣子倒是看不出什麽不自然,就是她的嘴角在不停的抖動。


  我一直盯著她,直到飯桌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奚靜雲的臉上。


  我才問我爸:“你和我媽都站在路邊,那車子,怎麽自己往前衝?你鑰匙沒拔嗎?是有人上了你的車嗎?”


  ……


  我爸回憶著說:“是,我是沒拔鑰匙。因為當時,我就想著,反正就是買瓶水。馬上就回車裏了。誰曾想……”


  他頓了一下,捂著胸口。


  好半天才緩過來繼續說:“我們當時,以為是搶車的。誰曾想,竟然是被人開著去撞了個人!我和你媽媽跑到跟前的時候,偷車的人已經跑了。”


  墨少寒突然插了一句:“沒有留下什麽證據麽?比如指紋什麽的。”


  我爸說:“沒有,沒有指紋。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那段路也沒有攝像頭,不過,路人都願意給我們做證,所以警方知道我們不是真正的肇事人。”


  我用餘光盯著奚靜雲,我見她緩緩鬆了口氣。


  墨博儒的臉色已經有些泛黑。


  我扭頭,問爺爺:“所有路人和當職的警察都能證明我父母的清白,您怎麽就一直不相信呢?”


  老爺子臉色鐵青地說:“我兒媳婦死了,總得有人來負責!那車不是他們的嗎?要不是他們把車停下,要不是他們不拔鑰匙,我兒媳婦能死嗎?”


  我說:“您這都是歪理!真正的凶手,您不去抓!一直咬著我爸媽不放!這麽多年了,您還處心積慮的害他們坐牢,您不覺得理虧?不覺得愧疚嗎?”


  我爸媽連忙向我打眼色,我媽直接打斷我,“蔓蔓,不能跟爺爺這麽說話!”


  我抿著唇,把火氣壓下去。


  我爸說:“我們長輩的恩怨……說不清。墨老這麽對我們,我們沒有怨言。”


  ……


  餐桌上,又陷入死寂。


  墨少寒問我爸,“爸爸,當時半點疑點都沒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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