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早就餓的咕咕直響,一聽他這樣說,遙控器一丟,立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看著她比兔子跑的還快的背影,跟在後麵的雷慰夜搖頭笑了笑,一臉溫柔的跟著下去了。
兩個人在這個房子裏關了足足一個星期,一步未出,吃的食材冰箱裏應有盡有,餓了關榆就袖子一挽親自下廚做飯給做他,兩個人過著山頂洞人一樣的生活有滋有味。
這一個星期裏兩個人都沒有提別的事情,比如他的工作,比如以前的那些,隻是時時刻刻粘在一起,要不就是在陽光很好的午後在院子裏曬一下午的太陽,要不就是在吃完飯後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一下午的電影,總之絕口不提明天該怎麽過,也好像不擔憂後天會發生什麽事。
然而說要做的最多的事,恐怕就是瘋狂的糾纏在一起做`愛,偌大的房子裏,他們每個地方都試了一遍,每個姿勢都體會了一遍,沒有節製的,瘋狂的,就像是要將這半年多錯過的時光重新補回來。
兩個人就像這個世界上很普通的一對男女,在這個屋子裏,像是在某個世外桃園給自己度假一樣,不去理會外麵的一切。
而關榆和雷慰夜也閉口不談這半年裏的事,就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就好像他們還一直是沿著以前那條規劃好的路在走,沒有偏差,沒有走錯。
可是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關榆心裏也一點一點的明白,他們這樣不是辦法,不可能永遠像這樣躲起來一樣。
那些發生過的事還是要處理,那些將要發生的事還是要麵對,她不能自欺欺人的過下去,就算她永遠也不想提起一些曾經發生過的事,可是她還是要接受現實。
關榆決定把事情拿到台麵上來講清楚,不管結果怎麽樣,她也不能在這樣過下去。
這幾天的生活很美好,可是卻極度不真實,就像一個夢幻的泡泡一直飛揚在半空中,可是到時候破滅,那將會是什麽也不複存在,比現在痛苦萬倍。
直到一個星期後的那天,這個泡泡終於在她眼前‘砰’的一聲粉碎。。
那個時候關榆拉著雷慰夜在看喜洋洋與灰太狼,雷慰夜原本不想看這麽幼稚的動畫片,可是關榆說了一句‘嫁人就嫁灰太狼’後,他一言不發的打開電視陪著她看了起來。
看完後,關榆問他看出什麽心得沒有,他沉吟片刻後說:“這隻狼,很聰明。”
從來沒有人說灰太狼聰明過……關榆來了興趣,問他:“怎麽個聰明法?”
“他不知道吃這隻羊,就很聰明。”
“為、為什麽?”
“因為羊可以生羊,就跟錢生錢一樣,利滾利,到時候隻會越來越多。如果這幾隻羊他吃了,到時候真的就是一無所有了。”
“……”
關榆驚恐的看著他,她的原意是要他好好領會灰太狼如何對待老婆的,沒想到……果然腹黑就是腹黑,BT就是BT,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的。
看著那張俊顏,關榆幾次張嘴想說些什麽,可是又忍了下來,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剛要說話,門鈴卻在這個時候想了起來。
看了他好幾次,他還是一動不動做要沙發上,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沒有辦法,關榆隻好從沙發站了起來,想要去開門,卻被雷慰夜伸手給拉住了。
他問:“你幹什麽?”
“你沒有聽到門鈴在響麽?”
“我知道。”
“知道了還不去?”
