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邱知秋心說,沒有勝利不需要付出代價, 在這之前是先需要把陳免叫回來。


  捉魔族王族的血脈時, 如果不是陳免在,邱知秋會采取偷襲的策略, 來吧兩人帶走,有了陳免加大了勝率。


  但接下來的時候,如果陳免不在, 邱知秋沒有信心麵對魔族的反撲。


  如邱知秋所料,來了五位魔族的高手,雖然魔族和修士之間看起來並不相同,但上界的存在,讓這一點隻是看起來不能聯絡而已。


  實際上, 各個界麵豈止隻有魔族強盛,修士也有強盛的界,隻憑借肉身便可與魔族勢均力敵,隻是他們這一界沒有那樣的肉身功法高深者存在。


  低階魔族傳上去的消息誤導了魔族上層, 讓他們以為這一界隻有低等修為的修士,哪想到那麽多相當於煉神階修為的魔族,一個個隕落, 讓他們不得不派來同等修為的存在。


  邱知秋自認為就是個脆皮, 和他們一敵二是不明智的做法, 他采用了陣法。


  二百明水仙宗的弟子一個個沿著早就演習好的陣法,做好埋伏,在之前對仗中隕落的修士已經重新填滿數量。


  伏天靈陣隻需要一百修士可以使用, 但往常還沒有修士用過這種陣法,他們便多帶一部分的人,來彌補可能出現的失誤。


  邱知秋在心裏說,陳免,敲你姥姥給你的傳訊你怎麽還沒接。


  一邊在水鏡中看著上麵五位魔族,從傳送陣中蜿蜒走出,其中一位靈覺靈敏著忽然疑惑的停住腳步,看向傳送陣下。


  邱知秋心知,這能傳來畫麵的小靈器保不住了。


  下一秒,水鏡破碎在地上。


  邱知秋也不失望,事實上這種靈器讓清微或者望京來看,怕是早就能發現了,魔族肉體強橫而靈覺不顯才會到現在才被破壞掉。


  這裏的傳送陣早就被當成計劃中的一部分,邱知秋自然不會破壞掉,做點小手段卻是免不了,這時候用來發現五位結嬰期的魔族,已是意外之喜。


  出去前,邱知秋支走清微,給他交代一件事情,“你去回去告訴金長老,把王長老推上長老之位吧。”他遞出去的是明水仙宗太上長老才會有的令牌,其上幾乎可以說,有宗門所有陣法的管控權利,其他人他不放心。


  清微嚴肅著應下,“弟子一定不負師尊所托。”


  等人離開,邱知秋對望京說,“你不會怪我吧?把你留下。”


  事實上金長老任何時候,都可以把王長老推上掌門之位,有了這塊令牌,隻是做個麵子,讓他更加名正言順,也是一個把清微支走的借口。


  這種事情邱知秋都沒有瞞著望京,清微中了套子掙脫不出來,望京卻看得分明。


  望京雙眼中閃耀著星辰一般,看自己的眼神發著光,神情帶著激動,“我願意留下。”


  邱知秋欣慰的說,“我不會讓你有事,你在戰場上盡量事有不妥……盡快離開,以後幫我看著明水仙宗。”


  在這之前他已經問過係統,隻要明水仙宗不落敗,此次的魔族不落敗,那他的任務便不會失敗,即便……他身隕。


  這話簡直像是在交代遺言,望京伸手去捂住他接下來的話,沉著臉,“你若是有什麽事我一定不會看顧明水仙宗。”


  “你個兔崽子。”邱知秋氣的夠嗆,拍掉他的手,忍不住罵道,“那你還是和清微一起滾吧。”


  “不滾,說了讓我離開,又讓我滾,明山你怎麽出爾反爾啊?”望京帶著點得意的說道,好像扳回來一局一樣的快樂。


  邱知秋衝他眯眼,“不滾就叫我師尊。”


  望京輕聲的哼哼兩聲,看起來居然又沒了剛才的開心,有些不甘願的說,“明山,等魔族走了後,我和你說一件事情,你不準打我。”


  “……”


  邱知秋心說,你知道嗎,這話本身就是在立flag,你沒說之前我還有把握回去,你這麽一說,我……膽小。


  望京又接著說,“明山,你回答我一聲。”


  他本想說,不說話就是默認,但思來想去,以明山的性格,居然會耍賴變卦,揍他的可能性更大。


  也不知道以前明山的師尊同門是怎麽樣的人,居然會寵出來這種,既頑固死守規矩,又善變會耍賴的性子。


  邱知秋心說你這麽吊我胃口,我還不想答應呢,非要等到魔族走後,這不就是吊我胃口嗎?

