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請閑雜人等離開
顧晚不明白,如此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麽?在她的意識裏,喝水難道不是極其簡單的事情嗎?
她似乎沒有想起來,自己到底是一個傷患,不適合搬動,也不適合和正常的人使用一樣的喝水方法。
“哦?是嗎?”宮墨寒聞言,挑了挑眉毛,唇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
他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赫然喝了一大口,水杯裏的水平線向下移動了很多很多。
顧晚美目圓瞪,“你……我……,水不是倒給我喝的嗎?”
顧晚奇怪,心中疑惑,莫非她這是自作多情了麽?
她心神蕩漾,並沒有注意到,宮墨寒隻是喝進去,喉節並沒有上下滑動。
顧晚沒有疑惑多久,就在下一個瞬間。
宮墨寒忽然俯身到床邊,湊上了顧晚的唇,然而以吻封緘。
顧晚清澈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眼睛裏仿佛要浸出水來一般。
宮墨寒注視著顧晚因為缺少氣色,而更顯清麗的麵容,心中柔軟,薄唇微動,將一口水渡了過去。
顧晚口腔裏感覺到一陣濕潤,混著宮墨寒特有的鬆葉清香味和煙草味的水進去……
顧晚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宮墨寒見狀伸手為她撫平,動作極其溫柔,仿佛是對待一個無價之寶一般。
她越想要向後躲開,宮墨寒就越是趁機予取予求,顧晚想吐出來也沒有一點兒辦法,隻能“咕嚕咕嚕”的吞了下去。
宮墨寒見狀,滿意的笑了。
他放開顧晚,直起身來,“你的用嘴喝水,是這樣子的吧,我應該是沒有理解錯誤。”
顧晚臉上微笑,心裏卻在默默吐槽,她開心的很,開心的鬼,這麽惡心她能開心起來麽?
不過,似乎水真的是甜的呢。
顧晚心裏想法十分糾結,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如果她要是知道,宮墨寒的“用嘴喝”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必定不會出那樣的話。
顧晚有些後悔的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兒,宮墨寒斜睨了顧晚一眼,心裏覺得格外有意思。
“下次還要喝水記得叫我。”宮墨寒意猶未盡的囑咐了一句。
“你別想。”顧晚嗔罵道,如果不是不方便移動的話,她絕對是想拍一下宮墨寒的,“你忘記陳恩的了?不要激烈運動。”
“激烈運動?我倒是想,隻不過你受傷,不可以的,我們忍忍?”宮墨寒唇畔揚起,語調愜意,眼神裏都是揶揄。
“……。”顧晚實在是很無奈了,這個宮墨寒總是如此,又打趣自己,最怕他耍流氓了。
顧晚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麽,輕呼出聲,“宮墨寒。”
“恩?”宮墨寒聞言,眼神深沉的望了顧晚一眼,他沒有一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名字,從顧晚的嘴裏溢出來,會這麽的好聽。
“如果……”顧晚沉吟,“如果,我背部留下了疤痕,你會介意麽?”
宮墨寒心裏原本是風平浪靜的大海,卻因為顧晚的這一句話,掀起了狂風暴雨。
“我不介意。”宮墨寒沒有猶豫,便直接給了顧晚一個答案。
顧晚得到如此確定的答案,心中一暖,卻仍是忍不住再問了一句,“真的嗎?”
宮墨寒眼神落到了顧晚那一像巴掌大的臉上,薄唇煽動,“你的疤痕我不會介意,更何況你的疤痕還是因為我,我更加沒有理由介意,你的疤痕,我會視作勳章來看待。”
宮墨寒擲地有聲,語速從容而又緩慢。
顧晚聽到這樣一番話,早就已經熱淚盈眶,卻依舊是固執的不讓眼淚留下來。
“宮墨寒,謝謝你。”顧晚克製住聲音中的哽咽,心中覺得此刻已經是千金難買的幸福。
原本,她擔憂疤痕,想著宮墨寒不介意,已經是萬幸,卻未曾想,他是視作勳章一般的榮耀。
顧晚此刻還有什麽需要糾結的呢?
