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8)

  量,他剛才就差點兒入戲,差點兒覺得楊如雪就是攜帶炸彈的暴徒。如果剛才不是自己喊叫一聲,繼續聽下去真的會起身報告,或者痛哭嚎叫的。


  徐佩喬剛要繼續講的時候,楊如雪突然抓緊她的胳膊,小聲地說道:“不要爆炸,我害怕。也不要是悲劇。”


  徐佩喬於是挽了挽袖口,繼續講述著她編劇的《玩火***了吧,哈哈》。雖然楊如雪勸楊如雪改名為《末日戀言雨》。不過,徐佩喬打死都不改劇中人物名字,堅決用“徐佩喬”和“楊如雪”。


  “好吧,我盡量往快樂方麵講述。還有,喬夢晨,你老實點兒,不要一驚一乍的。被你打斷思路了都。”


  chapter028

  玩火***了吧,哈哈2

  “不要動。”前艙突然衝出來一個手持易拉罐的大胡子。很明顯,易拉罐裏就是他們費盡心血研製的炸彈。而後,他的身後跟隨著一群複製型的人,手中分別持著這種易拉罐。其實根本用不著這樣虛張聲勢,因為整個機艙的行李架都分布著炸藥。


  整個機艙頓時陷入了一陣恐慌,在伴隨著前排一位乘客的慘叫之後,整個機艙又不約而同地陷入了另外一種沉寂。


  這時候,本來坐在徐佩喬-凱瑟琳前麵的那個人站了出來,當然不是憐憫徐佩喬-凱瑟琳,隻是讓這種暴行在荒誕的求救聲中更多一分趣味性。畢竟,等飛機到達東京機場或者其他預定地方,整個機艙就會在瞬間化為灰燼。又或者,他們在空中就會被空氣急流撕裂,畢竟那些自-製-炸-彈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效命。


  那個人抓住楊如雪-克裏斯蒂娜的脖領,把她提在半空中。用一把鋒利的刀抵在楊如雪-克裏斯蒂娜的脖頸處,隻要飛機在氣流中稍微顛簸或者那個人的胳膊稍微顫動,楊如雪-克裏斯蒂娜脆弱的頸動脈就會被立刻割斷。


  “不要殺她!”徐佩喬-凱瑟琳這時候站了起來,在眾人沉默的目光中和恐怖分子期待的眼神中站了起來。


  “我一直在你們前麵聽著。好像你還會分析表情啊。好啊,那既然你求我們不殺她,那就分析一下,我剛才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吧。”恐怖分子抹了抹自己兩側的絡腮胡,雖然已經刮過,但還是顯得有些瘮人。


  “我不知道。”徐佩喬-凱瑟琳簡單的回答讓滿是期待的劊子手很不滿意,他們可是來玩弄別人的,為什麽反倒被這些垂死之人玩弄呢。


  “啪——”徐佩喬-凱瑟琳被恐怖分子狠狠地刪了一耳光,從座椅上被拽了出來。恐怖分子的麵子比徐佩喬-凱瑟琳的肚子要高貴的多,所以在不需抉擇之時,徐佩喬-凱瑟琳的肚子遭殃了。被恐怖分子狠狠地踢著。


  徐佩喬-凱瑟琳強忍著劇痛,整個身體蜷作一團。


  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掙脫開另外一個大胡子的胳膊,尖叫著跑到徐佩喬-凱瑟琳的麵前說道:“你剛才不是對我分析了嘛,全部都是正確的。你就給他們講講吧,你被打,我看著太難受了。”


  楊如雪-克裏斯蒂娜的一滴淚垂落在徐佩喬-凱瑟琳溢血的嘴角,徐佩喬-凱瑟琳喃喃地說著。楊如雪-克裏斯蒂娜則聽不太真切,隻能湊過去,湊到徐佩喬-凱瑟琳的嘴邊,看著她被鮮血染紅的嘴唇一點點兒地結痂後又被撕裂。


  這時候的恐怖分子已經轉移了陣地,畢竟玩弄這兩個可悲的人的樂趣已經沒有了。


  “如果我對你說謊,你還會原諒我嗎?”徐佩喬-凱瑟琳在此時,生命即將終結之時,終於說出了心中埋藏依舊的話。那些話就如同落地生根的芽已經等不來春風的眷顧,但是能夠領略冬雪的淒美也是一種榮幸吧。


