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病症
“師妹，陸姑娘一片好心，不要這麽無禮。”趙衙役說了雪姑娘一句。
“無妨無妨，是我話太多了。”陸昭淩連忙擺手，笑著說道。
這位雪姑娘或許患的是什麽難以開口的隱疾，不願告知旁人吧。
陸昭淩自覺地走開了。
午飯陸昭淩做了些烤餅，香酥焦脆，口感極佳。嚐過之後，那位脾氣不好的雪姑娘對陸昭淩也有些另眼相待了。
“想不到姑娘還有如此手藝。”趙衙役也誇讚道。
“那當然，我姐姐什麽都會，本事可大了！”未等陸昭淩開口，安年搶先道，說完小眼神斜斜地瞥了雪姑娘一眼，“不像有些嬸嬸，什麽都不做脾氣還很大。”
陸昭淩有些哭笑不得，安年這是給她出氣來了。
果然雪姑娘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想發火但又覺得不至於和一個小孩子吵架，強忍了下去。
“對不起，這孩子還小不懂事，說話口無遮攔的。”陸昭淩忙將安年揪到身後，對他露出一個凶惡的表情。
安年不服氣地撇撇小嘴。
楊澈在一旁看著，倒被安年這小子給逗笑了。
隨後的路程，陸昭淩都沒再多言，她想著這位雪姑娘應當是不願再同她多講了。
就這樣一路相安無事抵達了常州。
常州知府果然如趙衙役所說，與他十分相熟，簡單詢問一番，就將五名囚犯收押了，還熱情地留幾人住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陸昭淩起床收拾完畢，想著去與趙衙役告個別，往後便各走自的了。
誰知她剛來到院中，就看見一臉慌張的趙衙役向她跑來。
“怎麽了？”陸昭淩忙上前主動問道。
“陸姑娘……”趙衙役此時來到陸昭淩麵前，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是不是你師妹出了什麽事？”陸昭淩猜測地問道。
趙衙役點點頭，臉色不太好：“方才我去喊她，半晌沒有回應，我一時情急推門進去，發現師妹倒在床邊。”
“倒在床邊？是發病麽？”陸昭淩問。
趙衙役搖搖頭：“師妹所患之症……發起病來比較罕見，像這樣臉色蒼白倒在地上的情況還從未發生過。她看起來十分痛苦。”
“怎麽會這樣？”陸昭淩吃驚道。
趙衙役神色十分凝重，心疼又焦急萬分，也顧不上別的，與陸昭淩直說道：“先前陸姑娘說認識一位名醫，可是同行之人？師妹之症有些麻煩，去城中隨便找名大夫恐怕不行。”
“這……你相信我麽？雪姑娘似乎不願叫別人知道她患的是什麽病。”陸昭淩也有心幫忙，但雪姑娘先前的態度也令她在意，她不知道雪姑娘是否願意。
“師妹有些任性，先前對陸姑娘多有無禮，還請姑娘不要見怪。”趙衙役急道，“性命要緊，若真有名醫，懇請陸姑娘出手相助，趙某與師妹必當重謝！”
“好吧。”陸昭淩看趙衙役這焦急的樣子，也覺得此事緊急，不能再多考慮了，“我去叫人。”
聽陸昭淩這樣一說，趙衙役頓時眼睛一亮，看來果真是同行之人，來得及！
陸昭淩叫趙衙役先在院中等著，自己去叫來沈鳳九，隨後三人一同來到雪姑娘的房中。
雪姑娘此時被安置在軟榻上，皺著眉頭，雙目緊閉，雙唇也緊抿著，臉色蒼白，額上有細微的汗珠。
“她所患何症？”沈鳳九簡單查看幾眼，向趙衙役問道。
趙衙役沒再猶豫，果斷答道：“師妹常年難以入睡，即便睡著，也必定會……夢中夜遊。”
竟是夢遊之症，確實罕見。聽說安平皇宮中也曾有一名太監，忽然患上此症，有日夜遊落湖而死了。
陸昭淩打量著榻上的雪姑娘。
但她並不像身體十分虛弱的樣子，若如趙衙役所說，常年難以入睡，偶爾入睡也必定夢遊，不應當休息不足，氣虛體弱麽？
陸昭淩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鳳九，但看不出什麽表情來。
沈鳳九將手中的桃花枝點在雪姑娘額頭，片刻後收起。
“她患有此症多久了？服用淮州求來的藥方又有多久？”沈鳳九問。
“師妹一年前患上此症，淮州求來的藥方昨日才服用第二劑。”趙衙役回答。
“開藥方的是何人？”沈鳳九又問。
“是淮州那位著名的女醫韓氏。”趙衙役答道。
竟然是位女醫？
陸昭淩有些驚訝。
趙衙役見陸昭淩吃驚的神色，有些不解：“女醫韓氏在安平全境都十分出名，先前我說去淮州求醫，便以為你們能猜出是誰。”
陸昭淩自小便在皇宮中，從來沒有出過京陽，後來也隻在錦州待了兩年，自然對江湖上這些名人一無所知。
至於沈鳳九，興許因為他自己就醫術高超，又是這種漠視人間的態度，想來不太知道什麽神醫名諱吧。
“從未聽說。”沈鳳九倒是直接。
那你問人家誰開的藥方做什麽……我看你也沒聽說過幾個名醫。
陸昭淩暗自腹誹。
“公子，你看我師妹現在到底是何症狀？該如何醫治？”趙衙役沒有心情閑扯，焦急地問道。
“中毒。”沈鳳九簡略道。
“中毒？什麽毒？”趙衙役追問道，“這幾日我們吃住相同，接觸的東西也相差無幾，為何隻有師妹中毒？”
沈鳳九斜他一眼，像是在說顯而易見的事情，懶得解釋。
“你是說！”趙衙役頭腦也十分靈光，被沈鳳九這一瞥，他立刻想起什麽，“師妹所服藥方有毒？”
沈鳳九點點頭。
“怎麽會呢？那韓氏與我師妹無怨無仇，為何害她？”趙衙役顯得有些震驚與惱怒。
“你師妹病情可有隱瞞？”沈鳳九問。
“決無隱瞞！”趙衙役斬釘截鐵道。
“你沒有隱瞞，或許你師妹有什麽事情不想說的？”陸昭淩在一旁推測。
聽沈鳳九的意思，像是這人隱瞞了病情，恐怕讓大夫有所誤判。
“這……”趙衙役陷入思索，顯然也覺得有這種可能。
“夢遊之症雖說罕見，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病症，為何你師妹這麽避諱呢？是不是還有些你不知道的症狀？”陸昭淩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