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交換?”邱知秋瞪他,但心裏還真想知道望京的身世, 不然這個墜入魔道的鍘刀, 總是不知道哪一天會落下來。
“別信他。”
係統忽然蹦出來說道,“他就是個騙子, 他說出來的話肯定沒啥價值。”
邱知秋都差點要忘了係統的存在,不在意的說,“就是單純八卦, 別想多。”騙子就騙子,自己的名字也沒什麽價值。
係統頓時蔫了。
邱知秋直接道,“陳情,心情的情。”
“陳情……”望京把這兩個字放在舌尖細細品味,最後歎道, “好名字!”
難道還指望他商業互誇不成,邱知秋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趕緊說你的身世。”
他可還沒忘當初的懷疑——望京這個名字是假的。
望京便靠在靈舟沿上,和他麵對麵, “我小時候父母還沒有分開,上麵還有個疼愛我的祖父,家裏優渥修煉不愁……”
靈舟緩慢的飛行著, 邱知秋便仔細聽著, 聽他說小時候生活的不知煩惱為何物, 長大後心裏的憂愁,起初他還能隨著望京的話語有感觸,可是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伸腳踢踢他的小腿, “講話本呢,這是在糊弄我,哪有人身世還帶這麽波蕩起伏的,說你爹給你找了個後娘,又說你娘要給你找後爹,剛說完你不喜歡你那個後娘,怎麽又說很感激你後娘了?”
望京話一頓,麵帶疑惑,“我有說不喜歡嗎?”
“不過前麵那些都是真的,我不喜歡的是她生了個兒子,想要說服家族長老,把以後的族長位置交給他,”望京語罷又說,“感激她是因為如果她不是到處找事,我祖父也不會把我接在身邊,親自教養,我看我爹不順眼很久了,他也不把我當兒子看。”
邱知秋的話便說不出口了,如望京所言,他的父母為家族聯姻,各自過各自的,不料中途合作斷開,兩人身份不對等,望京的娘親不堪忍受族裏的苛待,便直接離開另尋他路,這樣的生活軌跡仿佛能在很多家族上看到,根本不值得稀奇。
但遭遇這樣事的人口中說著,臉上還在笑著,說著自己的無所謂,邱知秋忽然不想聽了,揭破別人的傷疤又有什麽意思呢,自己不過是想知道,望京為何還會有隨時加入魔宗的可能。
“別說了,”邱知秋又踢了一下他的腳,“現在過得開心就好,以前的事別管他了。”
望京卻還要說,“讓我說完,不說完總感覺不完整了。”
邱知秋便想封閉自己的五感,說,“我封掉五感,說了我也不聽,我養傷了。”
望京哪不知道這是借口,兩人見麵時望京便聽他說,平時無礙,運功調息時經脈會陣痛,須得靈藥醫治才會好,這時候養什麽傷。
但他必須要說完,跟隨明山這麽久,他又哪能不為以後身份的揭穿而擔憂呢,一旦揭破可以想象,以前的相處都變成了笑話。
相當於有人在明山眼前嘲笑:你在找樓玉飛嗎,你費心費力的找他,他卻在你眼前,聽著你說你去了哪裏尋找,看著你做了什麽尋找。
你想要收徒的人,便是你好友的嫡祖孫,他在看你的笑話。
如果有人這麽對待望京,望京一定會手刃了那人,如同家族中被他殺完的樓家子孫,無論是那個耀武揚威的小子,還是奪他位置露出醜陋嘴臉的長老,以為祖父死後自己便可以任人拿捏了嗎,還是覺得說些漂亮話糊弄祖父心裏得意的很。
殊不知無論是樓玉飛還是祖父,都在拿你們當猴子看。
所以他一定要把這些話說出來,哪怕日後真到身份被揭破的時候,也有回轉的餘地。
望京知道他聽了不是很開心,心裏怕是又在想怎麽要安慰自己吧,但還是緩緩的接著道,“我祖父一直護著我,後來祖父出了些事,隻剩下我一個人,後娘便和我爹一起想把我趕下去,因為我爹在外麵一直都對我很好,所以他還是打著親情牌說,我把位置讓給那個孩子,和我坐在族長位置一樣。”
他嘲諷的說,這時候心裏好像真的因為這種事痛心一樣,心口竟然很是憋氣,有點難受,望京狠了狠心說,“然後我不同意,但家裏長老、親人,無論是嫡係還是什麽人,都站出來反對我,我祖父的話被他們拋到腦後,我就把他們殺死了。”他閉了閉眼。
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他說,“家族也因為這,徹底破了。”
如果不是看到望京難受的表情,隻聽這無情的話,邱知秋都要為此膽寒,望京這是走了極端!