  “你在說什麽。”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把徐佩喬-凱瑟琳抱在了自己的懷裏,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整個眼眶中卻也有晶瑩的淚水在打轉。


  “你住在帕薩迪納市梧桐街227號,樓下是一件雜貨店,向東三公裏有一座加油站,車程45分鍾有一所學校。你在那裏上學。郊區一個香蕉農場是你父親在經營,母親在你十一歲的時候和你父親離婚,自那之後你就和父親住在一起。每周六日都會去隔壁城鎮看望母親。你最喜歡去市中心的蛋糕工廠吃起司蛋糕,而且你不喜歡加番茄,任何帶有番茄味道的東西都會讓你嘔吐不止……”徐佩喬-凱瑟琳最後被迫在回憶中停止了,雖然她話語尾音仍舊在追逐著爆裂般的思維。


  “你怎麽知道的?”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根本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甚至那個在她口中的人才像是真正的楊如雪-克裏斯蒂娜。


  “對不起,我對你撒謊了。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一直暗戀你。”徐佩喬-凱瑟琳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嗯?”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此時不知所措。


  “我就是‘親愛的天使愛魔鬼’。”徐佩喬-凱瑟琳此刻無比坦誠,當初多麽竭力隱瞞地事情,現在就回多麽盡力去展現。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那些暴徒在機艙爆炸的前刻總是會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畢竟誰也不願意就這樣撒手離開人間。如

  “‘親愛的天使愛魔鬼’……是你……”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此刻的心情,除了奔湧而出的淚水眷戀著些許珍貴的回憶。


  “親愛的天使愛魔鬼”是楊如雪-克裏斯蒂娜在十二歲生日之時收到的一封匿名信上的名字。也不完全匿名,隻是在信封上隻是簡答地寫著“親愛的天使愛魔鬼”寄出。楊如雪-克裏斯蒂娜之前一直在查找那個人,那個在自己最為失落的生日派對上唯一出現的一位“朋友”。因為前幾天,父母離婚了,所以根本沒有任何人會去記起這個可憐孩子的生日。更不要提去給她舉辦一個生日派對了。


  楊如雪-克裏斯蒂娜那天晚上獨自一人在叫來的外賣中享受著出生時刻的來臨,而無意中在家裏信箱中翻出的一封信讓她多了一分期待。


  那封信上隻是簡單的寫著:

  祝你生日快樂,開心的過好每一天。


  寄信人:親愛的天使愛魔鬼

  而伴隨著那封信的來臨,楊如雪-克裏斯蒂娜又收到了一塊巧克力蛋糕,雖然很小。但是在這個孤獨而且可憐的孩子心理分量卻是極其大的。從那時開始,楊如雪-克裏斯蒂娜的生活中多了一點兒其他的樂趣,就是去尋找“親愛的天使愛魔鬼”。


  根據信封上的一丁點沙拉醬,她找遍了市郊的所有快餐店,但最後無果。


  根據信封上殘留的一點兒酸澀味道,她甚至找遍了貧民區,但是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寄信人“親愛的天使愛魔鬼”。


  如果說一次的來信能夠讓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放棄尋找,那也無可厚非。而從那之後,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會不時地收到這位“親愛的天使愛魔鬼”的信,每次自己被同學欺負之後,她跌跌撞撞的回家之後就會看到一封寫著“已經幫你報仇”的信,並且信封裏還有那位學校惡霸被痛打的慘樣照片。


  自己被打工的快餐店克扣薪水而無奈到在黑暗的街道角落裏痛哭的時候,回到家之時,也會看到信箱裏放著一封信,裏麵夾著幾張皺褶的錢和那位店長的道歉信。


  楊如雪-克裏斯蒂娜記得有一次收到的信上寫著一個地址,隻要把按照地址寄過去就能夠收到“親愛的天使愛魔鬼”的回信。她拿到地址的第一想法就是按照地址狂奔過去,隻為了見“親愛的天使愛魔鬼”,那個一直在自己背後保護自己給自己安慰的陌生人。但是,無果。她失落地在大街上走了整整一夜,隻是第二天在信箱中看到另一份信上麵寫著“不要試圖找到我,到合適的時候,我會見你的”。


  楊如雪-克裏斯蒂娜之後就會按照信上的地址寄去信,裏麵會記錄自己的心情,並且去家一些小抱怨。而每次回信都會讓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感到欣慰,那些安慰的話語成為了她每天早上的一點點兒期待。“親愛的天使愛魔鬼”伴隨著她走過了接下來的時間。直到有一封,隻有一封信沒有被回,那就是楊如雪-克裏斯蒂娜告訴對方自己談了男朋友。而那天那封信,那封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期待許久的信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回複。