兩個人目光在空中交匯,互相看著對方,雷慰夜沒有在說話,關榆卻率先移開了視線,她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些東西,自己似乎明白了。
這些天對外麵的事不聞不問,不止她自己知道這是一個夢幻的世界,他也知道,如果去開門,這個編織好的美麗的家將不複存在。
“或許有人找你有急事,我去開門。”同樣的,關榆也知道,不能在繼續這樣下去。
他的話說完,雷慰夜這回並沒有攔著她,反而站了起來,隨著她一起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實在讓關榆驚訝,第一張入眼的居然是老爺子,還是那樣和善可愛,後麵跟著蕾蕾還有湯水淼,在後麵就是幾名警察,而且還是防爆警察。
這樣的陣仗嚇得關榆以為出了什麽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站在她身邊的雷慰夜卻是知道,這一個星期的足不出戶,他心裏明白這有多麽的嚴重。
而且,這七天裏麵,也曾有過幾次有人來按門鈴,關榆並不知情,他從家裏監控錄像看出有誰來過,幾乎他認識的人都來過,可是他卻閉門不見客,他不願意見那些人,也不想見,隻覺得這幾天的時光,是這半年裏人他最心滿意足的一次。
老爺子今天帶了那麽多的人過來,本就是破釜沉舟的意思,他們其實也一直這個房了裏有沒有人,畢竟來過那麽多人的都空手折返回去,以為他和關榆並不在這裏,而且已經出了C市。這一次,如果還沒有人來開門,老爺子打算讓人炸了這道鐵門,一探裏麵的究竟。
就在老爺子著手讓人準備的時候,大門開了。
“爺爺,你讓那些人都散了吧。”雷慰夜看著外麵的一眾人,突然開口。
老爺子揮了揮手,那些後麵全副武裝的警察整齊而規劃的撤了。
“小榆,你真的在這裏啊,怎麽我來這幾次都沒有看到你呢?”蕾蕾第一個跳進大門裏,挽了關榆的胳膊,笑嘻嘻的,“還是爺爺老謀深算……”看到老爺爺氣呼呼的眼神瞪過來,蕾蕾又立刻改口,“不不不,我是說薑還是老的辣,知道大哥跟小榆一定在這裏。”
她一通話說的雜而亂,虎頭蛇尾,關榆聽的不是很明白,卻又好像明白了一點,她衝老爺子笑了笑,老爺子卻反應淡淡,隻是簡單的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進門,沉著臉說:“臭小子,跟我上二樓。”
原來這半年裏不僅她的東西被丟棄了,老爺子對她的態度也變了。
時間,真是一把殘酷的利刃。
“想什麽呢?”一隻手伸過來,在關榆眼前晃了晃,她回神看過去,蕾蕾拉著她進了屋,而雷慰夜跟著老爺子已經上樓去了。
剛一坐下,湯水淼一係列的問題就問了過來:“臭丫頭,你說你這幾天在幹什麽?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你想急死人啊?你媽找你找不到,打電話來問我,我隻好撒謊說我的婚禮很忙,你這幾天累慘了,過兩天後就給她回電話,這樣阿姨才算絕了來C市的心。要是等這兩天過了我還找不到你,到時候幹脆直接飛到你媽麵前學日本人切腹自盡算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這個時候她說什麽都是不對的,也不撲滅湯水淼心裏的怒火,所以關榆就像個小媳婦似的承認自己的錯誤。
湯水淼哼了一聲,看她這副賴皮的樣子,就沒有在理她。
蕾蕾卻仿佛對另外一件事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一個星期,你和我大哥真的一步未出啊?”
她這樣的話一問出來,關榆注意到,湯水淼的耳朵也豎了起來。
原來女人都是愛八卦的!
關榆把頭點下去的那一瞬間,蕾蕾立刻撲了過來,一臉崇拜的說:“你們的愛情真感人。”
“……”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還是湯水淼一語道出其中的關鍵。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留下來,留在C市。”關榆還沒有說話,蕾蕾搶先替她答了話。
這個問題在這一個星期裏,關榆想過無數回,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真的像蕾蕾所說,她留下來,繼續跟雷慰夜在一起,那麽半年前她的堅持,她的決定,豈不是在半年後自己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半年前她離開的那樣堅決,半年後她如果就這樣留下來了,那麽以前的事,都算些什麽呢?
“小榆,你是不是在怪我大哥那個時候沒有去找你?”看到關榆迷茫的樣子,蕾蕾以為關榆為這件事在生氣,所以她立刻開口替家人辯護起來,“你不能怪我大哥的,你當初為什麽要走的事我雖然不是很清楚,可是就在走的第二天,我就從澳洲回來了,然後在醫院裏見到了我大哥。”。
“醫、醫院?”關榆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對啊。”蕾蕾想起這半年裏來發生的一些,她心裏還是有些觸目驚心,“這半年裏,大哥進過兩次醫院,一次是你離開的那時候,第二次是過年。你知道他是有胃病的,兩次進醫院也是因為這個,他的主治醫院警告我們,如果下次還是因為這個問題進醫院來,那麽將會對我大哥的身體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在關榆的記憶裏,雷慰夜有時候對她是霸道而強硬的,而她現在也才明白,她那個時候從他麵前離開,他為什麽沒有出來攔著自己,而是因為他的胃病犯了。當時候他肯定很疼,疼到沒有力氣出來找自己。
蕾蕾還在說什麽,關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沒過一會兒,樓梯上就響起動靜,她們側頭看過去,是老爺和雷慰夜從樓上下來了。