可他沒有出口說這些,針不紮到自己身上,永遠別說什麽感同身受,如此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對立麵,想想自己遇見望京時,才不到二十的弱齡,這在修真界完全可以說一句孩子的年齡,邱知秋挪過去把他按在自己懷裏,“肩膀借你。”
回明水仙宗的途中,望京從邱知秋懷裏掙紮出來,紅著眼睛不好意思的說,“下去一趟,我們需要打聽打聽消息再回去。”
邱知秋便隨他一起下去,驚奇的發現望京在這裏手底下還有不少人,經營的教坊還有一家拍賣行,顯然是隱藏起來的人手。
其他跟隨的人修為也不算低,隻進門後煉神以上便有五六位,還隻是隨意一瞥。
望京拉住明山的手腕,介紹著,“從家裏離開後,我在這裏很久,已經成了第二個家,後來出去一趟,就遇到了你。”他沒有稱呼明山的名號,大能者的名號從來沒有人敢重複,手下人恐怕要想得多。
邱知秋還記得第一次見望京時,他艱難萬分的從城牆處擠出去,還不待歇口氣便又被自己拉回來,那時候望京可膽子不小,還敢對上自己不說話,一副你隨意處置,我就是不搭理你的樣子。
當然現在膽子好像更大了,不分大小,當然也更親近了。
邱知秋樂見其成,越是這樣,明水仙宗以後豈不是更加安全。
剛進屋子,邱知秋就看到擺設不少綠鬆石的擺件,隨手拿起看了看,說,“幸好你這裏小道不是用綠鬆石鋪設,我倒是之前見到過最奢侈的一個,院子裏都不放過。”
望京笑笑,心想,大概是拍賣自己匕首的那次在魔宗附近,嘴上道,“還不是鋪不起,如果能鋪砌的滿園綠鬆石,我做夢都要笑出聲。”
邱知秋被他誇張的比喻逗樂了,見他讓屋子裏進來人,便找位置坐下,看他處理事情。
望京說話時,不時扭回頭商量著問他,不想讓他隻是看著,“附近有些好玩的地方,你恐怕還沒見過,如果不急的話,一會要不要去看看。”
急什麽,魔族的事交給陳免,邱知秋相信他不會心慈手軟,道路都鋪設到了這一步,如果他還能保不住,恐怕這一宗之主的身份也壓不住底下人。
“不急的,去看看吧。”宗門有金長老坐陣,現在又出了掌門,最好等一切塵埃落定,他這個身份回去影響太大。
報告事情的下屬驚訝的看著往常冷臉的主子,就這麽說著事情,還一邊不忘時常說點俏皮話,不冷落那一位。
下屬本身已經是煉神期,他看不出修為,心想要自己看不出修為的不是結嬰期大能,就是絲毫沒有修為吧。
修真界目前結嬰期大能就那麽兩位,這個看起來隻是一個弱冠少年,無論哪個宗主,哪個看起來也不應當是這樣吧。
果然是主子從哪裏俗世拐回來的翩翩少年郎,下屬心裏想著,嘴上不落的說著最近明水仙宗的動靜。
“宗門換了一位掌門,其他倒是安穩。”
望京看到下屬拐過去的眼神,還自以為沒有被發現,瞬間冷下臉讓他出去。
“看來,陳免還在對著魔族。”
“那就讓他在那呆著吧。”邱知秋這話說的心安理得,從陳免的為人來看,這件事不說他達成怎麽樣的利益,魔族一定能趕跑。
“等等,”望京忽然說著跑出去,過一會捧回來一隻巴掌大的風鈴,“明山,這個送給你。”
“什麽,”邱知秋沒看出他怎麽忽然要送東西給自己。
“這個東西掛在琅山上,風吹過會發出鶯鳥的啼叫聲,很是好聽,本身也有安神的作用。”望京解釋著,一邊說,“我見你經常在那裏,每次看到你在那,總感覺寂寥了些,掛上這個就像是花園裏有鳥兒一樣。”
邱知秋不太情願的收下,心說,安靜才好,一般那個時候他都是在和係統說話,當然要安靜些,沒想到被望京看到。
望京隻在這呆了半個時辰,就拉起邱知秋說,“我們去看鬥蛐蛐。”
邱知秋立刻拒絕,“這有什麽稀奇的,我沒有入道以前,可比你玩得多。”
望京:“……”
救命!
忘記心上人以前比自己還要會玩怎麽辦!
他忽然想起來皇朝子孫,到了年紀都會開人事,娶妻的年齡也比較小,他小聲問道,“那、明山……你有沒有……有沒有那過什麽啊?”
這問題語言含糊,邱知秋問,“到底說的是什麽?”
望京一急,幹脆問道,“有沒有什麽妻子兒女?”
“當然沒有,”邱知秋莫名其妙道,“如果有,我現在肯定不是單身一人。”怎麽也要一同接來。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相貌就能看出來,他來的時候還是個半大孩子,不然肯定會思慮的稍微遠些,不會把自己相貌停留在現在這個樣子。
不要以為他沒有看出屋中剛才來來往往人的眼神。
那種‘有貓膩,我知道,但你們都不知道’的眼神。
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明水仙宗真的算是收斂了。
望京聽到答案,便鬆了口氣,他說,“我也沒有哎,我們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是帥帥的存稿君!又到了周六的日子,麽麽噠大家嘿嘿,讀者寶寶們就這麽喜歡感情嗎,劇情表示不服氣哎,好了魔族完蛋就是感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