  楊如雪-克裏斯蒂娜以為就會因為這樣失去那位陌生的朋友,那位一直保護自己的“天使”。而在自己失戀後,對男人已經沒有了人形興趣,或許是失望之極,她改變了取向。沒有緣由的,隻是覺得“親愛的天使愛魔鬼”是一個女孩。雖然她多次想象“天使”的容貌,多次想象和“天使”見麵的場景。她都難以想象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對方,那位“親愛的天使愛魔鬼”。


  “那你……”楊如雪-克裏斯蒂娜總是覺得自己有太多東西要問,但是在沉默中打破沉默的結果隻是陷入更深的沉默。有太多要問的,而現在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我覺得我有必要想你坦白一件事。”徐佩喬-凱瑟琳繼續說道。看著楊如雪-克裏斯蒂娜的臉,伸出手去幫她抹擦眼角的眼淚。


  “什麽?”楊如雪-克裏斯蒂娜隻是覺得眼前的“親愛的天使愛魔鬼”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但是也感覺“親愛的天使愛魔鬼”就應該是眼前這樣。


  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習慣穿一身黑色的風衣。說話簡短且能切入重點。總是習慣把頭發擷在耳後,露出光亮的額頭,顯得那般自然而純淨。


  “我一直在你的背後注意著你。我隻是想要陪伴你,但不想讓你知道我。我隻是想要你知道任何時候都有人在陪伴你。從你那天想要跳河自盡的時候,我就一直默默地跟蹤你。就像是那不知疲倦卻也難以引起懷疑的月亮,一直跟在你的背後,默默地散發著光亮。”徐佩喬-凱瑟琳此時在忖度,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對楊如雪-克裏斯蒂娜坦白自己的一切,如果坦白的話,她能夠接受。


  不過,最後,徐佩喬-凱瑟琳還是決定說出來這一切,“那天你上飛機之前我就已經注意到你被挾為人質。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死。”


  “你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楊如雪-克裏斯蒂娜這時候根本難以想象。因為跟隨自己搭乘這架飛機就意味著徐佩喬-凱瑟琳在明知會有危險的時候依舊義無反顧。


  “你隻要知道我是‘親愛的天使愛魔鬼’就夠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徐佩喬-凱瑟琳在楊如雪-克裏斯蒂娜的懷裏拚盡全力地從虛弱的語氣中攢出了這句話。這句她從十一歲就想要對眼前這個女孩說而未說的。


  “對不起,我愛你。”


  “我愛你,對不起。”


  “……”還沒等楊如雪-克裏斯蒂娜說完這句話,整架飛機伴隨著那些複雜的情感記憶一同消失在了空中……


  ————————————————————————————————


  徐佩喬的故事已經接近尾聲,無論後麵再有任何劇情轉變都難以改變兩位女主人公在恐怖襲擊中喪生的命運。


  “不要啊,這樣太殘忍了。”楊如雪聽到這裏趕緊用雙手捂住耳朵叫嚷著。


  “太殘忍了吧,徐大導演。”喬夢晨這時候放聰明了,隻要等到楊如雪表示不滿意,他就直接跟風。畢竟,徐佩喬的脾氣很是難以捉摸。


  “我還有另外一個結局,你們要不要聽?”徐佩喬這時候很是無奈,因為她個人來講是非常喜歡悲劇的。現在這種悲劇卻不能讓兩個人滿意,現在又不是在拍戲,隻是在商量劇本。畢竟,再過三小時四十五分鍾飛機就到了目的地了。


  “好。”楊如雪在上一個“飛機爆炸”的結局中還沒有緩過神來,但是非常期望能夠給兩位主人公一個圓滿的結局,所以內心非常期待。


  而喬夢晨則非常期待,畢竟能夠看到徐佩喬大導演思考的時間是很珍貴的,自己當然要在這種時刻去偷師。他還在一個小本子上記著,以後說不定就能拍成電影。因為自己拍攝的電影中總是喜歡用一些特效,雖然看起來很不錯,但是人文情懷簡直空白,所以一直沒有獲得過任何國際獎項。


