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 聆秘
“唉，尚道長學識廣博，看問題果然跟常人不同，比我高出幾個層次來，我倒想問問你，”石一門終於直奔正題，“這龍文被江湖傳言傳得神乎其神的，它到底是什麽寶物？”
“龍文，這東西一直沒有定論，其實這也是我這次來樓蘭的目的，想見識見識這龍文的真麵目，畢竟傳聞隻是傳聞，聽來的都不能當真，因為傳聞太多，不知哪一個可信。”
石一門又神秘兮兮地問：“聽這龍文與華夏龍脈有關？道長怎麽看？”
尚南壽對此其實知之不多，但是，若不知，那便有失麵子，便捋了捋幾根稀疏的胡須，故作深沉地：“華夏一族尊昆侖為萬山之宗，龍脈之祖，視為華夏之根，傳昆侖山上有神仙之城，上帝立為下界神都。昆侖山東西萬裏，南北八千，山峰逾萬，神授意華夏始祖黃帝繪出昆侖山圖集，標注山名峰址，黃帝命名山峰八百座，峰巒之間坑、湖泊似星河遺珍，峽穀、盆地猶碧海明珠，一並刻於一塊玉版之上，名為龍文。那龍文上刻有通往神仙之城的秘密通道。”
尚南壽所言也是道聽途，並無實據，隻是他得津津樂道，神采飛揚，石一門聽得也是深信不疑，隻待尚南壽一完，石一門卻道：“道長，你所的這隻是其中一種傳聞，還有二種傳聞，樓蘭自漢朝以來地處絲綢商路要衝，積聚財寶甚豐，樓蘭先人將這些寶藏藏於昆侖山中，這龍文就是藏寶秘圖。”
尚南壽見他出與自己相左的傳聞，心有不悅，便道：“你看，傳聞就是傳聞，這世麵上的傳聞不止一個，你我們該相信哪一個了？”
石一門並無主見，對哪種傳聞都篤信無疑，便道：“都可信，都可信。”隻是他覺得尚道長所的更加有理有據，更加詳實，心裏甚是不服，一時心癢難搔，也不甘落後，心道：我隨便編了個瞎話，壓一壓這尚老道。便信口道：“我猜有一個消息尚道長一定沒有聽，江湖上有一種傳言，那龍文在一個姑娘手裏，這個消息是誰傳出來的還不知道，至於可不可信，那也是兩著。”
這幾句雖是瞎話，卻把尋嚇得不輕。聽得一身的雞皮疙瘩。
“鬼才知道。”尚南壽半信半疑地，“要是龍文在哪個武林高手手上，或者在哪個幫派首領據為己有，那還有些可信，可是要在一個女孩手裏，這種傳言我可不敢信。”
石一門麵現尷尬，自語道：“不知哪個搞的惡作劇，我也是聽來的，不敢坐實。”
尚南壽道：“我才不管它在誰手上呢，既然來了，那就好戲看到底。”二人邊邊走進一間茶樓。
尋龍文在手，又身處險境，對鐵杖毒手和誅魔大會也不感興趣，樓蘭又是人多眼雜之地，更是不敢逗留，急忙詢問了馬市商坊的方位，一路徑去。
十六：聆秘
走進繁華集市，尋發覺身上衣衫略顯不整，甚是紮眼，尋時時警覺，生怕惹人注意，便叫林戰先去馬市。
她先找了家酒樓客棧，要了間房，換了身穿戴，才到樓下酒肆，找了個臨街靠窗位置坐下，從窗戶望出去，對麵馬市盡收眼底。
二過來殷勤招呼，沏了一壺茶放在她麵前。尋口中正渴，一邊飲茶一邊觀察店內店外的動靜。
對麵桌上斜坐著一位湖綠色裙衫女子，杯中半盞茶水，看來她已在這裏坐了半晌了，綠衫女子眼睛瞟向窗外，似乎也在留心街上行人。
南麵靠窗是兩個男子，一個白袍一個黑衣，都在三十歲上下，聽口音是長安官話，應該是從京都來的。
尋裝作漫不經心喝茶，實則低頭側耳細聽他們竊竊私語。
黑衣對白袍道：“朱兄，時隔十八年，這龍文重現江湖，你猜會不會又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白袍一笑：“葛三弟，這事要我，何止是腥風血雨，不定又要引發一場城邦戰爭，閥門爭奪那也不可預料。”
姓葛的名叫莊有理，姓朱的名叫朱一從，本是長安禦風山莊莊主李延邦的門客，此次西遊原是奉命打探龍文而來。
二人對話聲音本是極其微弱，若換了旁人根本聽不清他們談了些什麽，可是，尋自跟隨父親練習《武經首要》上的心法，早已心慧耳聰，能辯百丈內蟲蟻動靜，何況這一屋之內，又無人聲嘈雜，所以二人交談她聽得是字字入耳。
莊有理又道：“原來是這麽重要的物件，難怪莊主一再叮囑，務必探聽仔細了。”
朱一從放下酒杯，抬頭察看左右，僅見兩個孤身女子，並無重要人物，便放了心，壓低聲音道：“這事本來不能告訴外人的，你我兄弟二人一起西來，也算至交，我才與你，這龍文與中原龍脈有些關聯，隋失其鹿，下共逐之，高才疾足者得之，大唐基業新立，李家江山社稷……”他到這裏，便停頓下來，開始用手指蘸了茶漬，在桌上寫了幾個字。
莊有理看了，驚呼：“啊？真有這事？”莊有理這一聲猛地提高，正在傾耳細聽的尋被他唬得一跳，手上的茶杯一滑，茶水潑了一桌子。
這一下驚動了朱一從，他忙去按莊有理的手，示意他淡定不可張揚，又聲：“李莊主城府極深，做事往往謀定後動，他派我們兩個打前哨，想必是有後續安排。”
莊有理也輕聲道：“看來李莊主是想據而有之。”
聽一這裏，尋怕朱葛二人起疑心，忙轉頭向窗外看去。
尋心裏暗暗思量：隻怕從此再也不能安穩下來，沒想到這麽多人盯上了龍文，連長安的人都在蠢蠢欲動，那可是遠離數千裏的中原京城，沒想到訊息傳得這麽快。
尋不敢逗留，將茶資放在桌上，匆匆離開。
尋怕馬市人多眼雜，不便進去，下樓便轉入巷之中，她在茶肆早已把四下街道觀察了個清清楚楚，想揀個必經之路的巷口，在那裏等候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