  邱知秋一字一句的說,“哪天你達到結嬰期,我就答應你。”


  “等我結嬰明山不一定打得過我呢,”望京小聲說著事實,“我雖然法術不如你,但我是劍修,你打我也不占便宜。”


  邱知秋朝著他腦袋呼過去一巴掌,“那你說行不行吧?”


  邱知秋一副‘你敢說不行,我現在就能揍你’的樣子,對著望京恐嚇道。


  望京:“……明山你又……好我同意。”麵對著明山揚起的手掌,望京表情凜然不懼的仿佛一個威武不屈真漢子。


  魔族來到後修整有兩日,便被必重帶著往這邊來。


  越到眼前,邱知秋心裏越發寧靜,抱心守神,戰前狀態的巔峰。


  普通修為的修士先上,纏住跟著必重來的護衛,必重來此的借口是竹碧家族來人,要先見被扣著的魔族一麵,霍然被攻擊後,他便知道暴露了。


  明水仙宗的弟子緊隨其上,悍不畏死的攻擊向那五個魔族,每一百人圍住兩位結嬰期的魔族,邱知秋躲避著剩下那位同階魔族的攻擊,向必重攻去,他必須確保必重不會攻擊向兩個伏天靈陣,不然裏外同時攻擊,這戰陣也保持不住,滿盤打算都會敗下來。


  一掌朝必重拍下,邱知秋把必重便扔給了望京,轉身迎上魔族。


  魔族低蔑的說,“我輩魔族都不會低下身段去打一個小輩。”


  邱知秋不答,不被他影響,下手依舊不留情,百般法術手段盡出,和他纏鬥。


  在場所有弟子中,除了結嬰期修為外,隻有必重和望京修為最高,比其他人多出一個斷層來,正因如此,必重多次拚著受傷,也要往結嬰期那邊的明水仙宗弟子戰陣衝去,隻要他過去哪怕隻能斬殺一兩個修士,就能和裏麵的人裏應外合,衝破戰陣。


  望京感受著體內靈力衝刷,腿上貼了加速符笠後速度陡增,再度攔下雙眼充血的必重,必重因為把後背當破綻露出,已經被望京砍上了數次,但依舊渾身氣勢凜然,不把這傷口當回事。


  等再一次必重得了功夫,往那邊衝去身體一滯時,望京慢吞吞停下追去的動作,在心裏數著數,三、二、一,倒!

  魔族猛然回頭不敢置信的表情僵在臉上,劍上竟然下了毒。


  望京看著魔族的身體在下墜,即便現在沒有死,落下後他也會因為毒發死亡,從魔族身上提取出來的毒啊。


  他可從來都是因勢利導的人啊。


  望京沒有去礙著明山的手,他朝那群護衛衝去,隻有那邊的修士騰出手,裏麵明水仙宗的弟子才能更好的過來填補伏天靈陣的缺。


  等邱知秋騰出手來,必重的護衛已經被清理掉一多半,圍攻兩個魔族的戰陣越來越岌岌可危,已經開始減員,邱知秋知道這已經是計劃中最好的結果,他轉身衝進戰陣中,自己對上兩魔族,讓戰陣挪去另一個戰陣。


  他毫不懷疑用戰陣能殺死落單的魔族,而自己對上兩個魔族,能賭的便是魔族多依靠身體強橫,對上修士時對自己的身體也更加相信,不會多加防備,而自己坐擁明水仙宗多年,無論是前輩留下的避過天劫靈器,還是數年積攢的丹藥和靈甲,都無人可以相比。


  邱知秋摸摸纏在手腕上的圓狀靈器,上麵不正常的漆黑色,是他向金長老索要,隻希望能把這靈器還回去,不要用掉這最後的底牌。


  輕輕吸口氣,邱知秋待戰陣撤離出一個缺口,衝向魔族,堵住他們對戰陣下手的方向。


  這場戰爭比計劃中的更加難纏,日光漸漸落下,銀色的月輝灑下,邱知秋察覺到一個魔族在利用月華修煉,恢複他自身的力量。


  不能讓他這麽下去,此消彼長下去,自己的丹藥也不夠。


  邱知秋咬牙控製一柄飛劍閃過,早就準備好的陣盤拋在腳下,背身過去攻擊身後的魔族,把後背留給那名吸引月華的魔族。


  果然隻一瞬的機會,魔族也不會放過,大掌一握手中魔器朝這邊揮來,臉上帶著即將勝利的笑容。


  邱知秋和前麵魔族對戰正激烈,那魔族忽然感到不對勁,怎麽同伴攻擊的位置不是這個修士?