  “另一個結局很簡單,就隻是一句話。”徐佩喬在故意掉兩個人的胃口,她慢慢地喝了口水,雖然現在已經感覺到尿意來襲。


  “快講撒!”喬夢晨催促道,雖然引來了徐佩喬的一陣白眼。


  “在飛機爆炸之前,徐佩喬-凱瑟琳說,其實我剛才對你說謊了。我確實是‘親愛的天使愛魔鬼’,我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我在三個月前進入了一個組織,我被派遣在這個航班安置炸彈。我為了能和你死在一起,所以向組織提出申請,把你挾為人質。我知道我這樣很過分,我也很變態。但是我實在太愛你了,所以不能接受和你分離的結局。所以請原諒我,我太自私了。”


  徐佩喬講完這段話的時候,楊如雪和喬夢晨已經把耳朵緊緊地堵住,太悲情了。


  “啊……啊……我不要聽了。你說過不講悲劇的,不講悲劇,現在卻講這些。”楊如雪裝作聽不到,但還是捕捉到了任何能夠改變態度的聲波。


  “就是,徐導。大家看電影都是為了消遣。你非要加你的情懷,誰願意在電影院裏看這種悲劇,哭個不停。你看我,雖然每次拍片都被觀眾們罵爛片,豆瓣評分隻是3點多。但是我絕對是票房保證。每部片子都幾十倍的利潤,投資商也願意給我資金。”喬夢晨抱怨著,雖然他想要看的是,徐佩喬接下來還能夠劇情逆轉。


  “好吧,但是,那飛機已經爆炸了。你們已經先入為主了。我總不可能告訴你飛機沒有爆炸吧。那該怎麽辦!”徐佩喬這時候不知所措,因為在自己的電影中,這已經算是結局了。但是,這種結局顯然不能滿足麵前的兩位觀眾。自己的結局要作為兩個人劇情的開端,豈不是難為她。


  “飛機爆炸了也有辦法的……”楊如雪靠近徐佩喬的耳邊輕聲地說著些什麽。


  徐佩喬則一臉猶豫地說道:“這樣也可以嗎?她倆已經……”


  楊如雪慢慢地點了點頭。


  “好吧。”徐佩喬隻得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她倆真的已經跟著飛機爆炸了,然後……”


  “在新紀元1120年,兩人被發現冰凍在一處雪山之中,被一隊探險隊員救出來,利用高等科技進行了機體重組,楊如雪-克裏斯蒂娜重生了,但是徐佩喬-凱瑟琳因為飛機爆炸已經把機體器官炸裂。不過,在一位天才博士的幫助下,徐佩喬-凱瑟琳擁有了超能力。楊如雪-克裏斯蒂娜受雇於秘密基地做殺手,被派去天才博士那裏偷一枚能量芯片。但是被徐佩喬-凱瑟琳抓住了……”徐佩喬講了一段之後,終於麵露難色地說道:“我就說嘛,我根本講不了這種劇情。根本沒有思路。”


  楊如雪伸出左手食指放到徐佩喬的麵前,指著她說:“放空你自己。把思想的韁繩放開,任由想象隨意衝撞。我們現在不是在拍電影,而是在比賽腦洞,看誰的更厲害。”


  “因為徐佩喬-凱瑟琳和楊如雪-克裏斯蒂娜死在一起了,所以她們互相擁有對方的記憶……”徐佩喬終於編不下去了。最後隻能放棄那篇《親愛的天使愛魔鬼》的劇情。


  “有點兒老套,能不能加點兒熱元素啊?”喬夢晨露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什麽叫‘熱元素’?”徐佩喬很是難以理解。


  “徐大導演,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麽你的電影叫好不叫座了吧。你根本不會去迎合觀眾的胃口,總是拍你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觀眾需要什麽就要給他們什麽。比如魔幻啊、血族啊、星際啦或者航海啦。如果你拍這種題材的片子絕對會火的。所以,你看能不能借用我剛才提的題材來編一個故事呢。”喬夢晨提示道。


  徐佩喬聽完喬夢晨的一席話確實有一種受教的感覺,雖然她一直覺得電影是一種情懷的體現,是一個時代的縮影,不應該把電影娛樂化。但是徐佩喬也多次想要迎合觀眾的胃口,隻是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你們先講吧,輪流地來。我這個《親愛的天使愛魔鬼》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的。”徐佩喬在絞盡腦汁無能為力之後,隻能讓楊如雪接續著這種場景講下去。


