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 無所謂

  正著，忽見一道一俗從身邊邁著方步從身旁緩緩走過，這二人談話的內容卻讓他們突然留起心來。


  那道人梳個混元髻，一身青色道袍，悄悄向同伴道：“石兄，你看這樓蘭城內可是來了不少道上的弟兄。”


  被叫石兄的是華山派的石一門，他問那道人：“尚道長雖身在道觀，卻也認得江湖幫派中的人嗎？”


  尋拿眼瞄去，那被叫尚道長的身材瘦高，手執拂塵。


  她年紀雖輕，但自聽父親起江湖中人，卻記得一些，心想，這尚道長莫不是豹子穀九觀的道長尚南壽，若是他，他從中原富庶之地來這西陲邊塞做什麽？

  她的疑問旋即解開。


  隻聽尚道長：“我近幾年雖蝸居九觀中，年輕時卻常常混跡於江湖，見識過一些江湖人物。”


  石一門點頭道：“難怪尚道長見多聞廣。”


  尚南壽被他一陣奉承，洋洋自得，又：“樓蘭城主涼厲風果然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大有一呼百應的風範，他廣發英雄帖，這麽一召集，從中原到西域，各幫各派英雄豪傑，大城邦城主都應聲而到。以前我隻以為樓蘭是個城邦之國，沒想到有這般魄力。”


  石一門道：“這是要召開英雄大會嗎？”


  尚南壽搖頭道：“什麽英雄大會，是誅魔大會。”


  尋聽他們兩個這一番對話，大覺有料，立即向林戰使了個眼色，林戰會意，快步跟上。細聽他們所談內容。


  “自古都是一樣，有錢好辦事，樓蘭聚富成國，大幫派要做買賣都要路過樓蘭，誰不賣他三分麵子。”石一門語氣一轉，又，“其實，我覺得涼城主就是為了顯擺，財大氣粗，不怕花錢，那鐵杖毒手能有多大能耐，不就是一個有點名氣的刀客嗎，殺三兩個人，劫一兩個商隊，至於召開什麽英雄大會一起聲討嗎？真是題大作了。”


  尚南壽嘴巴一嘖，道：“哎，石兄你可不知，這鐵杖毒手，慣用一杖穿心的怪異毒招，他出沒於絲路一帶，這商隊哪還敢做生意呀。”


  “鐵杖毒手雖難以對付，那也不必請這麽多人來吧？”石一門，“我這一路遇到的太行四傑，晉城鏢局，西陸神魔教，更不那馬幫刀幫鹽幫的了，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區區一個鐵杖毒手能有多大能耐，非得要嘯聚這下英雄不可，真是太高看鐵杖毒手那個魔頭了。”


  石一門靠向尚南壽，趴在耳邊悄悄：“莫不是涼城主有什麽大動作？”


  尚南壽仿佛被他點醒了，猛地一拍手，道：“兄弟這句敲醒我了，這亂世荒荒的，可是不好了，有大誌者都想趁亂成一番大事業。”


  石一門眼睛一亮，道：“你是……”


  尚南壽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他又：“你想想看，刀幫鹽幫馬幫這些人齊聚樓蘭倒也罷了，好歹他們幫派在絲路上都有生意來往，可是，你沒見連琅琊熊耳山、東海龍蛇島的人都現身樓蘭，這讓兄弟我大生疑惑，他們一來絲路上沒有生意，二來與涼厲風又沒有瓜葛交往，不遠萬裏趕來必定有所圖謀。”


  石一門慢下腳步，向他問道：“疑惑什麽？”


  尚南壽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石兄有所不知，這些人匯聚樓蘭有的是涼城主請來的，有的是不請自來的，其中多半可不是為了巢滅鐵杖毒手來的。”


  石一道：“噢，那衝著什麽來的？”


  “龍文。”尚南壽聲音雖低，卻咬著牙加重了語氣，“可都是衝著龍文來的。”


  兩個人一咬耳朵，林戰立時便什麽都聽不到了，尋卻是個縱異賦的女孩，耳朵異常靈敏，他們雖是悄悄話，尋卻是字字入耳，句句清晰。


  石一門一聽，故作驚詫萬狀，驚呼道：“哦，你是十八年前穀遇蜀以整座樓蘭城換得的那塊龍文嗎？”


  “不是那塊，難道世上還有二塊龍文嗎？”尚南壽拍拍他的肩膀，“石兄真是謹慎之人，跟我也見外了，石兄千裏迢迢來到樓蘭，難道不是為了龍文嗎？”


  石一門心思被他穿，不尷不尬一笑：“我隻是想看看熱鬧，從不敢想據而有之，這下英雄都來了，我可沒有那個本事，隻是想聽聽有關龍文的秘密而已。”


  “是呀，不知是哪一個傳播的消息，從中原到西域，到處沸沸揚揚，個個都在暢談熱論龍文，可是又沒有人知道龍文的秘密，這麽樣吊人胃口，江湖中有地位的沒地位的，哪個不想來湊一湊熱鬧呢？”


  “我也是聽了一些消息，”石一門索性不再裝傻，敞開了來，“聽各大門派已經約定了，本月十六英雄大會上，要一起向樓蘭城主探問關於龍文下落。”


  “誅魔，是誅魔大會，不是英雄大會。”尚南壽更正他道，又沉吟片刻，故作聰明地道：“石兄，相信我，這是一個陰謀，一定是個陰謀。”


  “什麽陰謀？”


  尚南壽道：“我直覺判斷，這一定不知是誰出的陰損點子，你想想，既然是秘密，如何能公開探問，何況還要匯集下各門各派的，那不得一半城的人嗎？”


  “我也是這麽想，這裏麵一定有人策劃，要不然哪有公開探詢秘密的事呢。”石一門隨聲附和道。


  “這是逼問，不是探詢。”尚南壽，“你想想，下各大門派都到了，那涼城主不接招也得接招，他要不好好回複江湖中人的詢問，那還得把個樓蘭城鬧個底朝，雞犬不寧呀。”


  “道長，你可猜得到出這陰招的人是誰了嗎？”


  尚南壽搖了遙頭道：“這幕後指使者是誰？我一時還真想不到。管它呢，到十六那就知道了。”


  “唉，涼城主呀涼城主，下英雄個個如狼似虎，你這叫引狼入室，隻怕是到時候你涼城主也控製不了局麵嘍。”尚南壽搖頭歎惜一番之後，又故作高深莫測地，“就怕涼厲風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