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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你不要臉

  李議還未曾反應過來他話裏什麽意思,人已經使命兒地搖著頭,“你放開我!”


  “好啊你小子,看著人模狗樣兒地,膽子都要上天了!”王二肘部用力,頂在他喉嚨上,“你他娘的要去找死我管不著,回頭隨便你撞牆上吊去,但……”


  “四爺!”


  王二是打小跟著陸長風練過拳腳的,手勁奇大,李議臉漲的通紅也掙不脫,索性衝著前廳的方向一聲大喊。


  王二話未說完,頓時一個激靈回身去看,手上鬆了勁,竟被李議一頓亂抓給跑了出去。


  他要跟在後頭追回來,無奈此處離著前廳已經沒了十幾步遠,李議一躥出去,人就已經到了門前,王二心中直跳,生怕他當著一屋子的人說出什麽難聽的來。


  卻見李議衝進了前廳,陸長風正與陶庭吃酒,臉色瞧著甚好。


  陶庭也是這幾日才與顧滕一道回的京城,此時正笑著與陸長風道:“愚弟多謝四哥幫扶,這一杯,我敬四哥。”


  他是個文人性子,吃酒也十分斯文的,不像顧滕直往下灌的粗魯,抬首悠悠地喝幹,陸長風方才仰頭。


  陶庭又道:“說起來,我和顧兄前幾日倒遇見一個上京準備科考的學子,自稱姓王,與四哥您素有交情,不知四哥可知道此人?”


  陸家在北潼耽誤了幾日,王曜一直尋不到機會再見陸長風,此前他家中父親又寫了信給京城的一個同窗,不過是個六品小官,但王家嫡支還沒來之前,王曜也好歹有個照應。


  且那人好似還認識一個有些名氣的先生,每屆科考都能壓中題的,說好了給他引薦,王曜見已快到日子了,也隻得先一步進京,快到城門前,想著修整一番,找了個酒樓吃酒的時候,偶然聽陶庭與顧滕二人說起陸長風,見他二人舉止打扮非富即貴,便湊了上去攀交情。


  此時顧滕聽到陶庭這般說,也擠過來,附和道:“是啊,哥哥您貴人事多,不記得也正常,隻是他卻說是您身邊那個丫頭的表哥,弟弟我附和了兩句,也沒多理。”


  陸長風想起蔣佳月的話,沒什麽表情道:“哦?不認識。”


  “我就說,八成是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攀交情的,瞧著倒似有些墨水,竟敢碰哥哥您的瓷兒,改日叫我撞見了,必得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顧滕說的惡狠狠地,隻他素來是個滿嘴跑牛車的德性,陸長風也不在意。


  倒是陶庭覺得有些奇怪。


  便是碰瓷兒的,怎生就知道陸長風身邊那個丫頭的名兒?他也是聽顧滕說過一回,不是那姓王的提,早已忘了。


  隻是也不好再多問,便轉了話頭,說起三人合夥的買賣來。


  軍需生意,陸長風出的是名頭和大半的本錢,顧滕出的是野路子,陶庭則主要負責具體的運作。


  陸長風隨意聽著,目光掃過眾人,便落在門口的李議身上。


  李議直直走過來,臉色真說不上多好,連看到不敢看陸長風,雙唇動了動。


  陸長風略微皺了皺眉,陶庭已停了話頭,看著他。


  “四、四爺。”


  “說。”陸長風言簡意賅,瞧他滿臉的複雜,還帶著些不可置信,心裏隱約已知曉了。


  李議看了下四周,沒作聲。


  “嗨你這人!”顧滕喝多了,就有些不高興,“我和咱哥哥什麽交情,還有什麽不能說的?說!”


  “喝你的酒去。”


  話音剛落,陸長風卻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顧滕頓時覺得臉上生疼,又不好發作,瞪了李議一眼,走了。


  陶庭識趣地跟著走了。


  “嘖嘖嘖,我猜八成是為了女人。”顧滕神秘兮兮地在他耳邊道。


  “許是有什麽公事吧。”


  “你知道個屁!”顧滕就拍了拍胸口,“這小廝,瞧見沒?認識嗎?”


  “今兒是頭一次見。”


  “所以啊,陶老弟,你還是太嫩了。”


  顧滕搖頭晃腦地,把自己從朱三那兒打聽的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你道我跟四哥關係這麽瓷實,怎麽地呢?還不是因為你哥哥我機靈!咱四哥身邊的人兒,沒一個摸不熟的。這個……”他指了指正與陸長風說話的李議,“新來的。咱哥哥什麽人?能隨便放個小廝在身邊?知道這誰嗎?”