  “喬夢晨,下一個就是你了。你不要總是在那裏用筆記我們的腦洞,竊取我們的思想。”徐佩喬警示著喬夢晨,喬夢晨則無奈地放下筆仔細聽著楊如雪的故事。


  “我要講的名字叫做《青梅歲月煮藍莓》。”楊如雪還沒有說完就被喬夢晨打斷了。


  “我去,這是什麽鬼名字。”喬夢晨的一句吐槽卻招致了徐佩喬的一個惡意眼神。


  “一會兒就該你講了。我看你能編出什麽好劇情來。”徐佩喬警告喬夢晨放尊重些。那感覺就像是喬夢晨在讀書時當著別人的麵來肆意指責都會引來徐佩喬的眼神。


  “《青梅歲月煮藍莓》呢是以美食、種田為基礎的家長裏短的故事……”楊如雪已經迫不及待將腦海中的腦洞攢成故事,脫口而出。


  chapter029

  擦肩而過再回首


  你相信命運嗎?


  這個問題從來不值得回答,因為經曆過的人總會難以承受在點滴的感激中去分神。


  不過,我相信遇見。那些兜兜轉轉、跌跌撞撞背後承載的一些看似離奇的分別總會是相遇的序曲。


  這句話是宮崎如雪在大學畢業孤身前往日本的前夜在朋友圈發的最後一條動態,也是最新一條。她知道這種選擇意味著什麽。漫無目的地去異國他鄉去尋找沒有任何信息的青梅好友,無異於在大海之中追蹤迅遊往複的那枚海草映襯的氣泡。


  她要找一個人,宮崎如雪知道她在日本。


  她在哪個城市?

  不知道。


  她現在生活狀況是什麽樣?


  不知道。


  她結婚了嗎?

  不知道。


  她究竟還愛不愛自己?

  對不起,請不要問我這個問題。


  ……


  宮崎如雪登上了國內前往日本的航班,掀開飛機舷窗上的遮陽板,腦袋拄在橫欄上,劉海用發夾梳在了頭頂,隻是為了讓故土的最後一絲餘暉盡情地與自己告別。雖然這種踐行總是那麽的淒涼,但是宮崎如雪根本不會去介意。


  她還特意給自己起了一個日本名字。用的是最喜歡的動畫大師宮崎駿的姓,也許,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像千尋一樣,懷揣著一份夢想就能夠到達最終的彼岸。而她的彼岸,在隔海相望的那邊,有著她幻想中的童年好友。徐佩喬的存在。她記得在一次同學聚會聽說,徐佩喬卻也有了一個日本名字——夏目佩喬。


  這一次,就是這一次,宮崎如雪覺得自己一定要找到夏目佩喬。她非常不相信命運。但是,這一次,她不得不相信。因為現在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家裏父母一直在逼迫她要相親。她被迫答應父母,去一趟日本。回來之後就會接受母親同事兒子的相親。那時,她就隻能無奈地去悲催生活。沒有任何選擇。而此時,是她最後的一次機會。


  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徐佩喬有好感的呢?


  楊如雪陷入了沉思。回憶之所以成為回憶是以為根本沒有開端和盡頭。


  楊如雪所能想象到的最開始源於一次鄉間的“野炊”。


  ——————


  在一片鄉間的紅薯地邊有一條泥濘小路,小路上潑灑著十九年前的印記和那一抹夕陽。


  “喂,你怎麽沒有去上課啊?”這是小楊如雪第一次和小徐佩喬講話。那時她們才六歲。


  小徐佩喬的父母因為生意的緣故,經常往返中日之間,所以根本沒有時間來管小徐佩喬。所以,無奈之下,隻能把她送到鄉下爺爺奶奶那裏。就這樣,小徐佩喬來到了鄉裏的一所小學,隻有十三個人的小學。兩個女生,十一個男生。


  小楊如雪和小徐佩喬也就莫名其妙卻也合情合理地成為了同桌。隻是,表麵上的同桌。因為小徐佩喬自從轉學之後隻來過一次,一直逃課。


  這一天,小楊如雪放學歸來,故意在學校廁所裏呆了很久,隻是為了躲避那些討厭的男生。在一片紅薯地看到了逃課的小徐佩喬。


  “喂,你怎麽沒有去上課啊?”


