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別扭
床前的燈還亮著，陸煜看著她徑自將那燭火給吹滅了。
“早些睡吧。”他又說了一句。
房間裏徹底的陷入了安靜之中，季眉清還惦記著那一摞的小黃書，現在被揭穿了也隻覺得有些尷尬而已。
翌日晨光微醺，她從房間裏出來。梅婆婆便問道：“今日天氣不錯，夫人何不讓我將被褥給拿出來曬曬。”
“你自己拿吧，我還有事。”她下了小階梯，養了幾個月的小黃雞這會總算是大了一些，嘰嘰喳喳的聚在一起吃食。
眺望著遠處，突然發起了呆來。
相比這邊的平靜，季家那邊卻是波濤洶湧。季老爺將麵前一遝的賬本給摔在地上。
“給我查！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查！府裏出了這麽大的紕漏，竟然沒一個人說。”他怒氣衝衝的說完，眉宇間的青筋狠狠的跳了兩下。
大廳裏的人都噤聲，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紛紛低著頭，五黑的頭頂看著叫人更加心煩。
“錢氏到底是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們說說！”
“這銀子，好歹也不是季家出的……”胭脂站出來說了兩句，可惜還沒說完就被他瞪得做不出聲來。
季老爺子望著她冷笑兩聲，麵上愈發的森冷，“不是季家吧！嫁了我季家來，不管是人是物都得是我們季家的！”
胭脂麵上微微蒼白了些，不過心裏卻略微得意了些。連帶看著那季老爺子的時候，眼裏都有些冷意。
覺察到自己身上有一道冷意，她順著看過去，便看到了那邊小翠若有所思的目光。
胭脂笑了笑，示威似的將自己投入了季天卓的懷裏，季天卓卻以為她這是被嚇著了，也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以示安慰。
兩人恩愛的模樣看著叫她牙癢癢，可惜她又不能做什麽，也隻能看著季天卓離她越來越遠。
“大夫人的事情，我季府誰都不能插手！若是叫我發現了，便收拾了東西，自己離開！”他最後又警告了一聲，明顯是同季天卓說的。
雖說沒有明著看著他說，不過那語氣和意思卻是差不多。大廳裏圍著的人差不多都走了，他們也準備回到自己的院子。
小翠卻走過來，麵上雖說平靜，卻隱約有些不甘心。胭脂倚在身邊人的懷裏，見著她也隻是懶聲道：“姐姐安好。”
“你有什麽事。”季天卓頗為有些不耐煩，目光都懶得再放在她身上。當初娶了她，也不過是為了一時的新鮮。
現在……
這張臉怎麽看怎麽普通，約莫是有了身孕的模樣，身材都有些變形了。臉上也圓潤了不少，可同胭脂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小翠咬了咬唇，半晌都沒說出話來，季天卓見她這模樣，也懶得再搭理她了，直接摟著胭脂轉身離開。
“夫君能不能陪妾身半日，妾身……妾身有話要同夫君說。”
她終於說出來了，可季天卓並不關心，胭脂卻好奇她到底想要耍什麽花招，便停下來嬌聲道：“老爺不妨聽聽姐姐有什麽事情吧。畢竟天大地大，這季家的香火也大得過妾身。”
季天卓捏了捏她的鼻尖，卻是沒有下重手，隻是示意的蹭了蹭，然後又看著田翠微，他的表情瞬間垮下來，非常不耐煩的問道：“有什麽事趕緊說。”
“妹妹可否將老爺借妾身半日，說了話便行。”
胭脂一愣，火上澆油道：“這老爺也不是妹妹能做主的，姐姐還是問問老爺吧。妹妹就不陪你們了，先回去了。”
卻沒想到季天卓一把拉住了她，一旁的小翠看的臉色一白，她不知道季天卓會如此的在乎那賤人，連說話都要將她給帶在身邊。
認識到自己是不可能將心思打到她身上之後，田翠微黯然道：“既然夫君同妹妹有事，那妾身也就不打擾了，先告退了。”
她微微躬身，打算離開了。
季天卓就這麽被甩了臉，麵子上有些放不下去了。
“姐姐這馬上就要生產了，相公還是先陪著姐姐吧。”胭脂掙脫了開，然後走到了胭脂的麵前。
她摸了摸她的肚子，臉上的表情叫人看不懂，可那笑容裏的陰森卻是怎麽都讓人驚恐到極致。
“姐姐這就快了吧？”
她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同時看著她的小肚子，“季家的長子，雖說不是嫡子，可若以後沒有正室，你這肚子裏的孩子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季家的主人了……”
胭脂一邊說著一邊摸著她的肚子，田翠微想要躲開，卻差點將自己絆倒，要不是胭脂及時扶住了她，或許這真的就要成為死胎了。
“這孩子的父親，你還是小心點好。別被發現了。”她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熱氣，卻叫那田翠微臉色煞白。
季天卓也走過來，見他們倆站正了，心裏也鬆了口氣，似責怪也似埋怨似的說道：“下次小心點，要是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嗯。姐姐這裙子也長了些，不小心踩著了。”她看一眼麵前麵色煞白的人，撒嬌似的說著。
季天卓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摟著胭脂離開了。沒人再去關注她的臉色還有她如同置身冰窟一般，周身的冷意快要將她分裂成渣子了。
回到了房間裏，胭脂便掙脫開了他的手。身上的鬥篷被解了下來交給一旁的下人，她去櫃子裏拿了個東西出來。
遞給季天卓的時候，他還有些茫然，“這是什麽？”
“我剛才叫人順來的，婆婆的賬本，你可要好好捎著，莫要叫人發現了。”她囑咐道。
季天卓聞言翻了好幾頁，上麵寫了不少的東西，一時之間也叫人眼花繚亂，看不清楚上麵寫的是什麽。
“這個？”
“好好收著，莫要叫老爺子發現了。”
季天卓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興奮的翻閱著手裏的東西。
胭脂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著，等他看完之後又習慣性的露出了淺淡的笑容。
“夫君可是滿意？”她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