  陶庭等著他往外頭倒豆子。


  “剛剛說的那個姓王的,說是誰表哥,記得不?”


  “好像是個叫什麽月的丫頭。”


  “對嘍!”顧滕用力一拍大腿,疼地自己直咧嘴,還得強忍著道,“這他娘的,才是那丫頭的幹哥哥!”


  陶庭好似摸著了什麽,“你的意思是?”


  “嘖嘖嘖,我說老弟,你再想想。”說是叫他想,陶庭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又張口開始倒豆子了,“你當我真不知道咱四哥要納的小嫂子是誰?他娘的除了那個丫頭還能有誰!

  咱哥不厚道,一路帶到了京城,還想偷摸地藏著掖著呢!嘿嘿早就被我摸個底兒掉了!這時候不讓咱們聽,還能有個什麽事!”


  顧滕衝陶庭擠了擠眼。


  陸長風正在往外走,顧滕向來是個混不吝的,這會兒喝多了膽子也大,眼都快擠地抽筋了,“走,跟著去看小嫂子去!”


  陶庭聽他說的這麽篤定,又拉不住他渾身的酒勁兒,怕顧滕生出什麽事來,隻得跟了上去。


  李議跟在陸長風身後,幾次張口想說什麽,又不知怎麽說。


  “想說什麽就說。”


  陸長風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嚇了李議一跳,“我、小的……”他盯著陸長風堅定有力的步伐,兩手捏了捏,“小的鬥膽,想問四爺一句,您真的要納妾了嗎?”


  “自然。”


  “那……”李議聽他如此說,心中已確信了大半,頓時去了一半的氣力,“是……是……”


  陸長風停住腳,回身看著他,目光幽深而凜冽,“你有想法?”


  李議一驚,心中所想不由脫口而出,“小的隻是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陸長風緊逼,他不由湧上來一股酸澀,幹脆說道,“擔心蔣家妹妹不願!”


  “哦?”陸長風笑起來,他還當這小子是要和自己據理力爭呢。


  “她告訴你了?”


  李議搖頭,“沒有,隻是小的猜測。”


  “所以呢?”陸長風轉過身去,繼續往掖碧亭走去,心裏已有些不舒服,嘴上卻道,“爺自會叫她願意。你留在這裏吧!”


  蔣佳月站在亭子裏,遠遠已看到陸長風往她走來。


  他今日穿了深色繡芝蘭玉樹的滾邊錦袍,腳上是同色地銀麵冬靴,十分合身,顯出整個人挺拔的氣場來,既端嚴又俊逸。


  這是她昨兒晚上替他挑了放在幾子上的……


  蔣佳月收回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素絨襖子上,雙手攏在袖中,緊緊絞作一團。


  隻是幾個呼吸間,她眼前已出現方才看到的那雙銀麵皂角冬靴,地上便覆蓋下一大片男子修長的身影,鼻尖能聞到稍濃的酒味兒。


  “你找爺?”


  不知是不是吃多了酒,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帶起了一片震動。


  說話間噴出的酒氣,隨著有些涼寒的風散在蔣佳月四周,將她籠罩在混在了楠木香氣的,強烈的男子氣息之中。


  “是。”她屏住呼吸,艱難地開口。


  女子的嗓音有些低啞,若不是仔細聽,似乎就要錯過去。


  陸長風為了聽地更清楚些,微微低下身子,落在地上的影子拉長了,便好似兩人擁在一起。


  蔣佳月不安地挪動了半步,離了他一些距離,這才悄悄深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躲過陸長風的味道。


  她又挪了半步。


  陸長風卻不在意,見她如此,索性一屁股坐下來,上身倚靠在欄杆上,隨意的很,問道:“什麽事。”


  語氣卻沒多少疑問。


  蔣佳月頓時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緊繃的身子都鬆懈下來,雙手也垂落在兩側,定了定心神。


  她吐出一口氣,如鯁在喉的話也隨著這口氣吐了出來。


  “我不會給你做妾的!”


  分明是堅決的語氣,說出來卻軟綿綿地沒有力氣,好似隻是個耍小性子的女孩兒。


  陸長風勾了勾唇角,早已料到她找自己來,便是為著此事。


  若換個人去傳話,他或許還會考慮考慮,此時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地厲害。


  是酒勁上來了。


  他有些煩躁。


  揉了揉眉心,陸長風挑刺兒道:“怎麽跟爺說話呢?”