  “噓——”小徐佩喬抬眼看了看大驚小怪的小楊如雪趕緊做了一個“示意安靜”的動作。然後衝著小楊如雪招了招手,儼然在呼喚西邊的太陽似的,那時的太陽也很年輕。


  “幹嘛?”小楊如雪本來隻是禮貌性地打個招呼,但是小徐佩喬究竟在幹些什麽讓她很是好奇,她隻能停下了腳步,在路邊看著。


  “你在幹嘛啊?”小楊如雪稚嫩的聲音讓她現在都難以回想,卻仍舊飄蕩在那時。小徐佩喬卻不為所動,依舊在紅薯藤蔓中摸索著。


  “你是受傷了嗎?”小楊如雪突然間擔心到,看到田地裏小徐佩喬一臉吃力的樣子,很可能是腳受傷了吧。


  而小徐佩喬卻仍舊沒有回應她。


  小楊如雪趕緊跳下去,抓住小徐佩喬的胳膊,用力地往上拽。


  就在兩個人拚盡全力地一刹那,連同一根碩大的紅薯藤蔓的是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跌倒與嚎叫。


  “楊如雪?”這是小徐佩喬對小楊如雪說的第一句話。


  “嗯。”這是小楊如雪一天之中說的字數最少的一句話。


  “你在挖紅薯嗎?”小楊如雪拍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來,看著地上裹滿泥土的紅薯,忍不住問道。


  小徐佩喬沒有說話,撿起紅薯朝著外麵走去。


  “喂,徐佩喬!你怎麽都不跟我講話。”小楊如雪在小徐佩喬的背後,望著小徐佩喬的背影消失在了十步以外的餘暉中,跺著腳說道。心裏卻暗暗地罵著,怪不得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小時候總是把那些看的很重,因為那時的感情就是一顆種子,生根發芽最後成長。


  小徐佩喬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朝著小楊如雪招了招手。


  小楊如雪趕緊循著小徐佩喬在紅薯秧的縫隙中穿梭,朝著小徐佩喬跑了過去。她剛才隻是想要小徐佩喬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喂,你要幹嘛啊?我還要回家吃飯呢。”小楊如雪隻是心裏在想,要是小徐佩喬再不理自己就要轉身離開。


  小徐佩喬這次依舊沒有講話,隻是把自己的左手在褲子上抹了抹,拉起小楊如雪朝著一個小土包走去。小時候的感覺很怪,牽手是比任何行為都要明顯的接受。小徐佩喬把小楊如雪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啊。”小楊如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小徐佩喬攥的更緊,隻能無奈地跟著。雖然內心中非常好奇。


  小徐佩喬在一處山包下蹲了下來,撿起旁邊的一根破柳樹枝,折斷。在地上刨了一個坑。


  “喂,你要幹嘛啊?”小徐佩喬的動作越是神秘,小楊如雪內心越是好奇。


  刨好坑之後,小徐佩喬說了一句,“幫我撿一些樹枝好嗎?”


  小楊如雪感覺到自己突破了什麽似的。沒想到能夠受到這種恩賜,這位新朋友今天竟然對自己講了兩句話。


  小楊如雪趕緊像是受到鼓勵一般四處尋找著樹枝。


  “哎呦,哎呦呦。”小楊如雪像是“掰棒子的狗熊”,終於在小樹林盡頭找到了一根超級粗重的樹枝,但是扛回來確實挺費勁的。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這麽大的。”小楊如雪本來滿心期待能夠得到小徐佩喬的一聲鼓勵和感謝,最起碼自己氣喘籲籲地走了這麽久,汗流浹背。


  但是,卻得到了小徐佩喬嫌棄的眼神。


  小徐佩喬忽略了小楊如雪一臉疑惑與不甘心的表情,接過小楊如雪手中粗重的樹枝丟到了一旁。


  “啊,我好不容易撿到的。”小楊如雪趕緊跑到樹枝旁安慰著那根樹枝。“寶寶,沒有摔疼吧,是姐姐不好。”


  小楊如雪再一次撿起了樹枝遞給小徐佩喬,但是小徐佩喬依舊表情冷漠地看著小楊如雪,嘴角稍微向下撇著,接過樹枝朝著反方向走去。“嗖——”的一聲又扔了出去。


  “你幹嘛,我好不容易撿到的。”小楊如雪這時候感覺很受委屈,隻能抱著膝蓋在旁邊哭著。整個頭都被埋在了膝蓋中。


  小徐佩喬卻也沒有管她,隻是自顧自地在挖好的坑邊圍起了一堆樹枝。


  小徐佩喬薅起一把幹草攢了攢,站起來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打火機點著了幹草。


  “你是在玩火嗎?我媽媽說了,小孩子玩火的話,晚上會尿床的。”小楊如雪此時眼角依然懸掛著淚痕,隻是她對小徐佩喬的行為更加好奇了。


  “啊——你不要講話。”在小楊如雪說話的時候,本來專心點火的小徐佩喬走神了。火苗順著下午六點的陽光尾線燃燒完了整把幹草,燒到了小徐佩喬的手,幸虧她反應及時,把那把草丟了出去。