  不對!


  察覺為時已晚。


  邱知秋拋下身後的魔族,身形一閃落到魔族身後,朝魔族斬去,鋒利的靈器發出刺空的嗡嗡聲。


  “噗”鮮血在半空中噴出,灑了察覺情況不對,趕過來的魔族一臉。


  瘦削的魔族目呲欲裂,“該死的!”他身體不停,長戩往前挑去。


  邱知秋維持著砍掉魔族頭的姿勢,迅速召回飛劍,但似乎魔族用了特殊的功法,飛劍回旋的速度完全趕不上,掐出能阻攔魔族的法術已經來不及,場麵似乎變幻成慢速度,眼前隻剩下狠戾攻來的魔族。


  邱知秋狠狠咬中舌尖,靈台愈加清明,靈甲早已在對戰中破碎,唯一能力抗魔族的靈器也來不及支援,如果這一下被打中,恐怕勝負已分。


  身體飛速後退,魔族來的速度卻更加快,如此近的距離他不能逃,一旦他轉身離開,明水仙宗的數百弟子將全部身隕在此,明水仙宗中層斷絕,望京也留不住,等待他的隻有任務失敗,邱知秋簡直要想,真的又要失敗一次了嗎,那種灼燒靈魂的痛,鋪天蓋地,無處可逃。


  他不甘,不願,憑什麽,察覺到清風在耳邊擦過,邱知秋猛地身體一滯,以身化劍!


  隻一招。


  隻兩瞬。


  一瞬間二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滅。


  劍混身充滿白白熒光,一刹那出現在他身邊,毫不猶豫用掉以身化劍這一招,刺向麵色瘋狂朝他趕來的魔族。


  “噗呲”輕輕的聲音響徹在耳畔,那是利刃劃破血肉的鳴叫。


  魔族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在半空斜著分成兩半,臉上還帶著即將大仇得報的獰笑。


  以身化劍隻能維持兩瞬,便吸空了邱知秋的靈力,靈力用光身體慣性的朝前麵飛出去,便開始墜落,邱知秋握住原本光澤內斂的劍,現在徹底暗淡。


  輕輕歎息一聲,在身上貼一張飛行符,邱知秋還是第一次用,身體歪歪扭扭飛出去。


  被望京找到時,兩天已經過去了,靈力被一瞬間抽空帶來的危害,讓他的筋脈受損,隻輕輕一動便疼痛難忍,他隻好徒步往回走。


  他摸著忽然抱上來不鬆手的人,無奈道,“好了好了,鬆手。”


  望京不願,“我找了你兩天,我以為你……”說到後麵幾個字他不願意說出口。


  邱知秋聽著聲音不太對,察覺他聲音抽噎了一下,把人推開看他,“哭了?”


  “我沒有!”望京矮著身體,反而把頭埋到了他的懷裏。


  隻看一眼,也夠邱知秋確定他通紅的眼眶,隻好說道,“沒有,沒有哭。”真是小孩子一樣,哭鼻子也不承認。


  好好的安撫完他,邱知秋讓他帶著自己回去。


  望京說起情況,“陳免回來了,他堅持你之前的決定,魔族決定退兵。”


  邱知秋聽完,反而停住腳步,“轉頭,回去明水仙宗。”


  至少要等他修為回複,才敢出現在陳免麵前,邱知秋不憚於以最大的惡意猜測別人的心思,尤其這人是魔修。


  望京一頓,聽話的調轉方向,“明山不是和陳免關係還不錯?”


  邱知秋嗤笑一聲,戳他的腦門,“腦子壞了吧,還是被什麽塞滿了腦子?”


  望京說道,“聽說師尊和他是故人,清微還說你和陳免都姓陳。”


  邱知秋看他一眼不說話,心裏知道這是清微說出去,除了清微,其他人想必不會知道,知道的不會說。


  望京靠過來身體,問,“明山你叫什麽名字?”


  邱知秋不答。


  望京拉住他的衣袖,“說唄,明山,清微都知道了,瞞著我我也遲早知道。”


  邱知秋還是不動如山,他不太喜歡陳情這個名字。


  望京繼續得寸進尺的晃了晃,邱知秋被他拉著整個人都在晃,忍無可忍道,指著他的鼻子說,“望京,你是不是看我修為沒在,膽子大了?”


  望京嘿嘿笑著,心裏悄悄說,不是修為沒在,他哪敢上手,早就被拍飛了。


  他就鬆開手,“明山你告訴我,我說一個我身世的秘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不結束魔族,沒到結嬰期,怎麽可能談戀愛,望京絕對會被拍飛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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