  又你啊我的,沒大沒小。


  他這副懶洋洋無所謂地模樣,徹底叫蔣佳月炸了毛,清澈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他,“我就是這麽說話的!”


  “嘖!”陸長風濃眉一皺,抬頭看到眼前的人兒已氣地兩眼發紅,雙唇顫抖,兩側的手緊緊攥著拳頭,渾身用力到像隨時都要撲上來咬人的小貓兒一般。


  算了算了,反正這麽說話也不是頭一次了。


  陸長風在心裏搖了搖頭,卻聽蔣佳月繼續道:“老夫人說過,我隨時都能走的,我的欠條上也寫的清清楚楚!你憑什麽要納我做妾!我又不是你們陸家的家生子!陸長風你聽好了,我不同意!”


  她一口氣吼出來,隻覺得身心暢快,再也沒了那股子憋悶氣。


  若是能在陸長風臉上呸一聲,許是會更爽快……


  “乖乖!這小娘子模樣俏生生地,脾氣可不小。”顧滕窩在一塊石頭後頭,捅了捅身邊的陶庭。


  他倆一路跟著陸長風過來,順勢躲在掖碧亭後邊兒一處假山的山洞內,顧滕找了個小孔,一隻眼貼在上麵,看的興味盎然。


  “看見沒,咱哥哥是吃了癟了,就差被人拎著耳朵訓呢,一句話都不敢說,哈哈哈哈!沒成想,到頭來是咱哥哥一廂情願,人家小娘子壓根就不情願!哎呦我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哈!”


  “你小點聲!”陶庭怕被陸長風聽見,但到了這個地步,心中也十分好奇,倆人也就不再說話,顧滕換了耳朵貼上去,聽外頭的倆人說話。


  “陸長風你啞巴了?說話啊!”


  蔣佳月氣呼呼說了一大段,胸腔裏的氣息都用盡了,張口喘了兩口氣,卻沒聽到陸長風的動靜。


  仔細一看……


  竟又閉著眼睡著了!


  蔣佳月頓時氣地兩眼冒光,一身一頭的火氣呼呼就往上湧。


  好啊,好你個陸長風!又來這一招是吧!

  她氣地極了,上前就拿手戳在陸長風飽滿的額頭上。


  “啊!”


  陸長風一睜眼,目光一閃,抬手就將她纖細潔白的腕子捏在大掌裏,險些斷了。


  蔣佳月一聲喊叫,他這才回過神,連忙鬆了手。


  陸長風是自小習武地,雖然沒上過戰場,但警覺性早已練出來了,即便喝多了,被人戳在額頭上,頓時就條件反射地動起手來。


  孰料他這一動手,蔣佳月卻氣地更狠,眼冒凶光,直欲吃人似的。


  陸長風,他上次肯定是裝睡的!

  不要臉!下流!浪蕩子!居然敢趁機耍流氓!

  接二連三地,蔣佳月早已氣地氣息不勻,胸脯上下起伏,哪裏還有什麽理智,心裏想什麽,指著陸長風,嘴上就罵了出來。


  “你不要臉!你下流!你浪蕩子!”


  陸長風本就醒了五六分,被這一罵,哪裏還有什麽困意,隻覺得太陽穴要炸開一般,突突直跳,額上青筋都蹦起來了。


  他咬著牙,努力克製自己,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說什麽!”


  操!這是蹬鼻子上臉了這是!


  他長這麽大,什麽人沒見過,還從沒人敢指著他鼻子罵的!


  “我說你不要臉!下流!浪……嗚嗚嗚嗚”


  蔣佳月話未說完,陸長風已經一個起身欺了過來,兩指捏住她下巴使力,臉貼地極近,幾乎要碰著她雙唇了。


  眼前突然被一張臉占據視線,蔣佳月嚇地就是一個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手托著她腰部,蔣佳月整個人便被壓著往前,陸長風語氣嚇人,“你再說一遍!”


  蔣佳月下巴被捏地生疼,早已說不出話來,眸子裏全是陸長風怒氣暴漲的臉,卻仍舊不服輸地瞪著他。


  你就是不要臉!


  她怒目而視,可根本掙脫不開他的禁錮,渾身都氣地發起抖來。


  一閉眼,就衝陸長風額頭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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