  “好吧。不過,你晚上尿床了可不要怪我呦。”小楊如雪看著旁邊被小徐佩喬丟掉的幹草在地上死灰複燃,把周圍的幹草全部燒了起來。


  隻是,這樣呆呆地看著。


  “喂,你看到著火了,你不把它踩滅,不然的話,整片林子都會燒起來的。”小徐佩喬本來打算再繼續點燃幹草,但是卻注意到地上的那團不受控的烈火,趕緊衝過去踩滅。


  “我可不要玩火,我昨天晚上就尿床了。羞死了。”小楊如雪一臉天真卻又理由充分地拒絕了小徐佩喬對自己的無理指控。


  小徐佩喬最後隻能無奈地看著小楊如雪,繼續從口袋裏掏出火柴點燃了另外一把幹草。最後放在土坑裏,燒著了那一堆幹樹枝。


  小徐佩喬覺得差不多了,就把用泥土包好的紅薯丟到了火堆裏。


  “等著吧,一會兒就熟了。”小徐佩喬坐在一旁,用另外一支較長的樹枝撥弄著火焰。


  “你是在做晚餐嗎?”小楊如雪鼓著腮幫子問道,她抬眼看了看小徐佩喬。隻是注意到她臉上鼻翼處有一顆淡灰色的痣。


  小徐佩喬沒有答話。


  “你今天為什麽逃課呢?”


  “……”


  “你知道老師都讓我去找你家長了。還有,你這星期一朵小紅花都沒有得,那你以後肯定入不了少先隊了。”


  “……”


  “還有,今天我們學了英文字母,你要不要學。我教你呦。我可喜歡當小老師了。”


  “……”


  “我昨天還跟我媽媽說以後長大了要當一名老師呢。對了,我都不知道你以後長大了想要幹什麽。昨天老師讓寫作文,叫做‘我的理想’。我本來想寫出國旅遊呢,但是‘旅遊’兩個字我不會寫。連拚音也不會。所以隻能寫當老師了。”


  “……”


  “你怎麽都不講話,老師說了,做好朋友就要多聊天。還要把心事講給對方聽。我這幾天都不開心,那些男生總是喜歡欺負我。咱們班本來就隻有兩個女生,現在他們值日都不好好做,一直拿著笤帚裝成大俠打鬧。”


  “……”


  “好吧,我那天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挺喜歡你的。你這麽漂亮。但是那天我以為你不會說話呢。你知道嘛,今天是你第一次跟我講話。我還記得你第一句話是叫的我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


  “好吧,那我就先不問你了。不過,你可以叫我如雪。也可以叫我‘雪兒’,我爸媽一直叫我‘雪兒’。我爺爺叫我‘小雪’,我奶奶叫我‘雪雪’。”


  “……”


  “好吧,你都不講話,我也不講話了。那我們兩個就都不講話吧。我們不要做好朋友了。我就要回家了。以後見到你我也裝作不認識你,好了就這樣吧。今天跟你說最後一句。不,再說兩句話。我要回家了,再見。哼。哎呦,多說了一句話。最後一句話,再見。”


  “應該熟了吧,來嚐一嚐吧。”


  本來小楊如雪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氣鼓鼓的。但是,小徐佩喬的一句話讓她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這個可以吃嗎?哇——你好厲害。我知道你長大了想幹嘛了,你絕對可以做一個廚師,那樣就可以每天做飯給你老公吃了。那樣多好。”


  小徐佩喬把烤好的紅薯從火裏撥弄出來,敲掉外麵的那層土殼兒。立刻,一股散發著泥土芬芳的焦香味就湧入了兩人的鼻孔裏。


  小徐佩喬不斷地吹著紅薯,小楊如雪雖然不知道這種動作的用意為何,也學著小徐佩喬的樣子鼓起腮幫子朝著紅薯吹氣。


  最後,小徐佩喬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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