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衙役
“此時冒出一名衙役……不排除是同夥的可能。”陸昭淩謹慎道。
“我也這麽想，稍後還要試探他一下。”楊澈同意道。
“那我們先收拾一下行李，這就下樓去吧。”陸昭淩道。
等陸昭淩一行人下了樓，果然看見有一人自告奮勇地站在被捆住的五人身旁，握劍抱臂，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們。
“這位兄台，聽說你是衙役？”陸昭淩上前問。
“不錯。”那人點點頭。
“敢問是何處府衙？”
“此處向西，通縣。”
通縣……距此地騎馬大約也有四五日路程。
“通縣距此地尚遠啊。”陸昭淩道。
那衙役點點頭：“通縣是有些遠。距此地向西最近的官府是常州，知府與我相熟，我將這五人押送過去即可。”
常州倒是兩日即可到達。
“我們也正要向西去，幹脆與兄台同行？”陸昭淩試探地問道。
那人沒怎麽猶豫，點頭道：“如此最好。”
這樣看來，是名貨真價實的衙役麽？
陸昭淩見他答應得爽快，心中一時對他信任許多。
“在下姓陸，這位公子姓楊，敢問兄台如何稱呼？”陸昭淩簡單介紹一下兩人，又對衙役問道。
“姓趙。”衙役簡短答道。
“趙兄……”陸昭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眼神一轉，瞥見躺在地上那名行天道之人，“對了，你既是衙役，地上這人，你怎麽也不過問一下？”
趙衙役神色未變，坦然道：“地上這人我已檢查過了，舌下藏有毒丸碎渣，咬毒自盡，這是暗殺組織常用方法。通常此類事務官府不會過問，除非有人報案。若這人與你們有關，你們想請官府攜助調查，我也可以將他一並帶走。”
“官府為何不會過問？”陸昭淩奇怪道。
“江湖事江湖了，這不是你們行走江湖之人的規矩麽？不擾亂正常民生，官府就不會插手。”
“還有這種規矩……”陸昭淩恍然。
“這幾人是你們所抓，我等在這裏也是為了等著給你們一個交待。既然要同行，那盡快出發吧。”趙衙役倒不拖拉，對陸昭淩催促道。
“好。”
與這人同行一路，倒也不是什麽麻煩事。
得到陸昭淩的同意，趙衙役便向人群中喚一聲：“師妹。”
隨即人群中應聲而出一名女子。
這女子看上去比衙役年齡小些，麵容還有一絲少女的青澀，但整個人刻意繃著臉，做出一副高冷的模樣。
“這是我師妹，姓雪。”趙衙役介紹道。
“好少見的姓，真好聽，雪姑娘你好。”陸昭淩善意地打個招呼。
雪姑娘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幾人一同出了驛館，趙衙役駕出一輛馬車，五名囚犯與雪姑娘一同擠進馬車裏，其餘陸昭淩一行人仍舊各自騎馬。
陸昭淩有些好奇地打量幾眼這輛馬車。
實在奇怪，這位雪姑娘也帶著佩劍，看舉止也是習武之人，為何趙衙役要專程雇輛馬車帶著她？
陸昭淩騎馬走在馬車旁側，向趙衙役問道：“你們這一程隻有你與雪姑娘兩人麽？”
趙衙役點點頭。
“你們是從何處歸來？”
“淮州。”
“唔……”陸昭淩若有所思，“淮州距通縣十分遙遠，不知趙衙役前去所為何事，可方便透露？”
趙衙役倒沒嫌陸昭淩問題太多，爽快地回答道：“為了我師妹，她有病。”
車廂內傳出一陣雪姑娘劇烈的咳嗽聲：“師兄，話不是你這麽說的。”
“原來如此。我問題太多，有些失禮了。”陸昭淩主動表示歉意。
“無妨。”趙衙役毫不介懷。
陸昭淩沒再繼續與趙衙役搭話，自顧自地思索起來。
那位雪姑娘看上去氣息平穩，中氣也足，看不出竟然是患病之人，不知她患的是什麽病。
又走了一陣，幾人都默然無語。
一路走到午時，未見驛館與城鎮，幾人都有些餓了，陸昭淩便思考野炊的事。
“趙衙役……”陸昭淩開口，想與趙衙役商量一番。
正巧趙衙役也在此時停下馬車，看來也有所打算。
“我師妹需要服藥，我們在附近稍作休息吧。”
“好，我也正有此意。”陸昭淩點點頭，“我們還備了些幹糧，午飯就交給我們解決吧。”
“那就有勞了。”趙衙役沒有客氣推辭。
倒是個直爽之人。
陸昭淩心中稍有讚許。
幾人來到路旁，尋一處空地，各自忙活起來。
趙衙役將雪姑娘扶下馬車，又把幾名囚犯多捆了一重，捆在樹上。隨後他在隨身的包袱裏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雪姑娘。
雪姑娘將那紙包接過，臉色有些難看。
“吃了它。”趙衙役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師兄……”雪姑娘臉色有些委屈，顯然對這包藥十分抗拒。
“吃。”趙衙役再次命令道，並伸手幫雪姑娘打開紙包。
陸昭淩在一旁看在眼中，心下有些懷疑。她悄悄來到沈鳳九身旁，低聲問：“你能看出那紙包中的藥材有何效用麽？”
“有些毒性。”沈鳳九道。
毒性？
陸昭淩皺了皺眉。
“何種毒性？”她又問。
“緩慢入體，不易察覺，久服必亡。”沈鳳九低聲答道。
陸昭淩吃驚地看看沈鳳九，又忍不住偷瞄向趙衙役兩人。
雪姑娘已在趙衙役的監督下皺著眉頭將那包藥材喂水服下了。
那趙衙役看上去不像陰險歹毒之人，與他師妹的關係也挺融洽，不該想要毒害師妹。
陸昭淩決定還是再打探些消息先。
她湊到趙衙役兩人近前，一邊處理手中的食材，一邊閑聊似地問道：“先前趙兄說，去淮州是因為雪姑娘患病，那就是到淮州求醫去了？”
“是。”趙衙役答道。
“是什麽怪疾麽？要專程跑去淮州。”陸昭淩又問。
趙衙役掃她一眼，似乎不太想要回答。
陸昭淩意識到趙衙役的態度，忙解釋道：“是這樣，我認識一位名醫，擅解許多疑難雜症，心想或許可以幫到雪姑娘。”
趙衙役仍舊沒有回答，而是探詢似地看向他師妹。
雪姑娘則明顯一臉不快，有些厭煩地說道：“不勞姑娘費心，我們已在淮州求得名醫，服藥一段時日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