雖然顧晚極力克製,宮墨寒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聲音裏的不同尋常。
宮墨寒蹲下來,輕柔的為顧晚擦去眼角的淚水,“顧晚,你再哭,我會生氣的。”
顧晚在聽到宮墨寒如同和孩子一般的話後,情不自禁的想起,上一次別人跟他這麽話的時候,還是母親在世的時候。
她的心裏又是高興,又是心酸的,眼淚頓時無法克製住,洶湧而出。
宮墨寒看到顧晚終於沒有在她麵前壓抑自己,放飛自我,盡情哭泣,並沒有曾經心裏有過的那一種征服感。
反而是覺得無可奈何,宮墨寒手足無措的拍了拍顧晚的肩膀,一下一下,輕輕的,滿滿的。
漸漸的,夜色更深,顧晚也終於哭累了,在月光的照耀下,趴在枕頭上,臉上淚痕猶在,頭發有些淩亂,酣睡的如同一個嬰孩兒一般。
她的手裏仍然沒有放開宮墨寒的手,緊緊的握著,就想在水裏將要溺亡的人,抓住眼前趟過去的浮木。
宮墨寒試探著動了幾下,誰知道,他每動一分,顧晚的手就不自覺的抓緊一分。
看來真的是依賴上了,宮墨寒的眉梢眼角裏都是笑意,他很喜歡這樣的顧晚。
想了想,宮墨寒便心翼翼的翻身上床,和衣而睡,躺在顧晚的身旁,盡量不觸碰到她的傷口。
眼前是顧晚嬌可愛的臉龐,鼻尖是屬於顧晚的獨特的體香,身旁都是顧晚的溫度。
宮墨寒如同著了魔一般,靠近顧晚,在她的額頭處,落下一個輕輕的,不含絲毫**的吻。
蜻蜓點水,一碰就走。
“晚安。”宮墨寒低喃了一句,伸手將顧晚的被子往上挪了挪,幫她蓋好。
而他自己卻沒有進去被窩,隻是壓在顧晚的被子上。
宮墨寒在幫顧晚掖好被子後,也閉上了眼睛。
月光透過窗欞星門,照在他們身上,看上去分外的和諧溫馨,仿佛宮墨寒和顧晚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姿勢,一體分身。
第二,清晨。
醫院開始恢複了正常的秩序,人漸漸多了起來。
陳恩也回到了醫院,還沒有開始查房,便來到了顧晚這裏。
沒有敲門,怕打擾顧晚休息,直接掏出鑰匙來,打開了門。
看到室內的情景,陳恩手裏的鑰匙,便“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繞是如陳恩見過那麽多的大場麵,也不自覺的感歎了一句,“這麽刺激的麽?”
宮墨寒向來淺眠,聽到動靜,慵懶的抬眸看向陳恩的方向。
陳恩感覺到宮墨寒的目光,頓時就有一種被成年的雄獅盯住的錯覺。
“我查房啊,沒有打擾到你們吧?!”陳恩彎身撿起鑰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
開玩笑,她陳恩向來都是十分能屈能伸,會看臉色行事的,現在不慫,何時才能慫?
“你們醫院查房,都是像你這樣非法入室的麽?”宮墨寒起身,目光落到陳恩手裏舉起的鑰匙上。
許是宮墨寒剛剛醒來,聲音低沉磁性,比平時的聲音也更為醉人。
宮墨寒也是很久沒有這麽長時間的睡眠了,這一次在病房的床上,顧晚的身旁,反而睡的異常的安穩。
陳恩隨著宮墨寒的目光看過去,鑰匙?
這不是自己暴露了證據麽?陳恩一邊將鑰匙藏到背後去,一邊笑著打哈哈,“我這不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麽?”
宮墨寒冷嗤一聲,並沒有接話,從顧晚身旁輕輕的起身,盡量不吵醒她,也不碰觸到她的傷口。
“好了,房你也查過了。如果還要看看顧晚的傷勢恢複狀況的話,你過會兒再來吧,讓她再睡會兒。”
“我來都來了,你也好意思讓我再跑一趟。”陳恩出聲反對,她大早就來,便是想要第一時間了解顧晚的傷勢。
更何況,顧晚和宮墨寒都睡一張床上了,還不得趕緊看下顧晚的傷勢有沒有惡化。
想到這裏,陳恩望向宮墨寒的目光,如同看到一頭餓狼一般。
果然,食之性也,男人都是饑渴的。陳恩在心裏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宮墨寒感覺到陳恩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語氣涼涼,“看我也沒有用,再跑一遍又如何?”
“宮墨寒,你就不能多理解我們白衣使一點麽?”
陳恩感覺到十分無語,怎麽會認識宮墨寒這樣的人?
“行了,等會兒顧晚醒了叫你來,白衣使。”宮墨寒擺了擺手,顯然是對陳恩這個“白衣使”的稱呼不怎麽感冒。
“得得得,就知道你是這個重色輕友的德行。”
陳恩嗤笑了一句,便要轉身離開。
“陳恩……別走。”是顧晚醒來的聲音。
陳恩聽到顧晚的聲音,頓住腳步,回身,“還是我們家晚晚知道心疼我。”
顧晚低首淺笑,心中慨歎,陳恩的性子還是那麽活潑啊。
陳恩上前幾句,走到顧晚的病床前,對著宮墨寒吐了吐舌頭,“好了,現在我要給我們家顧晚檢查傷口了,請閑雜人等離開。”
顧晚心中實在是想笑,為陳恩這廝的睚眥必報。
然而不行,笑聲會牽扯到傷口,不能做幅度過大的動作。
宮墨寒聞言,危險的挑了挑眉,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我閑雜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